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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58:32 作者: Lucia露神
    他又衝著終端吼:「魯塔!你們趕緊撤離!不要管工廠里那些了,馬上跑——」

    只是漢森的聲音還沒傳過去,原本視頻連線的那個人猛地一跤摔在地上,鏡頭咔吧黑了一陣。

    一聲慘叫之後,等到畫面再次亮起來時,對面的人顯然已經不是魯塔了。

    漢森張大了嘴,見一張俊美的臉出現在鏡頭裡,男人一頭銀髮在凌晨熠熠生輝,頭頂軍帽的軍銜閃光奪目。

    靖軼瞥了眼通訊畫面,視線掃過目瞪口呆的漢森等人。他雖然看不見段沫顏的狀況,但卻仿佛感應到了什麼似的。

    「這裡已經替你解決了,不必再有後顧之憂。」

    靖軼平淡地拋下一句,隨即將終端遞給了身邊的副官。

    至此,這條聯絡被徹底斷開,也斷開了工廠眾人的最後一絲希望。

    漢森咬牙切齒,他的目光恨不得化為利箭穿透段沫顏的腦門:「你是怎麼聯絡到二十一軍團的?!你到底是誰?」

    段沫顏看著他,露出一個微笑:「你猜。」

    第一抹日出竭力衝破黑暗,將陰霾驅散,帶來天邊一大片的紅色朝霞,當晨曦來到的手,這緊張的一夜即將結束。

    漢森情急地左右亂躥,他視線一轉,發現甲板上不知何時就剩下了段沫顏、賀南兩人,其餘的小孩們全都悄悄下到了逃生筏里,他們齊心協力解開繩索,下放船隻,竟然已經快跑了。

    「槍呢?快點拿來!老子要鏰了他們!」漢森怒吼著。

    可屬下們一找這才發現:「老大,裝軍火的箱子不見了!」

    「怎麼可能?!船就那麼大,還能不見到哪裡去!」

    「可就是不見了啊。」

    「你要找的是那些嗎?」段沫顏忽然開口,她指著飄在河上的幾個木條箱子道。

    裡面裝的鐵疙瘩已經沉在湖底,就剩幾塊爛木頭浮了起來,零零散散落在水面上,像是垃圾似的,這天光一亮才被看了個清楚。

    漢森瞧著自己價值連城的軍火,直接傻了眼:「你……」

    我的辛苦錢,我的槍,我的孩子,我的貨啊!

    漢森怒極攻心,他大吼一聲脫掉身上的虎皮紋大衣甩在地上,露出一身彪悍的肌肉,他狠狠踢了一腳身邊的人:「你們愣著幹什麼,還不都給我上!抓住他們!」

    在漢森的鼓動下,其餘的男人們被催促著趕赴刑場,因為走廊大門被段沫顏毀掉了,他們只能翻窗從外頭爬到甲板上來。

    一個挨著一個,被秋風一吹,像是串在一條繩上的螞蚱,瑟瑟發抖。

    大約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老巢被端了,並且還有一整支軍團在隨時緝捕他們,男人們的士氣一落千丈,他們叫罵著一個個往甲板上跳,甚至有些因為失足,「撲通」一聲掉進了河裡。

    其實她挺懷疑,那些人真的是不小心跳河的麼?

    士氣已死,勝利便再也不會眷顧他們。

    段沫顏掏出一把射水槍,站在救生筏的前頭盯著越發靠近的眾人。因為她這副成竹在胸的表情,人多勢眾的男人們竟然有了些遲疑。

    「那是什麼?」

    「該不會是他的終極殺器吧……」

    「殺個屁!那他大爺的是個小兒玩具水槍!糊弄傻帽呢你……」

    眾人一窩蜂沖了上來,段沫顏雙腳分開,以一個穩穩的姿勢高舉射水槍,她面沉如水,按動閥門,水柱迅速噴出。

    「biu——」的一聲,水流均勻地澆在眾人的身上。

    一個大漢抹了把臉上的水漬,嘲諷:「你這是給我洗臉呢?」

    段沫顏面無表情:「是的。」

    男人剛想笑,下一秒,一股不可壓倒的力量瞬間席捲他的全身,神經突然變得麻痹,什麼老虎獅子的基因全都像小白兔一樣孱弱,他膝蓋一軟,砰一聲跪在地上。

    不過三秒鐘時間裡,一大群孔武有力的男人,就那麼軟綿綿地趴了一地,有的還在歪嘴斜眼流口水。

    剛才說洗臉的那個男人發現自己全身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他滿臉恐懼,生怕自己成了廢人:「你繞已人唔們用日神唔(你到底對我們用了什麼)?」

    段沫顏扔掉水槍:「某隻壞蠍子的毒,放心吧,稀釋了幾百倍,死不了人。」

    一槍水,放倒一堆男人。漢森抑制住自己想要把那槍撿回來衝動,死死盯住了面前禿頭矮小的少年,他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此刻除了那些跳河逃跑的,全船就僅剩下了他自己。

    他踩著窗框用力朝下一躍,穩穩落在甲板上:「你這個臭小鬼,我發誓一定要打死你!!」

    而段沫顏看著漢森那身誇張的肌肉,有些許的忌憚,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健壯的人,比起裴績、謝利等人簡直要胖上個一倍,好像連腦子都被筋肉占滿了。

    她嚴陣以待,握緊了手中最後一把槍:裡頭僅剩兩枚子彈。

    這是一場最後的角逐,而身後,賀南已經成功將逃生筏啟動,電機發出嗡嗡的聲音,在河面上打出劇烈密集的泡沫。

    「莫莫,快走吧!」他大聲喊道。

    段沫顏搖了搖頭,「不,你先上船。」

    在六十多個小蘿蔔頭的注視下,她勇敢地朝前邁出一步,穩穩立於漢森面前,她臉上還帶著幾道凝固的傷,平白增添了一分鐵血氣息。

    甲板上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相對站立,宛如蚍蜉撼大樹,差距無比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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