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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譚慎衍說得隱晦,他派人打聽就知發生了什麼,管家辦事效率高,將寧櫻的反應都描繪得清清楚楚,譚慎衍一番話明顯是為寧櫻出頭的,寧櫻是將來青岩侯府的女主人,卓嬌直言寧櫻不懂規矩,不僅是打寧府的臉,也是打青岩侯府的臉,這門親事是長公主和青岩侯親自上門求的,寧櫻真要是個不懂進退的,長公主會親自上門?傳出去,長公主那邊如何想寧櫻,如何想寧府?
卓嬌立即紅了眼眶,低下頭,泫然欲泣聳著肩膀,辯解道,「我沒有,只是覺得她們單獨一塊不合適宜,出聲提醒罷了……」
寧國忠不和她爭辯,周圍丫鬟婆子多,是非黑白,大家都一清二楚,「沒學好規矩,往後別來寧府,府里一眾表哥表弟年紀大了,別傳出不好的名聲。」
寧娥面上掛不住,辭別寧國忠和老夫人準備回府,卓嬌跟在身後,心裡委屈,看這樣子,往後是不能常來寧府了,她和譚慎衍便真的是一眼之緣了,想想,心下有些不甘,可寧娥走得急,她不敢在這當口惹寧娥不快,亦步亦趨跟著寧娥回了。
榮溪園發生的事兒寧櫻自是不知,府里收到的帖子多,黃氏以她要繡嫁衣為由不怎麼讓她出門,寧櫻樂得自在,她的繪畫功底有了長進,在調顏料上也進步不少,王娘子詫異不止,一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形容的便是寧櫻的繪畫功底,王娘子看寧櫻話的花瓶雖不如從小畫到大的,可寧櫻能畫成這般算是天賦的了,毫不吝嗇的稱讚了兩句。
寧櫻聽得不好意思,臉頰泛起紅暈,多虧了譚慎衍,在避暑山莊的那些日子,譚慎衍教導她不少,配色也是譚慎衍教的,三天不練手生,她不敢落下。
王娘子指點了幾處光影的部分,讓寧櫻顏色加重,突出對比,「花瓶畫好了,過兩日換個物件,你著色趨於成熟,動筆時乾脆利落些,猶豫不決畫出來的畫少了份靈力,別擔心浪費紙,畫廢了留著,待有朝一日你功夫好了,再爛的一副畫也能在你手裡活過來。」
對王娘子說的這點寧櫻深信不疑,她後背有傷,畫的時候便有些遲疑,有時候拉扯到傷口,筆一轉就歪了,譚慎衍拿過她的筆,三兩筆就給糾正過來,寧櫻眼下達不到那種境界,靜下心,慢慢打底子。
循序漸進,不驕不躁,付出總會有收穫。
入冬時,她的畫不僅王娘子稱讚,便是寧伯瑾瞧見了忍不住讚揚,拿著寧櫻的畫去寧伯庸寧伯信跟前炫耀了番,頗有種寧櫻繼承他衣缽的榮譽感。
最初寧櫻能察覺自己的進步,漸漸就看不出來了,王娘子讓她畫畫的速度慢下來,底子差不多了,剩下的便是在細節上多做功夫,精雕細琢後,畫才會精緻。
寧櫻聽王娘子的,不過她不敢懈怠,每日都會畫一幅底圖,上色的畫作慢慢來,兩世為人,這是她第一門拿得出手的手藝,格外在意,人對「第一」的關注總是敏感些,她也不例外。
一冬,她就在自己屋裡,塗塗畫畫,天寒地凍,她也不去書房了,吩咐人在西窗邊安置了張漆木桌,早上繡自己的嫁衣,下午騰出時間作畫,日子過得充實,年底到處都忙,黃氏忙著田莊鋪子的帳冊,寧伯瑾忙著宮裡的祭祀,宴會。
便是落日院的寧靜芸,都忙了起來。
苟志有心娶寧靜芸,每月的來信中都會提及這事兒,寧靜芸整天在落日院沒出過岔子,黃氏擔心寧靜芸假意服軟,實則還抱著攀龍附鳳的心思,黃氏沒拒絕,回信給苟志,說再留寧靜芸一年,一年後再說。
吳媽媽說起這事兒頗有些憤憤然,頗有白菜被豬拱了的意思,兜兜轉轉,寧靜芸還是嫁給苟志,不知是良緣還是孽緣。
「小姐,莊子上送了野物過來,太太說中午去梧桐院用膳。」金桂挑開帘子,秀眉上起了層冰霧,一進屋,冰霧融化成水掛在眉毛上,她輕輕抹去聲,眨了眨眼,適應屋裡的舒暖後,才抬腳走了進去。
看寧櫻坐在繡架前,熟練的穿針引線,大紅色的杭綢上,一朵牡丹花栩栩如生,寧櫻低垂著頭,光潔的額頭瑩白如雪,精緻如畫的眼斂著,鼻樑翹挺,雙唇不點而朱,美人靜坐,如蓮花仙子,金桂看痴了眼,都說嬰兒見天長,這話形容寧櫻也不假,胸長開了,身段愈發纖細,□□,哪怕冬日穿得厚,也遮掩不住好身段,聞媽媽給寧櫻做肚兜,尺寸都換了三四回了。
寧櫻的胸再長下去,走路該看不到腳踝了。
「怎麼了?」寧櫻抬起頭,見她咱在門口一動不動,嘴角勾起抹淺笑,不解的望著她。
金桂搖了搖頭,腦子裡不知怎麼就想起了聞媽媽的話,有些臉紅,聞媽媽說寧櫻的這身段,世間沒多少男子受得了,其中的意思她懂,便是她看著寧櫻的模樣都有些臉紅心跳。
寧櫻停下動作,瞧了瞧自己裝扮,今日穿了身靛青色鑲金邊褙子,下繫著靛青色緞面裙,衣服是秋水做的,在胸前領口繡了兩朵花兒,沉穩的顏色亮了不少,否則,她也不會穿。
「五小姐請你去落日院,說是有話說。」金桂回神,笑著遮掩臉上的尷尬。
寧櫻挑眉,「去落日院做什麼?」
「丫鬟沒說,可要奴婢問問?」傳消息的是落日院的粗使婆子,平日寧靜芸有什麼都是她傳信的,金桂沒有多問。
寧櫻細細想了想,說起來,寧靜芸回府後她就沒見過寧靜芸,可能黃氏知曉她不喜寧靜芸,偶爾會在她跟前提起寧靜芸,卻也不像之前,手心手背都是肉,黃氏能考慮顧忌她的情緒,實屬不易,寧櫻慢條斯理收了針線籃子交給金桂,「替我找件襖子或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