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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離開的時候,譚慎衍步履輕快,並無往日般的磨嘰,寧櫻暗暗罵了句,她認識譚慎衍的時候,他淡漠得叫人心生畏懼,如今,卻跟地痞無賴似的,寧櫻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而另一邊,如願一親芳澤後的譚慎衍迫不及待回了侯府,穿過弄堂時遇著譚慎平準備出門,他斂了笑,臉上一片淡漠。
對這個大哥,譚慎平心裡是怕的,打小譚慎衍與他們就不親近,獨來獨往,性子極為清冷,譚慎平小時候和發小犯了錯,見對方有兄長護著,硬著頭皮請譚慎衍出面,誰知,譚慎衍二話不說將他推入了水池,水池的水不深,但也嚇得他沒了半條命。
站在水池裡,他驚恐萬分的望著水池邊冷眼看熱鬧的譚慎衍,哪怕才十歲,譚慎衍的目光卻冷得飽含蒼涼,那種眼神,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那件事有老侯爺出面,胡氏和譚富堂不敢聲張,侯府外沒人知曉,從那次後,他對這個大哥是儘量避多遠就避多遠,生怕不小心沒了命。
「大哥。」遇著了,譚慎平沒有避開的理由,只得強撐著瑟瑟發抖的身子上前。
譚慎衍淡淡應了聲,暗色祥雲底紋的長袍拂過石柱,大熱的天,莫名拂來一股冷風,譚慎平小心翼翼的低下頭,等譚慎衍先走。
「寧府六小姐是我的人,往後被我發現他從中做什麼,又或是言語有不敬,別怪我心狠手辣。」經過譚慎平身邊,譚慎衍陰冷的挑了挑眉,眼裡閃過戾氣,激得譚慎平身子不住的哆嗦,面色微變,寧府六小姐,他當然記得是誰,段瑞便是因為這件事被送去書院的,一個月有兩天休息的日子,昨日段瑞回來後派人給他下了帖子,他正準備找段瑞來著。
聞言,卻是不敢動了,段瑞長這麼大沒栽過跟頭,這次栽得厲害,一定會想方設法報仇,鋪子開張,生意大火,譚慎衍也去了,這事兒是譚慎平從胡氏嘴裡聽來的,卻也夠他震驚了。
譚慎衍不近女色,卻願意給寧府六小姐撐腰,其中含義,不言而喻。回過神,譚慎衍已穿過弄堂不見身影,譚慎平身形一軟,差點摔了下去,好在身後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二少爺。」
「派人給段少爺說聲,我身子不適,今日就不去了。」他背著譚慎衍春風得意,可在譚慎衍跟前,卻不敢造次,落入池中渾身那種鑽心的冷,他一直都記著。
丫鬟心頭詫異不止,譚慎衍比譚慎平大五歲,光看兩人的氣質,一個清冷沉悶,一個溫煦風流,不像兄弟更像父子,丫鬟伺候譚慎平有些時日了,多少清楚譚慎平的性子,溫潤儒雅風流倜儻,是眾星拱月的譚二少,除了老侯爺和世子爺,上上下下沒人敢忤逆他,且平日看譚慎平提到譚慎衍時多有輕蔑鄙夷,不曾想,他骨子裡竟怕譚慎衍到如此地步。
一句警告能叫譚慎平軟了雙腿,著實,太沒用了些。
「方才的事誰都不准提,若我聽到什麼風聲,哼,下場你清楚的。」從懼意中回神,譚慎平惡狠狠的瞪了眼丫鬟,揮開她的手,箭步流星的朝胡氏院子裡走去。
丫鬟亦步亦趨的跟上,面色煞白。
對長公主上門為譚慎衍說親之事胡氏心裡窩著火,不管怎麼說,她是譚慎衍母親,婚姻大事該有父母之命,譚慎衍越過她和譚富堂,徑直請長公主出面,分明不把她放眼裡,她派人打聽寧府六小姐的事兒,聽後胡氏一臉不屑,一個在莊子上長大的野丫頭,性子粗鄙,舉止粗俗,譚慎衍看上那種丫鬟,眼光可想而知。
譚慎平到的時候,胡氏正和白鷺商量如何叫譚慎衍難堪,譚慎衍生母的嫁妝一直她管著,因著譚慎衍說親,要拿嫁妝做彩禮她不得不拿出來,時隔多年,胡氏將那些嫁妝吞得七七八八了,銀票和田莊鋪子全轉為她自己的,誰知,譚慎衍本事大,不知從哪兒抄來份單子,對照著嫁妝單子,要她全部吐出來。
胡氏手裡的田產鋪子在譚富堂被彈劾後,一併被刑部沒收了,明面上的,暗中的,被譚慎衍端得乾乾淨淨,只有當年胡家給她的陪嫁沒有動,可那點東西,哪夠胡氏塞牙縫,她揮金如土慣了,因而鋪子被沒收後,她花的銀子都是往年積攢下來的,盒子裡的銀票一張張變少不說,賠譚慎衍生母的嫁妝,花了她一半多的積蓄。
為此,胡氏咬牙憤懣不已,可有什麼法子,老侯爺和侯爺開了口,她不拿出來,便做主休了她,胡氏看得出來,老侯爺愈發厭惡她了,譚富堂沒什麼表示,然而對原配的陪嫁他還是在意的,一夜夫妻百夜恩,胡氏算是明白了,譚富堂根本沒放下那個小蹄子,才會在這種事情上不幫她說話。
「他看上那種沒身份沒地位的我管不著,左右一個黃毛丫頭,我還拿捏不住她?」胡氏算是明白了,譚慎衍就是一胡攪蠻纏的,最初給他說親,胡氏專給她挑些寒門小戶,譚慎衍瞧不上,她好不容易打定主意給他挑個門當戶對的女子,他又跟她作對,瞧上寧府那等登不上檯面的小姐。
總之,譚慎衍的目的就是不讓她好過。
白鷺湊到胡氏耳朵邊,提醒道,「世子夫人進門也要稱呼您一聲母親,何須眼下和她撕破臉,若親事不成,老侯爺那邊不痛快,長公主也會覺得夫人拎不清,不知情的還以為您容不下世子爺,世子爺看上那家小姐,您就歡歡喜喜應下,拉攏世子夫人叫她為您所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