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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6:08 作者: 醉又何妨
    跟唐凜這種人說話,短時間裡就有可能經歷過不知道多少次的生死邊緣,驚心動魄,十分叫人心力交瘁,林雪曠閉了閉眼睛,又睜開,看著唐凜問道:「我還能相信你嗎?」

    他的短髮在燈影中顯得有些毛茸茸的,這樣瞧著特別稚氣,帶著些不確定的目光就像是水面的柔波一樣。

    「真是奇怪。」唐凜想,「我的心突然跳得這樣快。」

    但隨即,他便無聲地笑了起來,溫和地說道:「可以。」

    承諾的同時,唐凜在林雪曠的眉心處輕拍了一下,林雪曠就昏了過去。

    唐凜坐下來抽著煙看了他一會,直到一根煙抽完,他拿了條毯子蓋在林雪曠身上,起身離開了。

    唐凜這間書房布置的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內有法紋加持,外有安保把守,就算是天塌下來都能撐上個把時間。

    其實這個時候外面已經亂的很厲害了,但他走之後,整個房間就陷入了絕對安靜之中。

    過了一會,林雪曠才慢慢地睜開眼睛,眼神清明。

    他咬著牙從沙發上坐起來,行動有些遲緩,身下赫然是一大灘的血跡,已經把沙發上浸濕了一片。

    林雪曠回手伸進自己的衣服里,在後背上一撕,一道破破爛爛的符咒被他揭了下來,轉眼化為飛灰。

    他回到暗礁之後,衣服都被唐凜給撕了,自然沒地方再去藏任何的符咒和法器。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聶玉成自己送上門來,讓林雪曠借著揍他狠狠撈上了一把。

    他之前受了傷,滿身抹的都是暗礁的藥膏,難免也沾了一身邪氣,林雪曠趁唐凜不注意,將這張清心符貼在身上,那滋味就像全身的皮肉都在被腐蝕一般,劇痛無比,強行保證了神志的清醒。

    林雪曠將符揭下來之後,又快速地給自己的傷口止了血,知道他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聽唐凜的意思,他已經把一切都給布置的差不多了。他說要用七星雷火印毀掉魂鑒,雖然林雪曠還不知道具體如何操作,但很明顯的一點是,唐凜最起碼要先把魂鑒給取出來。

    那東西那樣危險,一個控制不住,必然會帶來大禍。

    林雪曠側耳聽了一會,感到書房外面的走廊里大約有六道呼吸聲,唐凜竟然留了這麼多人在。

    這裡可不是霍斌家,書房裡的窗戶是沒辦法跳的,他一時還真不好脫身。

    林雪曠稍加沉吟,隨手一推,將之前自己坐過的那張梨花木椅推翻在地,發出一聲巨響。

    門外的人都得了唐凜的嚴令,知道這間書房要守好,也知道裡面的人很重要,驟然聽到這樣的動靜都有些警覺,互相看了看,有兩人連忙搶入門去。

    裡面昏沉沉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嗆鼻的血腥味,有個人靠在沙發上一動都不動,唐凜的座椅翻倒在一邊,仿佛某種不祥的預兆。

    林雪曠要是出什麼事了,他們所有的人都得玩完。

    兩名保鏢同時色變,一人抽出槍來,警惕地打量四周,另一個人則衝到林雪曠面前去,又不太敢碰他,手足無措地問道:「您怎麼樣了?還能聽得見我說話嗎?您——」

    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林雪曠原本軟軟搭在沙發上的手突然閃電般滴抬起來,一把抱住自己的脖子,同時猛然翻身,將他壓倒在了沙發上,膝蓋上抬一撞,結結實實地跪擊在那名保鏢的胸口上,一下子把他撞的背過了氣去。

    黑暗上兩人在沙發上的動作快速而無聲,另外一名保鏢察覺到不對,猛然持槍回頭。

    他還沒來得及看見什麼,已經腦後生風,緊接著被人飛起一腳踹在後心上,直接踩倒在厚厚的地毯上。

    隨即,他的嘴被人一把捂住,手腕一痛,槍已經到了對方的手中,重重頂在了自己的後腦勺上。

    「別動。」林雪曠冷淡地說,「你知道我從不殺人,所以,只需要別激怒我。」

    「您……」那名保鏢惶急地問道,「您要幹什麼?唐先生是讓我們保護您的!」

    林雪曠反問道:「就憑你們幾個?誰保護誰?」

    保鏢:「……」

    他還想說什麼,但已經無法發出聲音了,整個人被林雪曠拽到門口,將書房推開一條縫,林雪曠躲在他的身後,向外看去。

    這名保鏢的身材十分高大魁梧,將林雪曠擋的半點身形都不露,門外的另外四個人看見他站在那裡不動也不說話,都滿心疑惑,問道:「幹什麼呢?裡面到底怎麼回事?」

    其中一個人走上來,想把門推開,但在手扶上門框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感覺手心一陣刺痛,下意識低頭去看。

    就在這一瞬間,大門豁然打開,裡面兩道黃符飛出,一張貼在了開門的人身上,一張則精準擦過他身邊的縫隙,正中在他身後幾步之外另一名保鏢的面門。

    林雪曠隨後從門後撲出,正好有人也同時向著他的方向衝過來,被林雪曠一把把住雙臂,反手一掄,反而借著他衝過來的慣性,將他甩到了最後一個還站著的人身上。

    兩人滾作一團,正要起身,已經被林雪曠分別按住腦袋,「砰」地用力一撞,頓時將他們一起撞暈了過去。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這六個人,林雪曠呼了口氣,反手摸了下自己的腰,感到滿手粘膩,傷口顯然又被撕開了。

    好在出血量不大,林雪曠也沒有時間去處理這些了,他快步飛奔到走廊的窗前,用力一把將窗子推開,外面的風頓時挾著雜亂的人語和腳步聲涌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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