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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想到此,他心事重重去了書房……

    寧伯庸先得到寧府小廝傳達的消息,今日干係他能否升遷,一早上心不在焉的等著,聽說府里小廝找他,以為是升遷的事情下來了,整理好身上的朝服,儘量繃著臉不讓自己的情緒表達出來,升遷一事是為官之人夢寐以求的,換做誰都不可能心平氣和,往日與他走得近的人見他朝門口走,作揖恭喜他,寧伯庸連連擺手,眉梢喜色隱現,「別亂說,約莫是府里發生了點事兒,我去去就回。」

    「寧大人說的是,若有事的話先回去了,衙門沒什麼事兒,一切有我們呢。」

    寧伯庸拱手道謝,不慌不忙走向門口,來的是寧國忠身邊的小廝,見著他,小廝上前行禮,寧伯庸叫住他,這會兒他哪有別的心思?小聲道,「是不是結果出來了?」

    小廝面色為難,輕輕道,「三爺連升三級,任禮部侍郎,是由禮部尚書向皇上呈遞的摺子,皇上批了,老爺讓您回去。」

    滿心歡喜被一盆冷水潑下,圓滑如寧伯庸,這會面上仍有些掛不住,不確定的重複了遍小廝的話,「三弟升為禮部侍郎了?」

    小廝大致清楚寧伯庸此刻的心情,回來時,寧國忠也這副神色,不過,比寧伯庸更顯憂色,點頭道,「是的,皇上說下個月就讓三爺去禮部,老爺讓奴才出來找您,二爺,三爺回府,三爺不在衙門,說是城西開了家字畫鋪子,三爺去那邊了。」

    寧伯庸神色僵硬,手無所適從的整理著平順的衣袖,神色帶著少許無措,第一次,他在人前失了方寸,「二爺知道了?」

    「奴才還沒去二爺的衙門,這會就去,您看,奴才可要去城西的鋪子尋三爺?」寧國忠的意思是把人全部叫回去,寧伯瑾不在,他也沒法子,寧伯瑾不學無術,遊手好閒,就是這麼個人,竟然連升三級,不怪寧伯庸想不通。

    小廝快速的走了,寧伯庸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兩側守門的官差以為他遇著什麼事,上前詢問,「寧大人可是要先回了?」

    寧伯庸轉過身,雙眼空洞的看了眼官差,找不著自己的聲音,漂浮道,「回吧。」

    薰香縈繞的書房,寧國忠坐在書桌前,手裡的筆在白色宣紙上奮筆疾書,聽到外邊人通稟說寧伯庸回來了,他筆墨一頓,黑色的墨跡在紙上暈染開,蒼勁有利的筆畫糊成一團,「進來吧。」

    寧伯庸面上已恢復了平靜,「父親叫我回來商量三弟的事兒?」

    「他什麼性子府里上下無人不知,我懷疑是懷恩侯與清寧侯沆瀣一氣,故意針對我寧府的,不過這件事有待商榷,待小六過來再說。」比起兩位侯爺出手,他希望是薛府的關係讓寧伯瑾坐上那個位子,饒是如此,寧伯瑾的性子……寧國忠嘆氣,說的好聽那就性子耿直不通人情,說得難聽就是個迂腐沒有心思的,想到這個,他頭疼得厲害,「你奔波多日,結果被老三搶了先……」

    「父親說的什麼話,兄弟手足,三弟升官,我心裡當然為他高興。」只是,心裡頭多少有些不舒服,這些日子,他沒少往戶部尚書那裡送銀子,戶部尚書應允他若吏部呈遞上他考核的摺子,願意出面為他說話,寧伯庸腦子不傻,哪聽不出戶部尚書不想出面舉薦他,待吏部有了消息再出面,無非是怕惹嫌疑罷了。

    寧伯瑾和友人約好逛鋪子,鋪子裡的字畫是民間採集來了,不是名人大師的畫作,卻獨有韻味,他挑了幾福,又買了幾樣小東西,瞅著午時都過了,飢腸轆轆,與身側的人道,「今日我做東,這邊有間酒肆,八寶鴨最是獨特,還有燜鍋雞,跳蚤兔……」

    說完,自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將淘來的字畫遞給小廝,引著友人往旁邊巷子走,溫文儒雅,春風滿面,嘴裡哼著前兩日學來的曲兒,讓一眾友人開懷不已……

    第047章 財源滾滾 …

    寧府小廝循著開張的鋪子一路打聽寧伯瑾蹤跡,尋了三四家鋪子才問到,聽鋪子掌柜說寧伯瑾去了酒肆,又問了酒肆的位子,累得滿頭大汗,心裡頭有些寧伯瑾折騰人,寧國忠他們在府里愁眉不展,寧伯瑾自己當沒事人似的,吃喝玩樂,樂不思蜀,也太心寬了。

    小廝到了酒肆門外,上前問小二寧伯瑾的去處,小二指著樓上雅間道,「寧三爺要了雅間,西邊第二間屋子。」

    小廝笑著道謝,上樓時,聽著寧伯瑾叫小二再拿壺酒,酒味重,也不知他們喝多少了,他忙走到門邊,朝寧伯瑾躬身施禮道,「三爺,老爺讓您回去。」

    寧伯瑾得了字畫,心情大好,喝了兩杯,毫無醉意,認出小廝身上的服飾,溫聲道,「可是府里出了事兒?」

    小廝搖頭,彎著腰,側身讓端酒的小二進屋,沒急著進門,寧伯瑾見他畏畏縮縮,起身走了出來,「怎麼了?」

    小廝如實告知寧伯瑾升官之事,誰知,寧伯瑾像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轉身望著屋裡斟酒的友人,忍俊不禁道,「府里來人說我升官了,連升三級……」

    小廝嘴角僵硬的抽動兩下,出門前老爺叮囑他低調些,結果被寧伯瑾自己張揚開了。看眾人捧腹大笑,不相信他所說,小廝不急著解釋,說道,「老爺回府了,大爺二爺也在,讓您趕緊回。」

    寧伯瑾從小就有些怕寧國忠,寧國忠說什麼他不敢反駁,哪怕從小到大,寧國忠甚少訓斥他,對他也不如對寧伯庸嚴格,可能是看寧國忠不苟言笑,常常板著臉訓斥寧伯庸和寧伯信,久而久之,他心裡有些怕了,生怕不小心遭寧國忠訓斥,聽了小廝的話,他不敢再拖延,今日趁著衙門沒事才敢偷閒出來,傳到寧國忠耳朵里可就是他玩忽職守,不務正業了,收起臉上的笑,回屋朝眾人拱手道,「家父找我商量點事情,先回去了,這頓算在我帳上,來日得空,再與諸位把酒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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