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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56:03 作者: 日日復日日
涿光山位於魔域中心, 是這片魔域當中唯一的一座山巒,高聳入雲。
就如修真界中存在靈脈、靈泉一樣,涿光山便是整座魔域的魔源中心, 天地間的妖魔濁氣匯集此處, 從涿光山之巔流淌而下,分流入腳下大地。
所以越是靠近涿光山的地段, 魔氣便越發濃郁, 魔域的城邦建設,以涿光山為中心往外輻射。
天氣晴好,妖魔氣濃度較高的時候, 肉眼都可見順著山脊往下流淌的乳白雲霧, 一眼望去, 黑土紅楓白霧, 鍾靈毓秀, 和俞喬既定印象中的魔域完全不同, 像是仙境。
至於姬長離身上的魔氣為什麼就那麼黑,可能是他的心太黑了吧, 魔氣從他身體裡囫圇一過, 也「近墨者黑」了。
俞喬在涿光山巔三個月, 每日浸泡在濃郁的妖魔之氣中,一呼一吸, 就算無意識之間都在引氣入體。
她多少也琢磨出點意思,這世間的靈濁氣其實並無屬性,就和氧氣、氫氣、氦氣差不多, 只是一種氣體罷了,它們身上附加的標籤,所謂邪惡, 所謂引人癲狂,不過都是人們擅自添加上去的。
修真界中,那些以靈氣修煉的人,不也有癲狂惡毒之輩,可見,好壞只在於心。
俞喬無聊地把每一座宮殿都躺過一遍,最常的還是喜歡呆在後殿一座敞開的平台上,這裡妖魔之氣充裕,於她在修煉上事半功倍。
收回逆鱗後,她腹部的傷終於好了,薄玉一般的赤紅鱗片懸在內府之內,她體內的妖氣終於有了著陸點。
逆鱗與畫影,一左一右懸於內府,逆鱗周遭溢著妖氣紅光,畫影劍上縈繞劍靈之氣,兩者之間隔著楚漢河界,互不干擾的時候就相安無事,若是俞喬稍微疏忽,兩股力量一旦相碰,就要在她內府打起來。
用個不恰當的比喻,很像是小學課桌上的三八線,哪一方的手肘要是越界了,另一方就會舉著筆尖狠狠戳過去。
但是吧,她內府里的兩位同桌又極其不安分,動不動就要試探地越界看看,想要擴展自己的領地,將三八線往對方那邊挪。
在與原主涅槃融合之前,鯉魚精已是快化龍,它的妖氣半分都不輸給劍氣,兩方越打纏得越緊,直撕得俞喬內府動盪,經脈受損。
她遭過幾次罪後,修煉起來便越發小心翼翼,精益求精,務必將每一分妖氣和靈氣都掐成細絲,兩不相碰。
這需要耗費極大的心力,以至於她修煉謝留給的功法,每日只打坐循環一個周天,便會累得精疲力盡。
在涿光山時,還有魔女姐姐們噓寒問暖,現如今只有一個大魔頭。
姬長離那日說要帶她下山,第二天天未亮就把她從被窩裡挖出來,比當初俞喬和她爸媽報的老年旅遊團出發得還要早。
她迷迷糊糊被姬貳擺布著洗漱完,腦子根本就沒醒,召出畫影劍,暈暈乎乎地站都站不穩。
姬長離乾脆一把將她從劍上扯下來。
俞喬倒進大魔頭懷裡,眼一閉,腿一蹬,又睡了個人事不省。
等到徹底清醒時,都已經快出涿光山地界了。
她一睜眼看到手邊流淌的雲絮,彤獸撲閃著翅膀,飛行時規律的顛簸像水上的小舟,催眠得緊,耳邊還有大魔頭那個閒不住的老媽子系統放的催眠曲,導致她這一回籠覺醒得特別晚。
俞喬慌忙從姬長離懷裡掙脫出來,臉上帶著茫然,短促地「啊」了一聲。
姬長離伸手揉自己被她枕到發麻的胳膊,「終於醒了,擦擦口水。」
俞喬下意識順著他的話抹一把嘴角,才回過神來,怒道:「我睡覺不流口水!」
姬長離揚起眉梢笑,幼稚得像個剛扯完女生辮子的小學雞。
俞喬:「……」
成年人不與小學雞一般見識,她往下望去,看到涿光山邊界上那座城樓,「這是去哪裡?」
「你想去哪裡?」姬長離盯著她面頰上壓出來的紅痕,是他衣襟上的流雲圖樣,心情大好。
俞喬茫然搖頭。
姬長離便也隨性道:「彤獸在哪裡落地,我們便去哪裡。」
彤獸高高興興地叫了一聲。
俞喬一時之間悲從中來,媽媽的傻大兒,你已經淪為大魔頭的交通工具了,有什麼可高興的?
她原以為,魔頭出行,不說華蓋翩翩,勞師動眾,至少還是有那個幾個人隨行的吧。沒想到大魔頭竟然如此簡樸,就他們二人,並一隻彤獸和工具人姬貳,漏液出行。
不知道的,還以為魔域倒閉了,王八蛋魔尊帶著他的小美人跑路了。
在所有人毫無預料中,他們就這麼從涿光山上的魔宮消失。
侍女們一早還在外等著侍候俞喬起身,等到中午,不見響動,進去看才發現人不在了。
七日後,魔尊和夫人離宮的消息,才傳出涿光山,傳到其他人耳朵里。
彼時,俞喬正站在涿光山外的赤風城,驚訝地望著一家與周遭建築風格格格不入的果子鋪。
魔域的建築比較奔放,全看主人自己的審美,審美正常一點的,還講究個四方規範,有門有窗,能看出來是一棟屋舍。
審美偏門一點,那就千奇百怪了,顏色也潑辣,但整體上看著竟也挺和諧。可能是因為都怪到一個窩裡了。
這家果子鋪夾在其中,就顯得非常不倫不類。
「這是?」俞喬充滿疑惑,這家果子鋪與無方城那家果子鋪名字相同,就連門頭都一模一樣,難道是全國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