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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55:31 作者: 月色闌珊
    金鈴忙也跪下謝恩,慶親王妃笑笑,沒再說什麼,只讓玉墜服侍自己換了衣服,卻也不出屋子,只命玉墜去沏茶,這時屋子裡便只剩下慶親王妃和周嬤嬤兩個人了。

    周嬤嬤忙跪倒在慶親王妃跟前,急切的說道:「娘娘,老奴有幾句話不得不說。」

    慶親王妃淺淺的嘆了口氣,也不叫周嬤嬤起身,只說道:「你說吧,這話,已經憋了許久吧。」

    周嬤嬤磕了個頭,低低說道:「娘娘,王爺他已經有了悔意,您何故還要這樣拒王爺與千里之外?」

    慶親王妃輕嘆一聲,只低低道:「你繼續說吧。」

    「娘娘,這二十年您是怎麼熬過來的奴婢最清楚,如今總算有好日子了,您怎麼還……,一家子和和美美的過日子不比什麼都強?」

    許是「和和美美」這四個字觸動了慶親王妃,她皺眉沉聲問道:「你也是跟本宮去江南的人,依你看,本宮是在江南過的好還是在王府過的好?」

    周嬤嬤一時語塞,當然是在江南過的好,在江南的時候,雖然那陣子忙累不堪,可是她親眼看到,王妃在那三個月里的笑,比這二十年都多,每日裡做什麼王妃都是笑著的,心情愉快的如晴朗的春日,可是在王府里……從前就不說了,只說剛才,周嬤嬤分明從王妃的眼中看到她對慶親王爺的抗拒與憎惡還有嫌棄,沒錯,就是嫌棄,身為王妃身邊頭一等得力的嬤嬤,周嬤嬤怎麼會不知道,王妃其實嫌王爺髒!

    嫡女謀略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王妃娘娘,可也不能總這樣下去啊?」周嬤嬤明白慶親王妃的想法,可是她更知道,王妃是王爺的妻子,在沒那個做相公的要和妻子行周公之禮,而做妻子的硬是不答應的。

    慶親王皺眉嫌惡地說道:「有什麼行不行的,王爺這些年身子還虧的不夠麼,正該好好的修養,展眼就是要抱孫子的人了,還只將心思放在這種事情上,也不怕丟人。」

    慶親王妃是早就打定了主意,她有自己的底線,慶親王爺想越線,門兒都沒有。真把她逼急了,她就讓趙天朗去尋小華太醫,讓小華太醫給她「診病」,慶親王爺總不能連她這個病人都不放過吧。

    周嬤嬤唬的臉都變白了,忙低聲叫道:「娘娘……」

    慶親王妃淺淺笑道:「好了,你也別這麼驚慌失措的,橫豎這裡又沒有外人,快起來吧,也不怕跪疼了你的腿。你也不必再勸本宮,二十年都過來了,難道這剩下的日子倒過不得了,只關起門來過日子就挺好,如今本宮有了兒媳婦,瑤瑤嬌憨乖巧又懂事,將來不拘她生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別管是隨誰本宮都喜歡都高興,這往後的日子還怕過的沒有意趣麼?」

    周嬤嬤是服侍慶親王妃的老人,她知道王妃那外柔內剛的性子,一但王妃做了決定,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周嬤嬤心中暗自想著,是不是等王妃回娘家的時候去回太夫人,親娘的話,王妃總該能聽進去吧。從前是王爺無心,如今王爺已經有心,怎麼能不好好抓住這個機會呢。在周嬤嬤心裡,只有她的王妃和王爺再睡到一張床上,這事兒才能算圓滿了。

    慶親王妃可不知道周嬤嬤在想這個,見她沒在勸自己,便笑著說道:「去江南的時候走的急,也不曾去跟老夫人辭行,你快去把從江南帶回來的東西收拾出來,明兒本宮帶瑤瑤去越國公府,說起來瑤瑤還沒正經走過越國公府呢。」

    周嬤嬤忙說道:「是,奴婢這就去辦,可是娘娘,要不要先給老夫人送個信,總不好明兒娘娘就帶著世子娘娘突然出現吧。」周嬤嬤心中暗道:「這真是剛打瞌睡天上就掉下個枕頭,這可太好了,待回明了老夫人,老夫人必是會勸王妃娘娘的。」

    慶親王妃笑笑道:「嗯,說的也是,回頭你就去稟報一聲吧,對了,若是見著銀心的老子娘,便告訴她們一聲,銀心在江南嫁人了。」銀心的爹娘並沒有做為慶親王妃的陪嫁嫁到慶親王府,而是繼續留在越國公府當差,是以王妃才有此一說,這也是王妃心細如髮之處。

    周嬤嬤應了一聲,換了出客的衣裳去向越國公府老越國公夫人回稟,老夫人一聽說女兒要帶著外孫媳婦回來,直樂的合不攏嘴,一疊聲的命人收拾起來,將原本就窗明几淨的繡樓再打掃一遍,又叫著自己身邊的老嬤嬤去準備大小姐最愛吃的東西,真是忙的不可開交。

    將各路人馬都打發下去,越國公老夫人問道:「自打天朗娶了媳婦,還沒出喜月就下了江南,我也沒來得及問問,世子妃可如你們王妃的心意?」

    周嬤嬤滿臉是笑的說道:「回老夫人的話,世子妃娘娘極是孝順體貼,娘娘每常說她不是娶兒媳婦,竟是得了個寶貝女兒,如今在娘娘跟前,連世子爺都退了一she之地,娘娘半日見不著世子妃娘娘,便會想的慌。」

    越國公老夫人呵呵笑了起來,只說道:「當日看韓丫頭,就知道她是個好的,如今看來果真不錯,我這便能放心了。」

    周嬤嬤陪笑道:「老夫人,奴婢還有話回稟。」

    越國公夫人聞言而知意,便將身邊的丫鬟嬤嬤都遣了出去,只問道:「你要說什麼只管說吧。」

    周嬤嬤忙將這陣子慶親王爺的變化以及王妃的種種不理會都說了一遍,聽得越國公夫人直嘆氣,鎖著眉頭說道:「阿婉怎麼這樣做呢,這孩子真是……」

    周嬤嬤忙跪下來說道:「老夫人,娘娘這二十年來受盡了委屈,心裡別不過來也是有的,可是奴婢想著總是這樣下去也不行,這才大著膽子來回老夫人,求老夫人略勸慶王妃娘娘,這日子,可不得和和美美的過才有滋味?先前王爺沒悟過來,可如今王爺已經後悔了,不滿老夫人,如今可是王府上下,那真是王妃娘娘說一不二,王爺對娘娘處處陪著小心,憑王妃娘娘想做什麼王爺都答應的。」

    越國公老夫人驚訝的問道:「竟有此事?」

    周嬤嬤忙說道:「有有,就像娘娘下江南之前,認了永定侯夫人為義女,原本說是私下裡讓的,可是王爺一聽說是娘娘讓的義女,立刻命闔府的下人上來給大姑奶奶見禮,還重重的送了見面禮,只說是當補大姑奶奶的嫁妝。」

    越國公夫人的眉頭皺的越發緊了,身為一個身歷三朝的老夫人,越國公夫人的政治敏感度極高,她又不了解內情,因此便想不明白她女兒的用意,越國公老夫人想著等明天見了女兒,定要好好問個清楚才行。

    周嬤嬤又說了些王府里的事情,這才告退離開越國公老夫人的房間,轉而去尋銀心的老子娘。銀心媽就是在越國公老夫人院子裡當差,找她很方便。

    看到周嬤嬤走過來,銀心媽忙擦乾手快步迎上前來,笑著喚道:「周姐姐來了,快請屋裡坐,您可有日子沒來過了。」

    周嬤嬤進了設在倒座西邊兒的小茶水房,銀心媽已經張羅了好些個茶水點心,殷勤的招呼著周嬤嬤,周嬤嬤可是王妃跟前的紅人,她的話在王妃處很有份量的銀心媽還指著周嬤嬤幫銀心進言,好讓她做世子爺的丈母娘呢。

    周嬤嬤也沒有吃茶,只笑著說道:「我正要給你道喜呢……」

    周嬤嬤的話還沒有說完,銀心媽便激動的抓著周嬤嬤的手道:「怎麼,娘娘讓銀心服侍世子爺麼,這可真是太好了!我們銀心從小就是個不尋常的,我就知道這丫頭有造化……」吧啦吧啦,銀心媽一激動便說個不停,完全沒有周嬤嬤插話的餘地。

    周嬤嬤不由得直搖頭,她只得強硬打斷銀心媽滔滔不絕的對銀心的誇讚之語,趕緊說道:「銀心媽,銀心在江南嫁人了。」

    「我們銀心……啊……周姐姐你說什麼?在江南嫁人,怎麼不是跟了世子爺麼?」銀心媽的嘴巴張的滾圓,被周嬤嬤帶來的消息震驚的半天都閉不上嘴。不應該啊,自來銀心跟著王妃回娘家,每次見了她都說王妃如何如何看重於她,只等世子妃進了門就抬舉她服侍世子爺的,怎麼突然就在江南嫁了人,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銀心在江南嫁了人?」銀心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周嬤嬤疑惑的問道。

    「是,從前娘娘身邊有個丫鬟叫玉簪的你還記得麼,銀心嫁的就是她的獨養兒子。」周嬤嬤沒有那麼多時間和銀心媽囉嗦,便直截了當的說道。

    「玉簪?是她,她不是……她嫁到江南,是什麼樣的人家?」銀心媽有些個語無倫次的說道。玉簪當年因頂撞柳側妃兒獲罪於王爺,不是說被杖斃了麼,怎麼又?銀心媽的腦子有些不夠用。

    周嬤嬤只說道:「玉簪被王妃娘娘救下,送到江南莊子上成了親,生了個兒子,她男人沒過幾年就死了,如今玉簪帶著兒子過活,你女婿生的白白淨淨,人也規矩,比銀心大一歲,算起來成親也有一個多月了。」

    簡單扼要的將銀心夫家的情況說了一回,周嬤嬤便站起來道:「銀心媽,我還有事,就不和你多說了。」說罷,周嬤嬤便向外走去。

    銀心媽愣了愣神才反應過來,忙追上周嬤嬤扯著她往角落裡拽,周嬤嬤忙拉開銀心媽的手道:「銀心媽,我真有事。」

    銀心媽急急道:「不不,周姐姐,這事不對,銀心這丫頭到底做了什麼,竟讓王妃娘娘這樣罰她。」

    周嬤嬤嘆了口氣,讓銀心嫁給玉簪的兒子,是保全她而不是罰她,若是由著銀心作下去,只怕銀心的下場會極其悲慘,可是其中的彎彎繞兒不是一句兩句便能說清楚的,她還急著回去復命,在不能耽誤了。

    「銀心媽,等明兒我跟著王妃娘娘過來,再細細說與你聽,我只告訴你,銀心在江南嫁了人,絕對不是受罰,而是成全,否則,你該知道,娘娘最容不得什麼樣的人,素日裡,你們都想錯了。」

    說完了這些話,周嬤嬤便急急回了慶親王府向王妃復命。至於銀心媽是怎麼想的,就不在周嬤嬤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周嬤嬤回到慶親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安瀾園的蓼花軒中,已經安排好了酒席,周嬤嬤剛離開王府的時候,慶親王爺便傳了話,說是一家子三個月沒在一起用飯,今天定要吃頓團圓飯的。

    一起吃團圓飯還在慶親王妃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而且王爺發了明令,她也不好當著滿王府的下人讓慶親王爺下不來台,因此便命人準備起來。

    還沒到飯點兒,趙天朗和青瑤兩個便手牽著手親親熱熱的來到了安瀾園,趙天朗紅光滿面,臉上寫滿了滿足二字,他身邊的青瑤也是嬌紅未曾褪盡,舉手投足之間,流轉著風情無限,在江南行過及笄禮的青瑤青澀已去,眉眼之間多了許多嫵媚,更讓人看了無法移開眼睛。趙天朗過了正午才從宮中回府,他回府請過安之後便一頭扎進自己的房間,足兩個多時辰才出門,期間之事列位自行想像,筆者不多贅述。(非是不寫,實是不能寫,寫了不過審,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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