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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福昌瞅著旁邊的門關了,心底鬆了口氣,道,「我知道的,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先回了。」

    馮媽媽點頭,站在走廊下,望著福昌出了院門才回屋和薛怡說話。

    外邊忽然安靜下來,譚慎衍簡單掃了眼屋子,低調樸實得恰到好處,桌上堆著茶葉,該是她身邊的兩個丫鬟找出來的,寧櫻喜歡花茶,這個茶入不了她的口,金桂銀桂是清楚的,輕手輕腳走到床榻前坐下,打量著床上的人,她生得比上輩子健康許多,臉頰堆著肉,皮膚吹彈可破,睡顏沉靜。

    他掀開被子,手輕輕落在她小腿上,試著碰了碰,看她不舒服的皺了皺眉,立即鬆開自己的手,片刻後,見她眉目舒展開,褪下她的鞋子,撩起她的裙擺,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膚,他掏出懷裡的藍色瓷瓶,打開蓋子,食指勾了一塊藥膏出來,輕輕塗抹在她小腿上,走久了不稍加揉揉,醒後只會越來越疼,他動作輕緩,慢慢捏著她的小腿,上前揉著,眼裡不帶一絲情色。

    起初,她不舒服的掙扎了下,慢慢身體放鬆下來,手枕著側臉,睡得一臉滿足。

    譚慎衍速度慢,半個時辰才按摩好了,她該是累極了,白皙的臉上儘是疲倦,他靜靜坐著,目光如神的望著她,太陽漸漸往西,柔亮的光透光窗戶灑下,他目光一軟,嘴角浮現起些許笑意,暖了一室的光。

    院子外邊的福昌看著日頭,有些著急,算著時辰,金桂和銀桂立即就要回了,他叮囑過寺里的小和尚儘量拖住他們,半個時辰都過了,他擔心金桂銀桂回來抓著現行,男女有別,說出去會損害寧櫻的名聲。

    他目不轉睛盯著山下,瞅著小道上多了抹橙色身影,再拐一個彎就上來了,他拉著嗓子,學樹梢鳥兒叫了兩句,聲音如飢餓的小鳥召喚外出尋食的母親般急不可耐。

    語聲落下的同時,門動了動,譚慎衍衣衫整齊走了出來,福昌鬆了口氣,繞到屋後,站立不安的等著,待眼前出現抹黑色身形,他心裡的石頭才落到實處,小聲道,「金桂和銀桂回來了,少爺也要回了?」

    譚慎衍神色不復溫和,撞死不經意的朝下邊瞅了眼,「走吧。」

    福昌唉了聲,跟在譚慎衍身後,他覺得吧,想要討寧櫻歡心,默默無聞的做好事沒用,還要大肆宣揚,否則,寧櫻壓根看不到譚慎衍的好,說不準,寧櫻又以為是薛墨做的呢,自家少爺哪兒都厲害,偏生腦子不開竅,前兩晚雖說身子有了反應,可光有身體反應不行,心思還得跟上,斟酌片刻,他惴惴不安的朝譚慎衍道,「奴才覺得,六小姐對少爺有些生分了,少爺不如加把火候?」

    薛墨快回來了,那可是強有力的對手,福昌不覺得薛墨喜歡寧櫻,然而寧櫻待薛墨的感情有些說不準,如實道,「薛爺快回來了,六小姐和薛爺關係匪淺,少爺該……」看譚慎衍停下來,轉身望著他,福昌咬咬牙,硬著頭皮道,「最初薛爺接近六小姐是為了您,可凡事講究先來後到,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譚慎衍冷冷收回目光,篤定道,「墨之不會看上她的。」

    福昌撇嘴,不知譚慎衍哪來的自信,若不是因為眼前這位,薛墨不是打小怕女人,薛太醫不知情,若知曉薛墨對避之不及的原因,自家主子別想過安生的日子,得罪一個太醫,後果可想而知,扯遠了,他覺得譚慎衍的話沒說到關鍵,嘀咕道,「薛爺看不上六小姐,可六小姐就不好說了,六小姐和薛小姐關係不錯,若……」

    譚慎衍目光一沉,「她敢?」

    「我的少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誰知她們心裡怎麼想的,防患於未然總沒錯的,趁著薛爺回來前,你如果能討六小姐歡心豈不是更好?」福昌不敢和譚慎衍對視,低著頭,望著他腰帶上的玉佩,玉佩是老侯爺送的,譚慎衍從不離身,他又想起一件事來,「薛爺贈了塊六小姐皇上賞賜的玉,也不知六小姐怎麼處置的,畢竟是宮裡之物,京城上下都知道這事兒……」

    譚慎衍轉過身,明白福昌話里的意思,寧櫻是他的人沒錯,然而畢竟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如果這輩子,她心裡有了別人,他能強迫她不成?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了,禮部那邊打好招呼了?」

    福昌點頭,禮部尚書和譚慎衍關係匪淺,若非譚慎衍網開一面,禮部尚書早年做的事兒被抖出來,官職都保不住,譚慎衍說的這個人情禮部尚書肯定是要賣的,回道,「尚書大人說寧三爺學富五車,才華橫溢,過兩日就上奏皇上,提攜寧三爺做禮部侍郎,只是如此的話,寧家大房和二房會不會鬧事?」

    禮部尚書不懂寧伯瑾怎麼入了譚慎衍的眼,那些話都是說給外人聽的,寧伯瑾私底下什麼性子稍微打聽便知曉,庸碌無為,不求進取,靠著寧國忠才有現在安穩的日子,前些日子,清寧侯給寧伯瑾使絆子,不是寧國忠老謀深算,寧伯瑾早遭了算計,哪有之後的升官。

    「他小有名氣,禮部右侍郎的位子對他來說有些高了,卻也不是沒能力勝任,左右寧老爺告老閒賦在家沒事兒做,他會敲打鞭策寧三爺的。」至於寧家大房二房,與他何干?

    到了圓成的院子,院子裡種的櫻花樹發出了綠芽,譚慎衍蹲下身,「去看看圓成在哪兒,說我有事找他。」

    圓成來得快,見譚慎衍席地而坐,手裡扶著一截櫻花樹的枝丫,他笑了起來,「不枉費我夜以繼日付出的心血,待天氣再暖和些,你就能移栽了,對了,上回這院子裡的櫻花樹被人折斷枝丫,是不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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