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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6:08 作者: 醉又何妨
謝灃道:「那你現在是什麼打算,跟我和你媽說說。」
謝聞淵很光棍地說:「我也沒什麼特別的打算,反正我不能沒有他,慢慢磨唄,磨到他願意跟我在一塊為止。」
謝灃和周薴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安。
謝聞淵作為謝家的繼承人,便註定了他從小就和普通孩子是不一樣的,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無法投胎、心懷怨念不甘在陽間遊蕩的陰靈打交道,一方面需要強大的控制力對它們進行壓制,另一方面又很容易不自覺地受此影響,變得偏激,極端,脾氣暴躁。
謝聞淵小的時候謝灃就發現,這孩子的天賦尤其高,那麼他在具有別人難以企及的能力的同時,所產生的負面情緒也就會相應的更為強烈。
所以他經常會有意地拒絕兒子的一些要求,以此訓練謝聞淵學會平和與放手,任何一樣東西都能夠找到替代品,得不到的話忘記就是,忘記了,就可以得到更好的。
這麼多年下來,謝聞淵的性格被磨得差不多了,謝灃也放心地將靈主的位置交給他,但沒想到,他還是在感情方面栽了跟頭。
這幾年,他為了找林雪曠,簡直就跟著了魔似的,仿佛之前所有未曾顯露出來的偏執與瘋狂,都寄托在了這一個人身上,多年的培養全都變成了空氣。
一開始夫妻兩人還想管,可是打了罵了勸了都沒辦法,反倒都跟著開始盼望林雪曠能回來,這樣兩個人好好地在一起,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但原來,他們這個寶貝兒子根本就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單相思還折騰的這麼起勁!
周薴滿腦子都亂糟糟的,剛才的驚喜全變成了驚嚇。
她一方面覺得既然人家不願意,這樣糾纏上去的行為和變態一樣,是很不好的,另一方面又替兒子委屈,覺得他很可憐。
她喃喃地說:「那……那人家要是根本不願意,你這樣總去找他,不會給他帶來困擾嗎?你再把那孩子嚇著,不是更不行了?」
畢竟謝聞淵那個瘋狂程度,他們當父母的都被嚇到了。
謝聞淵抿了抿唇角,低聲說:「我有分寸。」
謝灃覺得自己所有棘手的公務都沒這件事讓他頭疼,耐著性子說:「你從小我就教你……」
謝聞淵道:「你們從小教我要學會取捨,我也明白你們的用意,可是爸媽,你們有沒有想過,這種訓練只是改造一種表面的生活習慣而已。很多東西之所以能舍,還是因為我不是打心眼裡想要。」
他提起林雪曠,連語氣和眼神都變得柔和起來:「但他不一樣,我只想要這個人。我不是因為性情偏執才想要他,我就是喜歡他這個人,我真不能放手,根本做不到。」
謝灃道:「很多時候,執著未必有用,反倒是平白的投入和消耗!」
謝聞淵反而笑了:「我當然知道。但那些不都是我追逐渴望時應該付出的代價嗎?」
謝灃:「……」
他深刻地意識到,謝聞淵一定提前把他們所意識到的這些問題想過了無數遍,所以說起話來有條有理,振振有詞,爹媽加一塊都說不過他。
也是,這都幾年了,要放手早放手了,孩子大了,難道還能像小時候那樣管教嗎?
謝灃沉默了一會,道:「我聽你說那個孩子的事,應該也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你既然說了要注意分寸,就要懂得尊重人家。如果只顧著你自己的心意,是會惹人反感的。」
謝聞淵知道他這麼說就是不反對了,便道:「我知道,謝謝爸。」
周薴問謝聞淵:「你不是說他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嗎?那他會不會特別渴望母愛啊?要不我出馬,去關心他愛護他,然後說不定他就願意跟你在一塊了?」
謝聞淵哭笑不得,沒聽說過誰找對象是為了認對象他媽當媽的:「算了吧媽,好意我心領了,還是先讓我自己努力吧。」
這註定是個無解的話題,他很清楚自己與林雪曠之間尚有心結未解,沒人能插得了手。
於是謝聞淵扯開了話題:「爸,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周薴起身道:「那你們說吧。」
她帶上門出去,謝灃道:「怎麼?」
謝聞淵說:「你知道『暗礁』嗎?」
聽謝聞淵提到這個名字,謝灃很有些意外:「你怎麼會想起來關注暗礁的事?」
謝聞淵面不改色地道:「最近辦的案子裡涉及到一些遺留問題,但是我派人去多方調查,無論是關於暗礁還是唐凜,能夠得到的資料都很少。更高級的機密我的權限就不夠了。」
謝灃道:「不是因為咱們這邊設置了調查權限,而是那裡傳回來的資料一直都非常有限。唐凜是個十分危險而且多疑的人,他自己靠弒父上位,對於周圍的人也都防範很深。」
他的語氣也有幾分慎重:「之前那些跟他父親同一時期的元老,幾乎都被他咒殺了。這個人手段比他的父親還要狠毒,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搞鬼。關於他,我所知道的東西也很有限。」
謝聞淵沉默了一會,才勉強笑笑,說道:「爸,我很少聽你這樣描述一個人,看樣子他好像真挺可怕的。」
能跟這樣一個人打上許久的交道,究竟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謝灃道:「你對木英柏這個名字有印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