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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55:31 作者: 月色闌珊
    總之就一個原則,把一切有可能發生的危害全部掐死在萌芽之中,一切都為了青瑤母子的平安。

    就在慶親王府里熱火朝天的收拾之時,華老太醫卻命人將趙天朗請到韓老將軍的畫室之中,神色凝重的說道:「天朗,瑤瑤此時胎相雖然穩,可是老夫卻從脈中探得極細的一絲寒意。」

    趙天朗聞言心頭一緊,立刻問道:「華爺爺,瑤瑤有危險麼?若是不要孩子,能不能保全瑤瑤?」

    華老太醫一愣,他行醫一生,從沒有見過一個男人會如此果斷的選擇妻子而不是孩子。他皺眉道:「天朗,你『……」

    趙天朗急急解釋道:「華爺爺,那怕終此一生沒有孩子,我也不能拿瑤瑤的性命冒險,您快告訴我,怎樣做對瑤瑤最好?」

    華老太醫緩緩點頭,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拍拍趙天朗的肩膀說道:「好孩子,有你這一句話,華爺爺拼盡一生所學,也要保瑤瑤母子平安。」

    趙天朗真急了,抓著華老太醫的手說道:「爺爺您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要做些什麼,需要什麼藥材?」

    華老太醫將趙天朗按在椅上,微笑說道:「天朗你也不必如此緊張,此時瑤瑤的脈相併不很明朗,還需多觀察幾個月,你放心,爺爺每隔七日便會給瑤瑤診一回脈,密切監控瑤瑤的脈相,看了脈相再定方子。」

    趙天朗心裡不踏實,只叫道:「華爺爺,七日診一次脈行麼,要不三日,不,還是一日一次好了。」

    華老太醫搖頭笑道:「三日一次?一日一次?天朗,你倒是不怕嚇著王妃和瑤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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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二章

    趙天朗一想華老太醫說的有道理,到底薑還是老的辣,他只顧著著急,倒把要隱瞞消息這一層給忽略了。

    華老太醫見趙天朗明白過來,便笑著說道:「就算是每七日一次的診脈,也要用心安排起來,免得讓王妃和瑤瑤心中生疑。」

    趙天朗自是連連點頭無不依從。華老太醫說完青瑤的情況,臉上略顯尷尬之色,遲疑片刻方才對趙天朗說道:「天朗,還有件事情老夫要與你說一說。」

    趙天朗見華老太醫欲言又止神色為難,便笑著說道:「華爺爺有話但講無妨。」

    華老太醫嗯了一聲,沉沉說道:「年輕人總是親近不夠,我們這些個過來人都理會得,不過天朗,這頭三個月與後三個月,瑤瑤萬萬不能受到刺激,若是受了刺激對母體和胎兒都有危害,你明白麼?」

    趙天朗沒有華老太醫想像的臉皮厚,一張玉面刷的紅透了,低下頭再不敢看華老太醫,心裡不由的暗自埋怨,他知道華老太醫必是受人之託方才會和自己說這些,趙天朗在心中暗暗一算,只怕向華老太醫請託的人少不了,從他的娘親到瑤瑤的祖父母二叔兄長,哪一個都脫不了干係。

    華老太醫也尷尬著,這種事兒能常都是由做父母的提點兒子,哪有讓大夫來說這個的,若非是和韓老將軍相交莫逆,華老太醫再不能應下此事。

    雖然趙天朗非常想問華老太醫,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不能碰青瑤,那麼中間那兩個月呢,是不是可以和平時一樣,只是這話打死趙天朗他也說不出口,他只能將這疑問憋在肚子裡,打算以後向晉王或都傅城垣求證,畢竟那兩個人都不只當過一回爹,應該很有經驗。

    趙天朗存著一腔心事回到棲梧居,一進屋子便見青瑤沉著一張小臉,極度無奈的看著一字排開跪在床前的沈嬤嬤王嬤嬤桃葉香如,趙天朗不由大為驚奇,他素知這四人對青瑤極為忠心,平日裡再不可能違了青瑤之意,可今兒這場景瞧上去,怎麼看怎麼象是她們四人和青瑤硬槓上了,大有誰也不讓步的意思。

    看到趙天朗進屋,青瑤不象平日裡那樣眼含笑眼,反正重重的嘆息了一聲,不必問她也知道趙天朗這回不會站在自己這邊兒。

    趙天朗來到床前,俯身對青瑤笑道:「瑤瑤,怎麼不高興了,難道是她們四個一起惹了你?」

    青瑤氣鼓鼓的哼了一聲,猛的一扯身上的薄薄絲被,忽的轉過身子,嚇得王嬤嬤立時驚呼出聲:「娘娘小心,當心孩子,可不敢動作這麼猛……」

    青瑤聽了王嬤嬤之言,沒奈何的長嘆一聲,大叫道:「趙天朗,讓她們都出去,一個也不許留下。」

    趙天朗皺著眉頭看著仍跪在床前的四人,揮揮手假意生氣的說道:「不知道你們主子有喜麼,怎麼還敢惹主子生氣,都給爺到日頭下罰跪,不許吃晚飯。」

    青瑤一聽這話急了,又猛的轉過身子,動作之大嚇得沈嬤嬤王嬤嬤還有桃葉香如齊齊驚叫起來,女子的聲音本來就尖利些,震的趙天朗耳朵嗡嗡直響,他很鬱悶的搖了搖頭,正要說話的時候卻聽青瑤氣乎乎的吼了起來:「趙天朗,誰說她們惹我生氣了?不許罰!」

    趙天朗在床邊兒坐下,將青瑤扶起來讓她舒服的靠在自己的懷裡,好脾氣的笑道:「好好,不罰,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乖瑤瑤不生氣了。讓她們出去候著,免得都堵在這裡氣悶,這樣總行了吧。」

    青瑤撅著小嘴兒嗯了一聲,趙天朗一揮手,沈嬤嬤和桃葉香如都站了起來,可王嬤嬤卻不起身,只向趙天朗磕了個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娘娘有身子,爺萬不敢由著性子。」

    趙天朗真是又羞惱又鬱悶,難道他臉上寫著「我是急色男」這五個大字麼,自從青瑤傳出喜信兒,這才一個多時辰,他已經被警告了三回,簡直豈有此理。

    青瑤被趙天朗環在懷中,自然首先感覺到趙天朗肌肉緊繃,顯然怒了,她忙嗔道:「嬤嬤快下去吧,誰要你在此呱噪。」

    沈嬤嬤忙將王嬤嬤拉走,這王嬤嬤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兒死心眼不活絡,眼力勁兒不太足,只這麼一會兒爺能做什麼,就算是要勸也不必卡著這當口兒吧。

    所有的下人都退了出去,趙天朗哀怨的長嘆一聲,青瑤不由悶笑起來,趙天朗沒好氣的問道:「瑤瑤,我有那麼饞麼?難道我這麼大個人還分不清輕重,你不知道,這才多一會兒,我都被警告三回了,再這麼下去,不等你生下孩子,我先就鬱悶死了。」

    青瑤眨著眼睛假做思考之狀,然後煞有介事的重重點頭道:「警告的對極了,你也不想想自打你從西番回來,我幾曾睡過一個囫圇覺?」

    趙天朗氣極,扳著青瑤的身子重重吻上她的唇,青瑤忙抵住趙天朗,古靈精怪的說道:「你看,一沒理了你就硬來,橫豎我沒有你有力氣……」

    趙天朗真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忿忿不平的叫道:「這幾日你何曾讓我沾身?」

    青瑤可沒臉和趙天朗深入的討論這種問題,只白了趙天朗一眼道:「那是因為人家懷疑自己有喜嘛,子綱,你不會這么小鼻子小眼的小氣巴拉吧?」

    趙天朗真是拿青瑤沒轍,再加上他心裡到底存著擔憂,便不再鬧青瑤,只扶她在自己的懷中坐好,溫言軟語的問道:「瑤瑤,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我記得九嫂有喜的時候吐的一塌糊塗。」

    青瑤笑著說道:「現在還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也不一定人人都吐的,二嬸和嫂子那時候就沒怎麼吐,聽說這和個人體質有關。」

    趙天朗緊緊環著青瑤道:「瑤瑤,你一定要養好身子,我不要你吐的慘兮兮的。」

    青瑤口中輕嗯,心中卻道:「這個我哪兒說的准呢,若然要吐我也沒法子。」

    趙天朗莫約在房裡待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給韓老夫人請安的聲音,青瑤忙推開趙天朗,想要掀被下床,卻被趙天朗攔住道:「瑤瑤,你在床上歇著,我去迎奶奶就是了。」

    青瑤極度無奈的嘆了口氣,悶悶的說道:「方才她們四個就是攔著我不讓我下床才跪的,怎麼你也和她們一樣攔著我呀,這還有九個月呢,難道我這九個月竟都不下床了麼?」

    趙天朗卻不理會青瑤的抱怨,只將薄被拉過來給青瑤蓋好,用極為寵溺的口氣說道:「瑤瑤乖,等我問過華爺再確定讓不讓你下床。」

    青瑤瞪了趙天朗一眼,孩子氣的轉過頭去不理他,趙天朗也不生氣,只整整衣服快步迎了出去。

    一開門,趙天朗愣住了,只見韓老夫人帶著好幾個嬤嬤丫鬟,她們手裡抱著一套-鋪蓋捲兒,趙天朗起先沒明白過來,還不解的問道:「奶奶,您這是?」

    韓老夫人笑道:「天朗,你們年輕人覺沉熱氣大,瑤瑤初有孕,難免睡不踏實,這兩晚上奶奶來陪著瑤瑤睡。」

    趙天朗傻了眼,這算什麼狀況?自己被隔離了?這算不算棒打鴛鴦啊?

    韓老夫人越過趙天朗,來到青瑤床前,笑著說道:「瑤瑤,這兩天跟奶奶睡好不好?」

    青瑤看看抱著鋪蓋的丫鬟,心中暗道:「我有說不好的權利麼?」

    「奶奶,這樣您會很辛苦的,青瑤這裡有的是人,那能讓奶奶辛苦。」青瑤委婉的說了一句。

    「不辛苦不辛苦,瑤瑤,自從你出了閣,奶奶就再沒機會帶豐你一起睡呢。當初你沒出嫁之時,不常粘著奶奶麼。」韓老夫人一句話便把青瑤的藉口堵了回來,青瑤只得笑笑點頭。趙天朗站在一旁不停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再三告訴自己,後兒一大早娘就來接人了,他忍,忍兩晚上,就兩晚!

    次日,青瑤一起身便被韓老夫人李氏和華靈素這老中青三代女人包圍起來,三人爭先恐後的向青瑤傳授孕育胎兒的經驗,讓趙天朗連見青瑤一面都成了奢望。

    趙天朗鬱悶的穿起雨過天青暗繡竹枝的便服,胡亂吃了一口早飯便悻悻的打馬往五城兵馬司而去,如今他一個從八品的巡城小吏的確不用上朝站班,可是每日裡卻不能誤了五城兵馬司的點卯,就算是掌司是青瑤的二叔,趙天朗也不能讓人在背後說三道四不是。

    點過卯之後,韓遠關體諒趙天朗,便讓他今日巡查伏威將軍府這條線路,已經給了他開小差回去探望青瑤的機會。趙天朗忙上前領命,然後就帶著兩個小廝和兩名小卒巡街去也。

    剛出五城兵馬司沒多遠,趙天朗看到前頭迎面來了一乘轎子,趙天朗細細一瞧,臉上露出笑容,立刻催馬上前高聲叫道:「九哥,九哥……」

    前方來的轎子正是晉王趙天翼的座轎。晉王在轎中聽到趙天朗的呼叫之聲,心中大為詫異,這一個多月以來,為了避嫌,晉王府與慶親王府還有永定公府來往已經大為減少,象這種在大街上公然大打招呼的形為更是已經基本上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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