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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55:31 作者: 月色闌珊
    用過午飯之後,慶親王妃向韓遠城道謝兼告辭,青瑤立刻站到慶親王妃身邊,要陪慶親王妃一起回去,韓遠城並不難阻攔,只得笑著送慶親王妃離開,好在還有趙天朗留下來,這多少讓韓遠城心裡好受一些。

    送走慶親王妃和青瑤,韓遠城對趙天朗笑道:「子綱,我這裡有新下來雲霧,你可有興致品上一品?」

    趙天朗笑道:「岳父有命小婿自當奉陪。」

    翁婿二人進了韓遠城的書房,韓遠城也不要小廝服侍,只說要親自沏茶,將下人都譴了出去。趙天朗看著韓遠城將書房的門關好,這才拿出一份密旨,低聲對韓遠城說道:「兩江總督韓遠城接旨。」上回青瑤出嫁之前,皇上已經下旨升了韓遠城的官,將他從布政史升為總督。

    韓遠城立刻跪下雙手高舉過頭接過密旨,既然說是密旨,趙天朗便不宣讀,由韓遠城自己看便可。

    韓遠城展開聖旨恭恭敬敬的看了一回,立刻將聖旨卷好封起來收入鐵盒之中,並將鐵盒上鎖封好收了起來。他做完這一切,才對趙天朗說道:「賢婿放心,賢婿但有所需,為父必定全力以赴。」

    趙天朗點點頭道:「那便再好不過,岳父,此事務必要謹慎機密,不可了一絲風聲。」

    韓遠關笑道:「賢婿儘管放心,為父明白。此事當算皇上交給賢婿的頭一樁要緊差使,為父必將不惜一切為賢婿辦好。」

    趙天朗笑道:「如此小婿先謝過岳父大人了。」

    韓遠城忙笑道:「自家人不必言謝,子綱,說起來這些年為父並不在京中,讓瑤瑤很受了些委屈,為父每思及此處,便深覺心中不安,原想好好彌補於她,可是瑤瑤成親成的早,為父已經沒有機會了,還請賢婿……」

    趙天朗知道韓遠城這話是給他自己找回面子,便淡笑說道:「岳父,從前如何小婿並未親歷,也不好說什麼,可是如今瑤瑤已經嫁給我,是我的妻子,那么小婿便不會讓瑤瑤受一絲的委屈,從前種種,相信給瑤瑤時間,她會忘記的。」

    韓遠城聽了這話,心裡也就明白了,只長嘆--聲道:「唉,若是瑤瑤娘親

    還活著,斷不至於此。」

    對於韓遠城這聲長嘆,趙天朗不好發表任何意見,而且說實話,趙天朗從心裡很看不上韓遠城,象他這樣打著思念亡妻的名頭在左一個右一個的納妾,還娶了個惡毒沒有品行的填房來欺負凌虐嫡子嫡女,趙天朗根本就不會同情他,今日之果,皆是前日之因,能怪誰!

    「岳父,還是先給小婿介韶介韶江南的情況吧,國家大事要緊。」趙天朗將話題引開,沉靜的說道。韓遠城點點頭,翁婿兩個人就江南的情況開始了密談……

    第一百八十六章

    趙天朗和韓遠城在書房密談許久,翁婿兩個就如何乾淨利落的把寧王一黨一網打盡達成了共識。談罷正事,趙天朗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柳姨娘之事告訴給韓遠城,韓遠城聽到柳姨娘竟然死而復生,很吃了一驚,待聽趙天朗細細說了原委之後,韓遠城大怒道:「寧王竟如廝算計於我,他……他……」趙天朗瞧著韓遠城氣得渾身直顫,白淨的麵皮頓時紫漲,額上青筋暴起,說話都不那麼順溜了,趙天朗忙勸道:「岳父也不必如此動怒,那柳姨娘已經被秘密關押,只等寧王之事結束便會秘密將她處斬,不會讓這事鬧開了。」

    韓遠城連連點頭道:「好好,多虧賢婿了,要不然為父這人可丟大了。」

    趙天朗忙說道:「小婿不敢居功,人是二叔抓的,柳姨娘易了容,是二叔看出了破綻才識破於她。」聽趙天朗如此說,韓遠城的心裡才略略好過一些,可是到底還有些個尷尬,趙天朗自然明白這種尷尬,便起身說道:「為免引人起疑,小婿下回再與岳父大人詳談吧,連日趕路,小婿也有些個疲乏,小婿告辭了。」

    韓遠城親將趙天朗送出書房,看著他向府衙東邊走去,直到看不見趙天朗的身影,韓遠城才轉身回了書房,按照和趙天朗議定的計劃安排起來。

    趙天朗回到後堂,他原打算帶青瑤出去走一走,卻聽得小滿回稟,說是世子妃娘娘用過中飯回來便有些不舒服,已經躺下歇著了。趙天朗立時緊張起來,自夏天裡老華太醫給青瑤治好了病,青瑤便一直沒再病過,怎麼突然就不舒服了。

    「可曾請大夫?怎麼不早來回稟?」趙天朗皺著眉頭不悅的問道。

    小滿忙屈膝道:「世子妃娘娘說不打緊,只是累著了,躺著歇一陣子就好,娘娘不讓請大夫。」

    趙天朗皺眉搖搖頭,快步走回房間,果然看青瑤躺在床上,裹著床杏紅綾被,一捧青絲散在枕上,襯著小臉兒越發素白,趙天朗忙快步走到床邊,輕輕撫著青瑤的青絲,柔聲喚道:「瑤瑤,你是哪裡不舒服,怎麼不讓請大夫呢?」

    青瑤並沒有睡實了,她緩緩睜眼,無精打采的說道:「子綱你回來啦,我沒什麼大事,就是懶的動彈,許是早上貪看江上的風景讓風吹著了,焐一會子也就沒事了,我吃了這二年的藥,再不想看大夫喝那些個苦汁子。」

    趙天朗無可奈何的搖頭道:「你啊,就象個小孩子,病了豈能不看大夫不吃藥的,你乖乖兒聽話,咱們也不請別人,就請敬義堂的黃大夫可好?」

    青瑤扯住趙天朗的衣袖不放,孩子氣的鬧道:「不要不要,子綱,最多你把嫂子給的藥丸拿過來,我含一丸也就是了。」

    趙天朗仔細試試青瑤的額頭,倒也不燙手,擔心便去了幾成,再細一想,只怕青瑤這病還是在心裡,趙天朗知道青瑤有多不喜歡見到韓遠城,必是剛才吃飯的時候青瑤心裡不痛快,這才連帶的身體不舒服起來。

    想通了這一層,趙天朗便將青瑤扶起,讓她靠在自己懷裡躺的舒服些,溫柔的笑道:「瑤瑤,不舒服就好好歇著,等你舒服了我再陪你出去逛逛。」

    青瑤的心情因著趙天朗的這句話好了許多,她調了個身子,仰頭看向趙天朗笑道:「子綱,你有時間陪我們?不用忙正事?」

    趙天朗一本正經的說道:「也沒那麼忙,陪娘和媳婦可是正經事,馬虎不得的,媳婦兒,你陪娘好好歇著兩三天,養足了精神我們就去莊子上轉轉,娘的陪嫁莊子都在江南呢,往年都是莊頭管事們進京送出息,今年他們倒能省了上京這一趟,娘總說江南的莊子如何如何好,我心裡癢著呢,瑤瑤,娘和你說過沒有?」

    青瑤笑道:「當然有啦,娘總說那是她這一生最快活的時光呢。」

    趙天朗聽了青瑤的話,臉上的笑容頓時凝滯,半晌之後才緩緩嘆了口氣。青瑤自知失言,身子往上蹭了蹭,抓著趙天朗的手道:「子綱,我會讓娘覺得今後的日子才是她最快活的時光。」

    趙天朗輕輕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決定,一定要要江南買一處好宅院,讓他的母親想住京城就住京城,想到江南就到江南,總之從今往後一定要讓他的娘親隨心所欲自由自在才行。

    在江寧盤桓數日,一場連綿數日的秋雨讓慶親王妃趙天朗和青瑤被困在江寧府衙之中不得外出遊玩,江南的秋雨比之京城的更加纏綿,待到天氣放睛之時,已經到了十月中旬,看著久違的太陽,慶親王妃陪在身邊的青瑤笑道:「這天兒可算是晴了,瑤瑤,這種子悶壞了,咱們出去走走?」

    就在慶親王妃和青瑤計劃如何出遊的時候,趙天朗找上韓遠城,對他說道:「岳父,我們王府在江南也有幾個莊子,此番到江南來,正好到莊子上巡視一番,如今天氣總算晴了,正是動身的時候。」

    韓遠城點點頭道:「也好,那些人有為父秘密監視著,也翻不出大浪,估計月余之內不會有事,賢婿正要趁此機會在江南遊覽一番,等到十一月底,怕就沒這個閒工夫了。」

    趙天朗點頭說道:「小婿正是此意。」

    韓遠城點了點頭,忽又想起一事,便對趙天朗說道:「賢婿,論說王府之事為父不當插嘴,可是有件事為父不得不說。」

    趙天朗含笑說道:「岳父大人請講。」

    韓遠城握拳抵唇乾咳一聲,略顯尷尬的說道:「此番王府隨行丫鬟中有個顏色尚佳之人,看其服色應該是三等丫鬟,此人很是不安分,賢婿當多加注意才是。」

    趙天朗一想便知道韓遠城說的那個不安分的丫鬟是銀心,此番隨行的三等丫鬟原只有兩個,那兩個的容貌撐天也只是中人之姿,絕對算不是顏色尚佳四字,後來銀心被貶為三等丫鬟,也就是她慣會打扮自己,便是三等丫鬟的衣服,她也能穿出幾分意思,而且銀心素有做姨娘之心,若說她病重亂投醫,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而向韓遠城暗送秋波也是正常之事,畢竟韓遠城好色之事,早就被八卦的王府丫鬟們暗地裡傳開了。

    雖然趙天朗心裡認定韓遠城所說的丫鬟就是銀心,不過為了確保無法誤,他還是問道:「岳父大人說的可是丫鬟銀心?」

    韓遠城點點頭道:「對,那個丫鬟就是這麼自稱的。」

    趙天朗明白了,對韓遠城笑道:「小婿知道了,此番到莊子上就會將她打發了。」

    韓遠城點點頭,便不再說銀心之事,只是細細的叮囑趙天朗,儘量表現出他做岳父的對女兒女婿的關心。

    韓遠城回去之後將自己已經辭行之事說與慶親王妃和青瑤,慶親王妃笑道:「咱們娘兒三個想到一塊兒去了,娘正和瑤瑤說這事兒呢。」

    趙天朗笑笑,又將銀心之事說了一遍,慶親王妃的臉都漲紅了,這銀心怎麼說也在她身邊服侍過,竟然丟人丟到親家那裡,這讓王妃面上如何過的去?

    內院之事趙天朗只提一提,畢竟不該他管,發落丫鬟是女主人的職權。趙天朗說了一句:「娘,兒子先去安排起來,咱們明兒一早就動身。」然後便退了出去,將究竟留給慶親王妃和青瑤。

    趙天朗一走,慶親王妃便將周嬤嬤叫了過來,沉聲問道:「近日銀心可有什麼異動?」

    周嬤嬤被問的一怔,隨既便明白過來,她剛才聽了幾句王府下人傳的流言,剛才問實了正準備向王妃回話,王妃這就問上了,看來王妃的消息好生靈通啊。

    「回娘娘的話,銀心這丫頭因做了三等粗使丫頭,便常常在二門出入,奴婢也是剛才知道,這丫頭竟然在路上給親家老爺請了好幾回安。」周嬤嬤飛快的看了韓青瑤一眼,才心一橫直接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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