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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寧櫻不欲理會他們,抬腳往鋪子裡走,忽然,一雙手扯過她,寧櫻重心不穩,急急倒了下去,若非銀桂眼疾手快的拉住自己,寧櫻就摔下去了。
穩住身形,寧櫻臉色微變,惡狠狠的抬起頭,朝著始作俑者看去,方才調戲過路小姐的男子正賊眉鼠眼的望著她,叫人心下作嘔,她當即沉下臉去。
「不好意思啊這位小姐,我這人沒別的毛病,遇著長得漂亮的女子就想動手摸摸,不過小姐這身材,該是沒有吃虧才是。」說完,咧著嘴,露出滿口黃牙,不懷好意的舉起手給寧櫻瞧,以示他說的不假,他只碰了寧櫻手臂,沒有碰其他。
寧櫻沒見過這般無禮之人,氣得臉色鐵青,眼角都起了水霧,銀桂扶著寧櫻,頭回遇著這樣的情形,臉色煞白,不知所措的望著對面的男子。
吳管事回味過來,跑出來直直朝男子沖了過去,手裡還拿著掃地的掃帚,揮起掃帚朝男子臉上打,「敢欺負我家小姐,看我不戳花你的臉。」
打人打臉是跟吳娘子學的,他得罪了吳娘子,吳娘子就會嚷著打他,手專朝臉上打,說是叫他往後沒臉見人,久而久之,吳娘子與他吵架時的口頭禪就成了「信不信我打得你沒臉見人。」這會兒看對方穿著錦衣華服,行為卻和地痞子沒什麼兩樣,他也不給對方臉面。
當奴才的護得住主子才行。
男子反應不及,臉上挨了一掃帚,隨後急忙轉身,低下頭,雙手抱著頭,嘴裡不住的放狠話,「你知道爺是誰嗎?敢打爺,爺派人將你的破鋪子給端了信不信。」
寧櫻知曉此事不宜鬧大,然而叫她吃下這個暗虧,心裡不痛快,便沒攔著吳管事,看男子連續往後退,開口叫人,她才叫住吳管事。
「吳管事,先回來。」她身邊沒有人,吳管事一家都住在鋪子裡,人手有限,她討得了好處,何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件事,她不會善罷甘休。
聽到寧櫻喚他,吳管事朝男子比了比掃帚,「還不快滾。」
看寧櫻掉頭就走,水潤的眼裡閃過陰狠,譚慎平心裡有些害怕,他和段瑞相識不久,段瑞平日喜歡調戲街上良家婦人亦或是小姐,譚慎平知道,街上女子多,他有時候也會跟著起鬨,自從和胡氏為譚慎衍準備的兩個丫鬟成事後,對外邊的女子他不太感興趣。
寧櫻臉蛋生得不錯,身子明顯還沒長開,胸前平平的,以往,段瑞是不會對這類人下手的也不知今日哪根筋不對,他頓了頓,開口為段瑞說話道,「請寧小姐別往心裡去,段瑞他不是誠心捉弄你的。」
譚慎平有自己的一番考量,看寧櫻和往常被段瑞欺負了的女子不同,面上沒有自怨自艾,且神色沉穩內斂,他心下生出好感來,不由得想給寧櫻留下個好印象,故而道,「寧小姐不必擔心,這事兒我會與段瑞說清楚的,往後不會找鋪子的麻煩。」
寧櫻沒有吭聲,回眸瞅了眼皮膚白皙的少年,親娘在世,譚慎平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哪像譚慎衍,很小的年紀就去軍營歷練,上陣殺敵,在刀口上混日子。雖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譚慎衍和譚慎平容貌沒有相似的地方,氣質更是天差地別,譚慎平氣質懦弱,一瞧就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而譚慎衍性子冷硬,常年的摸爬滾打叫他渾身上下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所以,譚慎衍是外人口中的譚侍郎,而非譚世子,稱呼上已說明了一切。
她想提醒譚慎平兩句,想想又覺得不妥,她有何立場勸譚慎平?上輩子,他是她死對頭的兒子,這輩子,是不相干的路人,她抬起腳,不再看身後的少年,徑直入了屋。
一側,段瑞捂著臉,疼得嗷嗷喊疼,上前輕踹了譚慎平一腳,凶神惡煞道,「這事兒沒完,整個京城敢對我動手的人還沒人活得過十五,你別見著人長得漂亮就皮軟了,誰都不許勸我。」
吳管事收了掃帚,待寧櫻進鋪子後,啪的聲將門關上,全然不理會外邊發生的事兒,他覺得吳娘子一句話說對了,寧櫻身邊的人太弱小,發生了事兒,護不住寧櫻,吳管事覺得他得和黃氏說說,平日寧櫻出門,給她挑兩個會打架的婆子才是。
對面街上的閣樓,藏青色衣袍的男子臨窗而立,目光晦暗的盯著鋪子前的情形,眼裡迸射出幽暗的光,身側薛墨擔心他忍不住徑直從二樓跳下去打人,見寧櫻邊上的管事關了鋪子,不知為何鬆了口氣,抵了抵譚慎衍胳膊道,「六小姐不是吃虧的性子,你別擔心。」
一個下人就敢對京中少爺揮掃帚,寧櫻的性子可想而知。
譚慎衍抬頭,輕描淡寫的瞥了他一眼,一副「不是你媳婦你當然不擔心」的神色叫薛墨神色一僵,往年兩人同進同出,沒有想過成親的事兒,猛的下,譚慎衍有中意的女子了,多少叫他心裡彆扭,那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處境變得隻身一人,心下不是滋味,「段瑞那人出了名的膽小,仗著祖上蔭封,不學無術,不過他哥哥頗有建樹,得過皇上稱讚,你別做得太過了。」
譚慎衍護短,段瑞今天做出的事兒難逃厄運,至於譚慎平,薛墨毫不擔心,但凡譚慎衍要他死,譚慎平就得乖乖去死,更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到,胡氏為人有幾分手段,對兒子百般寵溺,卻不知譚慎平在外邊做的事兒,慈母多敗兒,形容的便是胡氏和譚慎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