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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06:08 作者: 醉又何妨
    他們班班長趙春陽就住隔壁,最近剛剛加入了學校的太極社,這時手裡高舉一柄桃木劍,攔住林雪曠道:「雪仔你出來幹什麼?退後,退後,我看看情況。」

    林雪曠出了樓道之後就感覺出水房裡面並沒有危險了,於是讓開兩步,班長就握緊劍柄,緊張兮兮地向裡面看去。

    面前卻根本沒有什麼他們想像中的恐怖場面,倒是一陣閃光燈狂閃,晃得人睜不開眼。

    「哈哈哈,上當了!」

    一個染了頭黃毛的男生站在水房中間,一邊得意地笑著,一邊全方位地給了他們幾個特寫,解釋道:

    「不用緊張不用害怕,剛才那唱戲聲是我拿手機放的,有鬼也是我喊的。開個玩笑別介意哈,明天大家的午飯我包了。」

    他說了這麼一句,便重新將鏡頭轉向了自己,衝著那一頭收看直播的觀眾說道:「數一數一共來了多少個人,猜對的可以私信我留地址,送上回直播介紹的防脫洗髮水……」

    大家就這麼被晾在了一邊,大半夜從被窩裡爬出來都很是窩火,有人已經忍不住罵了句「靠」,問道:「這傻逼誰啊?」

    他還沒有得到答案,林雪曠倒已經想起面前這個「傻逼」的身份了。

    他的名字叫崔凱,比林雪曠他們大兩屆,是藝術學院那邊的特招生,家境優渥,目前在一個視頻平台上的主播。

    因為長相還算帥氣,直播的又經常是整蠱刺激一類的內容,因而崔凱還算有點人氣,是個不大不小的網紅。

    因為崔凱的宿舍跟他們在同一層,所以雖然不是同級同專業,大家來來去去的也都認識,顯然,今天晚上的他們都成了崔凱直播內容的一部分。

    此刻聽了崔凱校園鬼故事,又看見了剛才那些匆忙飛奔過來的學生,直播間的彈幕已經刷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怎麼還會有桃木劍!】

    【後面那哥們就穿了一隻鞋,替他凍jio~】

    【果然沒有鬼故事的學校是沒有靈魂的。】

    【不是,第一次來這個主播的直播間,大半夜的為了惡搞把別人都吵起來,是不是有點缺德啊?真的不怕挨揍嗎?】

    崔凱一邊說話一邊瞄著各式各樣的評論,對於指責和挑剔他從來都不在意,畢竟這也代表著流量,不過當看到接下來的話題時,崔凱有點不高興了。

    【有人注意到那個穿藍色睡衣的小哥哥嗎?臥槽,這也長得太帥了吧!】

    【哪個哪個?】

    【在這裡[截圖],雖然被擋在了人群中間有點不明顯,但真是連高糊也遮擋不住的美貌啊。】

    【啊,帥哥!啊,睡衣!啊,鎖骨!啊,我死了!】

    【主播,那是你同學嗎?可不可以也讓他過來跟大家打個招呼?說下睡衣什麼牌子的,我絕對買爆!】

    崔凱看著這些彈幕,原本帶著笑的唇角慢慢垂了下去。

    不用看圖就知道這些人說的肯定是林雪曠,那張臉天生就註定他只要隨便往人群中一站,也永遠都會是焦點。

    崔凱之前策劃惡作劇的時候沒考慮太多,這時發現林雪曠的出現居然造成了這麼個效果,心裡不由埋怨對方來的不是時候,搶了自己直播間的風頭。

    他氣的瞪了林雪曠一眼。

    林雪曠正站在水房的窗前向外看,並沒有注意到崔凱的目光,倒是吳孟宇這時也隨後來了,見狀立刻不滿道:「哎哎哎,幹什麼呢!」

    他在門口已經聽見了事情的始末,上去把崔凱的手機給搶下來了,看也不看地直接關機,抬手扔回他懷裡。

    崔凱:「我靠,你幹嘛?跟學長什麼態度?」

    「這話應該我們說吧?你經過我們允許了嗎就拿手機亂拍?忽悠人當群演一頓午飯就打發了,你他媽誰啊?」

    吳孟宇伸出一指,警告地沖他點了點:「再來這一套,小心我把你手機砸了。」

    吳孟宇這麼一說,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了,都是一陣抱怨。

    崔凱見自己引發了眾怒,不敢再多說什麼,猶豫了一下,只能收起手機。

    他嘀咕道:「切,不就開個玩笑嗎?看你們一個個小氣勁的。不播就不播,等哪天我紅了,你們哭著想出鏡都來不了。」

    他說著便擠開門口的幾個人,悻悻走了。

    崔凱這麼一鬧,固然讓不少人大為光火,但倒也有個好處,那就是把最近的「鬧鬼」傳言弄成了一場笑話,原本有些害怕的人這回也不信了。

    大家一邊罵崔凱一邊往外走,吳孟宇見林雪曠還站在窗口沒動,便走過去拍了拍他,說道:「看什麼呢?走吧,甭搭理那傻逼,咱也回去睡覺。」

    林雪曠正在沉思,被吳孟宇給打斷了,回手揉了揉眉心,轉頭笑著說:「你先回吧,給我留個門,我想起早上把壺放一樓了。」

    說話間,林雪曠摸出一個平安符,塞到了吳孟宇外衣兜里。

    吳孟宇根本沒有察覺,不明所以道:「天亮了再拿不行嗎?這麼晚了又不會有人偷……喂!非得去啊兄弟,我跟你去啊?」

    林雪曠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背影已經消失在了暗沉沉的樓道中。

    就在轉過頭來的一瞬間,他臉上面對同學們時的柔和笑意便如同融化的冰雪一樣消失不見,只餘一片漠然之色,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莫名壓力與沉冷,與方才相比仿佛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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