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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黃氏盯著鋪子,方才繞過前邊鋪子她瞧過了,修葺一新的門面刷了層漆,新燦燦的,後邊院子還沒開始整理,她往前走了兩步,嘆氣道,「你姐姐處境艱難,你父親問我想法子。」
與人為妾的,哪能和當正妻的比,不能出門參加宴會,整日拘在自己的小院子裡,寧伯瑾說的是清寧侯府的下人拿著寧靜芸的銀票去錢莊換錢,兌換銀票需要自己的信物,那個丫鬟手裡沒有信物,錢莊沒有兌給她銀子,錢莊的人擔心其中有事兒,查到銀票是寧府的,找寧伯瑾詢問,寧伯瑾才知寧靜芸在清寧侯府過得不盡人意。
黃氏不欲和寧櫻多說,耐不住寧櫻一臉好奇擔憂,心思一轉,沒有瞞她,一五一十說了起來,寧櫻不小了,有的事兒該和她分析清楚利害關係,讓她心裡有個底線在。
和寧櫻想的差不多,做妾的,凡事都要看上邊主母的臉色行事,寧靜芸或許有幾分能耐討得侯老夫人歡心,可侯老夫人再怎麼對她好也不可能把她當作程雲潤正經的妻子,那個拿了寧靜芸銀票去錢莊兌換的,要麼是侯夫人陳氏身邊的人,要麼是老夫人身邊的人。
說著話,不知不覺陪著黃氏進了屋子,坐下後,寧櫻才覺得不對味,目光閃爍的看向通往前邊的帘子,她忘記了一茬,金桂銀桂也在前邊,若是叫二人見著譚慎衍,作何感想?
黃氏見她頻頻盯著帘子瞧,黃氏仔細打量幾眼,提醒道,「往後做茶水鋪子,這帘子可得換了,灰濛濛的,瞧著有些髒,來這地段逛的都是些有點身份的人,別叫人家在這種事情上挑出刺兒來,娘的庫房有一座插屏,將帘子換成門,再在外邊放一扇插屏,乾淨清爽,才留得住客人。」
寧櫻咧著嘴笑,不和黃氏辯駁,怕黃氏來了心思,要去前邊鋪子,碰著譚慎衍那就糟了。
黃氏又看向屋子,讓寧櫻需要什麼去她庫房挑,別花錢買,寧櫻連連點頭,心裡只打鼓,走神間,金桂銀桂挑開帘子進來,後邊跟著吳琅,寧櫻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生怕從金桂銀桂耳朵里聽來不該聽的,眼神瞥向身後的吳琅,眼神詢問他,奈何吳琅低著頭,並不看她,寧櫻急得面色微變,掩面輕輕咳嗽兩聲,試圖吸引吳琅注意。
可是,吳琅低著頭,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寧櫻愈發著急……
金桂走到桌前,屈膝施禮,銀桂站在她跟前,二人動作一致,黃氏瞧著兩人還算滿意,出聲道,「免禮吧,前邊收拾得怎麼樣了?」
寧櫻臉色一白,她沒聽到外邊有任何動靜,譚慎衍該還在,黃氏去的話,兩人遇著了,她如何解釋?思緒萬千,又懼又怕,恨不能踹譚慎衍兩腳,他肯定是故意的,想讓黃氏發現她們的關係,然而逼著她嫁給他,想到這,寧櫻氣得臉都紅了。
「前邊匠人在塗抹牆,地上擺著做桌椅的木頭,亂糟糟的,再有十來日的樣子就收拾出來了。」吳琅站在金桂身後,緩緩出聲解釋。
黃氏想想,便打消了去前邊的心思,坐了會兒,叫上寧櫻回了,寧櫻聽了這句才鬆了口氣,和黃氏坐上馬車,懸著的心落到實處,繼續和黃氏說起寧靜芸的事情來,程雲潤上輩子娶的榮華侯府的嫡女常敏舒,榮華侯府是長公主的夫家,而常敏舒是長公主的長女,出了名的驕縱蠻橫不講理,上輩子程雲潤和寧靜芸退親後,親事上有些高不成低不就,好在程雲潤會花言巧語,迷得常敏舒暈頭轉向,自己向長公主提出嫁入清寧侯府。
清寧侯府喜不自勝,雙方很快交換了更貼,親事卻辦得低調,當時得知程雲潤和常敏舒成親她心裡還疑惑過,像常敏舒那樣女子怎甘心嫁給程雲潤那樣的男子,後來才知,常敏舒並非長公主親生,當年,長公主懷有生孕,請高僧算命,高僧說她肚子裡的孩子福氣太過,恐凶多吉少,長公主是皇上唯一的胞妹,皇上對這個妹妹照拂有加,才會贈與常家榮華侯府的稱號,長公主沒想過有朝一日,這種聖恩眷顧的福氣會殃及她肚子的孩子,悲戚之餘,到處尋求化解之法,後不知怎麼,就抱養了一個孩子養在膝下,當嫡長女似的養著,呵護有加,而眾人忌憚長公主和榮華侯府的勢力,不敢亂嚼舌根,養成了常敏舒囂張跋扈的性子。
不過算算,這會的程雲潤還不認識常敏舒,自然不可能讓常敏舒非他不嫁,何況落下殘疾的程雲潤,也不可能有能耐叫常敏舒對他高看一眼,暫時,程雲潤的親事是沒有著落的。
黃氏心裡不是滋味,寧靜芸的處境,她想幫忙也是沒法了,因著退親和程雲潤消失的事兒,寧府和清寧侯府算是撕破臉了,兩家並無往來,何況寧靜芸自己選了清寧侯府,她能做什麼?嘆息?的望著小女兒嬌麗的容顏,手順了順她髮髻上的簪花,再三告誡道,「櫻娘要記著,有朝一日遇著喜歡的男子,不可莽撞,他喜歡你的話,自然會三書六聘上門求娶你,那種只在私底下花言巧語的男子,不值得託付終生。」
嘴裡只有兒女情長的男子肩上沒有擔當,喜歡一個人,不會叫人有機會壞她的名聲,像寧靜芸和禮部大少爺,名不正言不順兩人不可能有結果,而寧靜芸和程雲潤,更是糊塗至極。
寧櫻靠在黃氏肩頭,點了點頭,這也是她不想私底下過多和譚慎衍有接觸的原因,不想傷了黃氏的心,讓她覺得自己兩個女兒都是不好的,她和寧靜芸不同,不會為了自己算計的一點好處什麼都不要了,她喜歡譚慎衍,可譚慎衍越不過黃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