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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後者不以為然,挑著眉,眼裡含笑的望著她。
六皇子看二人眉來眼去,身子一哆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們有什麼話慢慢說,我們先回了。」話完,大步走向薛怡,伸手扶著她站起身,薛怡臉上不自在,卻也沒推開他,對這個六皇子,薛怡多少是清楚些的,最不喜有人忤逆他,成親以來,她凡事順著他,在外人眼中她與六皇子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實則,她心裡不這麼認為。
宮裡的皇子,誰都不是簡單的,她暫時分辨不出六皇子是做戲還是真心,亦或者二者皆有。
寧櫻送六皇子和六皇妃出門,穿過垂花廳,長公主和黃氏從裡邊出來,寧櫻上前給長公主見禮,長公主和寧櫻以往見著過的貴婦都不太一樣,長公主面目和善,眼裡漾著暖暖的笑,和京中貴婦虛以委蛇的皮笑肉不笑不同,長公主是由心底散發出來的笑,寬容大氣,但又不失端莊富貴,這等人才是真正的貴人。
「這就是小六吧,長得跟朵花兒似的,老侯爺說起你笑得合不攏嘴,往後有機會了,多去侯府陪他老人家說說話也好。」老侯爺活不過年底,這事兒皇上和她是知情的,就是因為知情,她才想極力促成這樁親事。
譚慎衍開了口,對方家世低些無所謂,清清白白的就好,這會兒看寧櫻唇紅齒白,眼神黑白分明,神采奕奕,長公主笑得更溫和了。
難怪入了老侯爺的眼,寧櫻身上透著股倔勁兒,是老侯爺喜歡的。但是她沒有說破,寒暄幾句,準備和六皇子薛怡一道回了。
柳氏和秦氏站在不遠處,沒有長公主召見,兩人不敢貿然上前,寧伯瑾和寧伯庸也陪著小心翼翼,這麼多年,寧府總算要出頭了,送走了人,寧伯瑾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不住的拉扯寧伯庸身上的官袍,「大哥,我沒看錯吧,長公主來府里幾回了?還有六皇子六皇妃,咱家真的是蓬蓽生輝了……」說著,一個人咧著嘴笑了起來。
寧伯庸聽得皺眉,回望了眼緩緩離去的馬車,臉上喜怒不顯,「若不是青岩侯府看中小六,長公主哪會一而再再而三上門?好在三弟妹答應了,否則,咱的日子都不好過。」
京城一有風吹草動大家都派人打聽著,長公主來寧府的事兒衙門的人都在問,寧伯庸只裝作不知,事情成與不成都不知,說出去,壞了寧櫻的名聲不好,好在,總算雨過天晴了,否則再故作神秘,那幫同僚還以為他端著架子呢。
寧伯瑾想的也是同樣的事兒,恨不得現在就回禮部,叫大家一同陪他樂呵樂呵,看向一側淡然鎮定的黃氏,情不自禁道,「澄兒,你給我們寧府生了個好閨女啊……」
澄兒是黃氏的閨名,十多年沒人喚過了,可想寧伯瑾心裡有多高興。
「好了,先瞞著,別把風聲傳出去了。」寧國忠不悅的蹙起眉頭,長公主和黃氏商量六月派人上門提親,先瞞著比較好,否則,傳出去,還以為寧府眼皮淺,貪慕虛榮,因著一門親事就得意上了天。
經寧國忠一說,寧伯瑾正了正臉上的神色,努力繃著臉,可眉梢仍是掩飾不住的喜色。
寧櫻亭亭玉立,落落大方,譚侍郎長身玉立,一表人才,兩人真乃天造地設的一對。
柳氏和秦氏走出來,但看寧伯瑾笑得花枝亂顫兩人交換一個眼神就明白該是寧櫻的親事成了,秦氏跟著歡喜,寧府沒有分家,寧櫻算是寧府的小姐,她嫁得好,成昭他們能跟著沾光,倒是柳氏,眼裡露出落寞來,寧靜芳和寧櫻同歲,寧櫻的親事定下,而寧靜芳還在莊子裡,不知是何情形呢。
這門親事,可謂有人歡喜有人愁。
倒是寧櫻的日子沒什麼變化,寧伯瑾給她請了位王娘子的夫子,教導她學識的內容,早先的夫子,讓黃氏找個藉口送走了,走的那日,寧櫻也去送了,總體來說,夫子待她不錯,在兩人沒有齟齬前送走,往後碰著了能心平氣和的說說話。
撕破臉,誰臉上都不好看。
「六小姐天賦好,往後會學有所成的,夫子心下愧疚。」這是夫子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寧櫻想她該是後悔了,不過,衝著她是柳氏找來的人,寧櫻就不敢跟她太過親近了。
新來的夫子是寧伯瑾千方百計尋來的,夫家姓王,丈夫是京城一座私塾的夫子,夫妻兩齣了名的才華橫溢,寧櫻跟著她學得快,王娘子不僅教她讀書,還教她作畫,字如其人,畫如其性,一幅畫的意境往往反應一個人的性情,或心懷抱負,或徒有其形而無其韻,皆能在畫裡體現出來。
畫畫寧櫻沒有接觸過的,新鮮不已,王娘子見她沒有功底,便在桌上放了個芍藥花青色的花瓶,或從瓶口往下,或從瓶身上下拉伸,由著寧櫻畫,說是待她畫出花瓶的神韻來,再畫其他。
連畫了半個月,寧櫻握著筷子吃飯都不由自主的勾勒花瓶的形狀,惹來寧伯瑾的詢問,得知王娘子讓她畫花瓶,寧伯瑾哈哈大笑,「王娘子最拿手的便是畫作了,她願意教你是看中你,你好好跟著學,琴棋書畫,總要有一個拿得出手才行。」
若寧櫻嫁的是一般人家,寧伯瑾可能不會強迫她學,青岩侯府不同,老侯爺德高望重,晉府每年的賞花宴必把老侯爺奉為座上賓,哪怕老侯爺一次也沒去過,那個位子卻一直給老侯爺留著,寧櫻嫁到青岩侯府就是青岩侯府的世子夫人,晉府那等宴會是不可能缺席的,少不得會被人拿出來比較一番,沒有拿得出手的特長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