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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金桂眼圈紅腫,一瞧就是哭久了的緣故,寧櫻是小姐,晚宴不能不參加,金桂倒是不用必須去。
金桂抹了抹淚,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卻也知道自己這會去是給寧櫻丟臉,難受的點了點頭。
紫娟是院子裡的侍女,寧櫻想起寧靜蘭的事兒來,問譚慎衍寧靜蘭的事兒是不是他讓人做的,她以為,院子裡的侍女是宮裡的人,但看方才二人對譚慎衍的恭敬,倒不像是宮裡的人了。
譚慎衍沒有否認,「她不過是個登不上檯面的庶女,你與她一般見識做什麼?那種人,往後直接打發了。」又問寧櫻傷口還疼不,寧櫻如實的點了點頭,看譚慎衍變了臉,急忙補充道,「不是鑽心的疼了,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
當時的情形寧櫻並未怎麼反應過來,心亂如麻,腦子轉不動了,如今卻是一陣後怕,若是被程雲潤得逞,她一輩子就毀了,至少,是不可能嫁給譚慎衍了。
「別想太多了,是我連累你,狗急跳牆,沒想到他連清寧侯府的名聲都不顧了,可惜清寧侯的一世英名。」經過假山時,寧櫻身子有一瞬的僵硬,面上裝得雲淡風輕,譚慎衍握著她的手如何感覺不到她的抗拒,步伐微頓,問寧櫻道,「害不害怕?」
寧櫻搖了搖頭,小聲道,「你在,我怕什麼。」其實,回想上輩子的事兒,譚慎衍並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兒,她剛管家的時候,府里的丫鬟婆子看不起她,譚慎衍送了她兩個婆子,壓製得侯府的下人無話可說,她學管帳,譚慎衍立即送了她個能幹的帳房先生,胡氏不喜歡她,他便想法子不讓她每天去青竹院立規矩,連她生不出孩子,他都不曾有過休妻的念頭。
有他在,她的確沒什麼怕的。
譚慎衍猛地抱過她,如遠山的眉輕輕蹙著,聲音略微沙啞,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哄人容易,但是他卻說不出口,有的誓言,只有等兩人老了,才能知是不是真的,否則,說了也是白說。
見他紋絲不動,寧櫻輕輕推了推提醒他後邊有人跟著,眼角瞥到地上一抹亮色,驚訝道,「那兒有一捧花兒呢。」五顏六色的花兒拿枝葉捆成一小捧,孤零零的躺在小路上,成了最美的點綴,譚慎衍循著她的目光瞧去,鬆開她,上前撿了起來,揮了揮上邊的灰,放在寧櫻懷裡,「送你的。」
本該歡歡喜喜的送給她,沒想到出了這種事兒。
打結的手法和寧櫻先前收到的花兒一樣,想像譚慎衍拿著花兒,看到她差點被人輕薄的心情,喉嚨一熱,慢慢垂下頭去。
「走吧,晚宴開始了。」譚慎衍不願回想那時的心境,索性寧櫻沒有出事,否則,他會將程雲潤凌遲。
雲雪樓人滿為患,大家繞著八仙桌,十人一桌,男女不分,兩人剛走進去,便有無數的目光投射而來,寧櫻鬆開譚慎衍的手,在一眾花紅柳綠中找黃氏的身影,譚慎衍拉著寧櫻往裡邊走,小聲道,「晚宴沒有那麼多規矩,我們往裡走吧。」
昨天若有人還因著譚慎衍和寧櫻的關係搖擺不定,這會瞧著都明白了,頓時,一眾官家小姐盯著寧櫻的目光變得不善起來,六皇子和薛怡瞧見譚慎衍了,起身朝譚慎衍揮手,譚慎衍會意,牽著寧櫻往六皇子一桌走。
薛墨有些時日沒見寧櫻了,依著譚慎衍的醋勁,他可不敢招惹寧櫻,待寧櫻坐下後,他稍微打量寧櫻一眼,他是大夫,生平對血和藥極為敏感,寧櫻身上塗抹了藥,他吸吸鼻子就能聞見,再看寧櫻落座時動作僵硬緩慢,料定寧櫻受了傷。
心裡不免覺得詫異,以譚慎衍的為人,寧櫻受了傷,一幫人都會跟著遭殃,這會兒卻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裝。
他咳嗽兩聲,往譚慎衍身邊湊了湊,小聲道,「六小姐受了傷,用不用我幫忙開點藥。」他鼻子靈,寧櫻身上塗抹的藥膏是薛慶平調製的,止血消痛,由此來看,寧櫻傷得不清,想到什麼,他忍不住往寧櫻身邊多看了兩眼,不懷好意道,「我可與你說,雖說能止血消痛,可有些地方不能抹,抹了,往後容易得病。」
他想,以譚慎衍的定力,定是忍不住得手了,女子第一次行事都會流血,以寧櫻的小身板,哪承受得住譚慎衍的孟浪,難怪譚慎衍找了諸多藉口要把大家住的庭院換了,原來是別有用心,虧得好些人不明就裡從舒適敞亮的院子換到西邊,都以為是皇上心血來潮,殊不知,是眼前這位搞的鬼。
不待薛墨想得更遠,凳子被人一踢,咔嚓聲斷了只腳,薛墨身子一扭,摔了下去。
周圍坐著人,見此,好些小姐掩面笑了起來,望著薛墨,羞紅了臉,薛墨生得儒雅,偏生性子和譚慎衍一樣,都是不喜生人的,故而,那張桌上,只坐了寧櫻,譚慎衍,薛墨,薛怡,以及六皇子,周圍有許多人躍躍欲試,然而都怕丟臉,六皇子受寵,譚慎衍和薛墨都是個不近人情的,而寧櫻,她們和她不熟,若是譚慎衍開口攆人,誰都丟不起那個人。
柳府的人也瞧見那桌的情形了,柳大夫人阮氏沒料到寧府會和柳府平起平坐,對嫁出去的柳氏,阮氏多少瞧不上,每一次柳氏開口都是為了幫忙,久而久之,心裡愈發瞧不上這個小姑子了,不成想,寧府三房入了禮部,寧伯庸去了戶部假以時日,誰更高一籌不可知,柳氏往前在她跟前都小心翼翼著,這次明顯不同於往常,讓阮氏心裡不舒服,但看寧櫻和六皇子六皇妃同坐,心裡愈發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