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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6:08 作者: 醉又何妨
    這句話顯然擊中了謝聞淵,他放下槍,抽出兩張符紙,遞給易奉怡,易奉怡伸手去拿。

    而兩人這一交一接的瞬間,忽然有什麼東西從易奉怡身上幾處激射出來,近距離襲向謝聞淵!

    但與此同時,謝聞淵斜身側掌,猛然向下一劈,擦地一聲利落風響,那幾道激射出來的東西已經在兩人之間的空地上方炸開!

    煙霧瀰漫,易奉怡本能後退,謝聞淵卻悍而不懼,閃電般上步躍起,旋身一腿掃向易奉怡太陽穴。

    易奉怡低低罵了一聲,雙手交疊抬起架住,同時身體後仰,卻冷不防謝聞淵另外一腳跟著踹了過來,正中他胸口,當場將易奉怡重重地踹飛了出去!

    易奉怡仰天倒地,口鼻出血,尚未來得及爬起來,已經被謝聞淵一腳踩中了胸口。

    「別裝了。」謝聞淵冷冷地說,「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

    林雪曠留下來的三個字——「龐子冀」,龐涓,字子冀,當年背叛了自己的朋友孫臏,以陰謀害得他下獄受刑。

    「你那樣迫切地想要找到唐凜,卻又當著他的面暗算小雪,大概率不是暗礁的人就是玄學協會的人,不管哪一種,你想必都對暗礁內部有著不少了解吧。」

    謝聞淵看著易奉怡的表情,冷笑道:「我猜對了?」

    他想起林雪曠的傷,腳下狠狠一用力:「那就麻煩你,帶我往暗礁走一趟吧!」

    *

    很多人都想要找到暗礁真正的據點,也有很多人出於各種各樣的目的,夢想著能夠殺死唐凜,但從來沒有人能夠成功過。

    其實唐凜居住的地方並不算特別隱蔽,但他的別墅外面卻被重重的法陣和安保人員所圍繞著,絕大多數的人在想要接近這裡之前,就已經丟掉了性命。

    然而從別墅的表面卻絲毫看不出半分詭譎與殺機。

    昨日剛剛下完一場小雪,此時天氣晴好,陽光灑在屋頂的殘雪上,折射出幾分晶瑩之意,微風拂動,花園裡四季常開不敗的紅色薔薇散發出陣陣芳香。

    花園上方正對著的就是屬於唐凜的那間臥室,以前向來不許外人涉足,不過此時臥室的大床上正躺著一個年輕男人。

    唐凜的私人醫生站在床邊,彎著腰小心翼翼地為他處理傷口。

    他已經在唐凜手下幹了多年,自然知道自己所面對的是什麼人,事實上暗礁所有的核心人員都認識這張異常俊美的臉。

    ——惡靈,他回來了。

    醫生不知道唐凜會怎麼處理這個背叛過他的手下,但依舊絲毫不敢怠慢,退一步講,就算惡靈失去了唐凜的寵信,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得罪的起的。

    對方身上最重要的傷口一共有三處,左肩和胸口的槍傷雖然嚴重,但都是皮肉傷,反倒是腰側被符咒炸出來的一片擦傷,看似不深,可因為怨力的加持,癒合的速度十分緩慢。

    他小心地將傷口周圍受到腐蝕的皮肉清理下去,又用棉簽抹上藥膏,足足弄了一個多小時。

    好不容易做完了這一切,醫生抬起頭擦了擦汗,卻猛然對上了一雙深冷平靜的眼眸。

    他猛然嚇了一跳,忍不住「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因為林雪曠之前一直是昏迷狀態,所以他處理傷口的時候也就沒用麻藥,生生把需要切除的皮肉一點點用手術刀削了下去。

    對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又這樣看了他多久,別說動彈,竟然連哼都沒哼一聲。

    太恐怖了!

    但想想也不該意外,雖然這個人的外表看起來像是一件精緻易碎的上品瓷器,但內里卻是最為堅硬的岩石。

    能做到把暗礁給攪得天翻地覆跑出去,又讓唐凜親自出馬將人給帶回來,從來就只有他一個。

    醫生心生畏懼之意,一時不敢動彈,而他這個驚嚇還沒過去,旁邊便有一個聲音響起:「他的傷口情況怎麼樣?」

    可憐的醫生再次嚇了一跳,一轉頭才發現唐凜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床前,注視著林雪曠的眼睛。

    他來的這樣快,幾乎給人一種他時時刻刻都在注意著這邊情況的錯覺。

    林雪曠卻不領情,面無表情地回視。

    「肩頭和胸口的傷口癒合情況很好,相信再過一陣就不會影響正常行動了,但側腰和後背上的炸傷還需要塗一段時間的藥膏,不能碰水——」

    聽著醫生的匯報,唐凜面沉如水,連目光都沒有偏一下,渾身上下瀰漫著危險的氣息。

    他仿佛正與林雪曠長久地對視著,但實際上時間也只堪堪過了十幾秒,唐凜突然一把將林雪曠從床上拖了起來。

    他的力氣非常大,林雪曠也是個成年男子,但到了唐凜手裡卻仿佛根本沒有半點分量似的,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硬是被他給提著半坐起來,一把撕開上衣。

    林雪曠抿緊唇,閉了下眼睛。

    唐凜雖然也算是惡名遠揚,但很少做出這樣有失風度,甚至可以稱得上粗暴的舉動,畢竟這會泄露出一些不該讓外人察覺到的情緒。

    醫生呆住了,半張開嘴,然後又很快閉上,默不作聲地退開兩步,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唐凜將手按在了林雪曠肩胛骨後面被繃帶包住的地方,那灼熱而帶著侵略性的體溫甚至透過繃帶都好像能將人灼傷。

    他單膝跪在床畔,以這種居高臨下的壓制姿態控制住林雪曠,語氣卻十分溫柔:「這應該是你一直想要做的吧,現在高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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