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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9:55 作者: 芒鞋女
寧櫻捂著胸口,心知中了老夫人和佟媽媽設計的陷阱,可寧櫻不懂,兩人為何想法設法要見薛墨,眸色水潤,水霧朦朧,薛墨一震,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寧櫻,見她皺著眉,明顯沒料到老夫人會暈過去,薑還是老的辣,寧櫻哪是老夫人的對手,心裡默念譚慎衍兩句,開口道,「寧三爺,六小姐估計是嚇著了,你叫丫鬟送她回屋歇著吧,我替老夫人瞧瞧,如果真是因為薛墨而讓六小姐和老夫人起了爭執,往後這寧府,薛墨是萬萬不敢來了。」
說罷,大步大步走上前,佟媽媽和丫鬟扶著老夫人躺在東邊的暖炕上,寧靜淑出嫁,老夫人也來了,這屋子是大房平日待客的地方,薛墨為老夫人看病,佟媽媽不敢攔著,小心翼翼站在邊上,嘴裡不住念著阿彌陀佛,誰知,外邊的人說寧櫻跳河了,薛墨額頭突突直跳,他沒有和寧伯瑾說謊,往後著寧府,他是萬萬不敢來了。
「小太醫,老夫人沒事吧?」佟媽媽正想將老夫人的病症往寧櫻身上引,卻看薛墨目光沉沉,冷漠的眼底儘是壓迫,她咽了咽口水,竟不知說什麼。
「老夫人身子並無大礙,入冬了,正是莊子送野物的時候,老夫人年紀大了,口味宜清淡,忌辛辣,野物味兒重,老夫人該少吃才是。」
不高不低的一番話,聽得佟媽媽面紅耳赤,床上躺著紋絲不動的老夫人皆微微紅了臉,薛墨不是多管閒事之人,站起身就欲回了,佟媽媽小跑上前,遞給薛墨一錢袋子,薛墨嗤的笑出了聲,「不怪六小姐開口錢閉口錢,她在莊子上長大,以為有錢能使鬼推磨,佟媽媽跟著老夫人,莫不是也這般認為的?」
丟下這句,薛墨閒庭信步出了門,走了幾步,低頭轉向身邊的小廝,小廝會意,湊上前,小聲道,「六小姐說佟媽媽冤枉她,鬧著跳河呢,寧三爺跟著,估計沒事。」
「這一幕真該叫福昌看看,哪怕從莊子來的性子也不是好惹的,罷了罷了,既然趟進這渾水了,再幫幫她,左右,欠了我多少,往後都是要拿回來的。」薛墨面上分淡雲輕,絲毫不將方才的當回事,小廝當然明白這是為何,心下疑惑道,「譚爺做事穩重,六小姐的事情,會不會是什麼誤會?」
薛墨抬手,輕輕拍在他肩膀上,諄諄教誨道,「你譚爺什麼性子你還不了解?刑部多少事等著他,何時見他有空關照後宅小姐的?聽說他這次打了勝仗,奪了對方不少好玩意,勤快些,你譚爺回來,少不了你好處。」
譚慎衍本事小廝是清楚的,想到那些珍寶,連連點頭,「奴才明白了,這就把風聲傳出去。」
「恩,記得別留下把柄,我瞧著這寧府遲早要變天了,你譚爺回來,咱就功成身退。」話完,薛墨四周望了眼,臉上徐徐綻放出笑來。
而桃園,聞媽媽扶著寧櫻進屋換衣衫,寧伯瑾在外邊,氣得臉色鐵青,好不容易請動薛墨,他想好好拉拉關係,誰知鬧成這樣子,招來身側的管家,「你去問問小太醫人在何處,老夫人病情如何了?」
管家看寧伯瑾臉色不對勁,不敢怠慢,轉過身,很快沒了身影。寧伯瑾等著寧櫻解釋,誰知,人進了屋子一直不見人出來,寧伯瑾耐心告罄,怒斥道,「人呢?」
聞媽媽聞聲出來,不忘輕輕將門掩上,小聲道,「六小姐受了驚嚇,睡著了,老奴瞧她眼眶通紅,睡著了都不安生,三爺若有什麼事兒,不如待六小姐醒了再說?」
寧伯瑾聽到這,氣不打一處來,抬起手要把人推開,後背傳來一聲狠厲的女聲,「寧伯瑾,你闖進去試試。」
久違的兇狠聲叫寧伯瑾手僵在半空,身子瑟縮了下,轉過頭,看是黃氏,氣得滿臉通紅,仿佛又回到多年前,黃氏欺壓他的那些日子,「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不分長幼,無理取鬧,哪裡有我寧家小姐的半點溫柔?」
「老夫人和佟媽媽說了什麼,她們心裡清楚,櫻娘若有個三長兩短,誰都別想好過。」黃氏怒目而視,深邃的眼底,透著玉石俱焚的決絕,寧伯瑾胸口一滯,不自覺的垂下了手,這時,管家急匆匆從外邊進來,倉促的給黃氏見禮,遞過手裡的東西,如實轉達薛墨的話,「小太醫說府里還有事,遞給六小姐一塊玉佩,若六小姐有什麼吩咐的話,差人去薛府送個信就成。」
看見玉佩,寧伯瑾面色驟變,不可置信的又問了遍,「是薛小太醫親自給你的?」
管家毅然的點頭,「可是玉佩有什麼不妥?小太醫說他若不在家,這個玉佩可以請動薛太醫。」
刷的下,寧伯瑾奪過玉佩,放在手裡反反覆覆摩挲,聲音低了許多,「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真是個有本事的。」聲音輕柔,明顯和方才的語氣不同,黃氏皺了皺眉,見寧伯瑾眼神一掃陰翳,聲音轉了八度,語氣謙和道,「小六受了驚嚇,你當娘的好好陪陪她,我先去看看娘的情況,待會再過來。」
手腕一轉,將玉佩小心翼翼放入懷中,想了想,主動解釋道,「玉佩的事情我問過爹再做打算,妝音,你和薛夫人可是舊識?」除了這點,寧伯瑾想不通為何薛墨為何這般看重黃氏和寧櫻,薛夫人和薛太醫伉儷情深,薛夫人死後多年,薛太醫都不肯續弦,如此痴情,在京中算是第一人了。
聽不到黃氏回答,寧伯瑾搖頭走了。
寧櫻跳河是跟月姨娘學的,不管真假,先嚇唬住人再說,她不信,老夫人真敢在今日鬧出事情來,黃氏掀開帘子,瞧見的便是素淨著小臉,神色恬淡的寧櫻靠在米分紅色迎枕上,小口下口吃著糕點的情形,懸著的一顆心落到實處,黃氏無奈道,「若被你祖母,你爹瞧見你這副神色,有你苦頭吃的,好好的,怎麼就鬧著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