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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6:08 作者: 醉又何妨
劉纖身上的死氣仿佛正一點一滴地滲入他的靈魂,生命逐漸流逝的感覺如此清晰,謝聞淵默念靜心訣,用意志力將魂魄逐漸從屍體中脫離出去。
終於,停屍間的燈光猛然一暗,電壓嘶嘶啦啦地一陣不穩,他在椅子上睜開了眼睛。
他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剛從黃泉地府爬上來一樣,身上那股寒意一直冷的扎進骨子裡面,四肢僵硬的不聽使喚。
易奉怡給謝聞淵遞了杯冒著熱氣的薑湯,問道:「你還行嗎?」
謝聞淵仰頭把那碗薑湯一口氣灌了下去,身上倒是感覺好點了,但依舊一陣陣的頭疼,很多陌生又熟悉的場景仿佛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依稀間,屍體臉上那朵簡陋、歪斜的薔薇在眼前不斷旋轉、放大,逐漸變成了更加鮮艷精緻的樣子。
這朵薔薇花,盛開在青年瘦削而又線條流暢的脊背上,上面沾著幾滴汗珠,微微顫抖,如同朝露。
他將手撫上去,指尖順著那勾勒的筆觸一寸寸描過花瓣,只覺觸感宛若羊脂白玉,令人心生波瀾。
他猛地一挺腰,直撞入對方的身體深處,感受到兩人之間再無半點縫隙,好像這樣一來,關係就能更加親密一點似的。
他輕聲問被自己壓在身下的人:「這是誰給你畫的,不肯說麼?」
沒有回答的聲音,那人急促地喘著,仿佛下一刻就要接不上氣,身體隨著他的動作而抖成一團,只能牢牢地攥緊被單,血色漫上雪白的雙腮與頸項。
可明明看起來似乎隨時就要崩潰了,對方卻仍舊冰冷地將臉埋在枕中,一言不發,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於是他笑了笑,慢條斯理地俯下身,將唇摩挲著紅色的花瓣,心中卻充滿著無奈與悲涼。
謝聞淵手中的杯子一下砸在了地上,在有些空曠的空間中發出迴響。
易奉怡一驚,道:「怎麼了?」
謝聞淵猛地按住自己的太陽穴,那抹紅色仿佛陡然在他眼前綻放開來,化作一蓬飛濺而起的血花!
血流飛速上涌,令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胸口窒悶,口不能言,四肢麻痹,仿佛再次產生了不久之前那種瀕臨死亡的痛苦。
血色占據了整個世界。
他一定曾經遺忘過什麼!
「聞淵?謝聞淵?」
易奉怡叫了謝聞淵好幾聲,最後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問道:「到底怎麼了,你看見了什麼東西?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
謝聞淵這才回過神來,說:「沒事,我只是……」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那種感覺,方才看到的場景更是不足為外人道也,頓了頓,直接移開了這個話題:「我看清那個將劉纖嚇死的怪物了,應該是『怨獸』。」
「怨獸」是由厲鬼死後常年累月的怨氣凝結而成,它們沒有固定的外表,就像是被隨手捏出來的泥巴,因而往往奇形怪狀,也沒有自己的意識,為了替主人復仇而生,成功報仇之後就會消失。
這本來是個十分重要的線索,最起碼就證明了殺死劉纖的並非是人為咒術,而可以把兇手的範圍縮小到生前曾與劉纖結下深仇大恨的逝者身上。
可奇怪的是,當時謝聞淵所看見的怨獸,既沒有直接出手,劉纖死後也沒有化作空氣,這又不符合他們以往的認知了。
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易奉怡他們只能暫時先順著這條線索調查,倒是謝聞淵體驗過劉纖的死亡之後,就不知道是哪根神經被觸動了,一直覺得頭痛欲裂,所以提前回了家。
整個房子空空蕩蕩的,他拿出手機,這才看見林雪曠的微信,說是回學校了。
他們兩個幾乎沒有什麼聊天記錄,所以林雪曠雖然只發了這簡短的幾個字,謝聞淵還是一會點開一下,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他用手輕輕摩挲了一下手機屏幕,倒也不怎麼意外。林雪曠的性格,這樣做太正常了,甚至他要是真的老老實實住下,謝聞淵才會驚訝。
最起碼林雪曠離開之後還知道主動發個微信告訴自己他的去向,也算是一種進步。
謝聞淵走進林雪曠住過的客房,看到整個房間已經被收拾的整潔而乾淨,他直接伸手拉開床頭櫃,果然有幾張鈔票,作為林雪曠這回的「住宿費」。
謝聞淵忽然忍不住笑起來,好似連頭疼都緩解了不少,他無奈地搖搖頭,把錢原樣放回去,就躺在這屋睡了。
合上雙眼之前,他猶豫了一下,揭去了床頭貼著的安神符。
第46章 遇詭
林雪曠也不是騙謝聞淵, 他們第二天下午14:30點到16:10確實是有兩節上古史的課,上課的老師恰好就是霍斌。
下午前兩節課一直是最困的,課堂上,不少人東倒西歪, 昏昏欲睡, 旁邊的吳孟宇都快要暈過去了, 但顧及到前面講課的是自己的導師,只好奮力瞪大雙眼,靠著讓林雪曠隔幾分鐘掐他一下,才總算是熬了過來。
好在霍斌也似乎有點不在狀態, 沒心思追究這幫睡神附體的學生們。下了課他離開教室, 正好和林雪曠坐了同一趟電梯, 便向他詢問關於劉纖之死的案情進展。
林雪曠道:「老師,我朋友在相關部門工作,這件案子是他正在查。我昨天回了學校之後就沒再跟他聯繫過,所以還不太清楚。」
霍斌點了點頭, 唏噓道:「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兇手, 真是世事難料。早知道會這樣,當時我買完了東西快點回去,可能她就不至於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