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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55:31 作者: 月色闌珊
趙天賜的威脅讓秦桑激靈靈打了幾個寒顫,雖然現在是八月,天氣一點兒也不冷,可是秦桑卻覺得自己從骨頭裡往外透著寒意。趙天賜的威脅可謂正中紅心,秦桑娘家有個同母的妹妹名叫秦霜,今年剛滿十四歲,極是活潑可愛,是秦桑最疼愛的小妹妹,秦家正張羅著給秦霜看人家,還沒有最後訂下來,可也快了,大約年前就能給秦霜定下人家。等秦霜及笄之後就能嫁人,過她的小日子。秦桑心中暗道:若是她死了,趙天賜絕對會把一盆子水全都扣到她的身上,再以王府之勢逼秦家把秦霜許給趙天賜做繼室,而秦家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一定會屈從,將秦霜嫁給趙天賜。秦桑知道自己這輩子已經毀了,她絕不能讓趙天賜再毀了她最疼愛的小妹妹。
「趙天賜,你無恥!」秦桑嘶吼一聲便要撲向趙天賜,可是從身體上傳來的疼痛卻讓秦桑動彈不得,趙天賜冷哼一聲,甩身便走了,留下秦桑一個人木呆呆的坐在床上,如同置身冰窟一般。
第一百五十一章(下)
枯坐了一會兒,秦桑心裡已經想明白了,她算了算自己的小日子,便知道這是趙天賜想向趙允傑借種,畢竟趙允傑也是皇族中人,日後生出孩子與趙天賜但凡有一點兒相似之處,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趙天賜打的好算盤,秦桑冷冷笑了一下。既然趙天賜不仁,就休怪她秦桑不義了。
死,她為什麼要死?才不!她要活著,活著生下孩子,她還不止生一個,她要生許多許多,讓整個慶親王府都是她生的孩子,讓她的孩子奪了世子之位王爺之位,讓這慶親王府徹底變了主人。趙天賜,不過就是個死太監,怕他做甚,只等她有了孩子在王府里站住腳跟,趙天賜就可以消失了。
不得不說這人心變化是何等的難測,只是坐了這一小會兒,秦桑便如同變了一個人,從剛才的想自殺轉為想殺人,只在一念之間。
趙天賜帶著趙允傑出了正院,來到第二進院子裡的書房,他陰沉著臉看著趙允傑,冷聲怒道:「王爺有何解釋?」
趙允傑也不是傻子,今日之事若說不是趙天賜設計的,趙允傑死也不能相信,不過有一點趙允傑想不明白,趙天賜為什麼下這樣的血本,連自己媳婦都拿了出來,是個男人都不願帶綠帽子,這趙天賜為什麼還上趕著呢。難道?趙允傑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趙天賜,看得趙天賜心裡發虛,臉色更加難看了。
「天賜,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你先聽我說完,再決定要不要把你的想法全都告訴我。」趙允傑不慌不忙的說道。
趙天賜見趙允傑一臉的我有個大秘密要告訴你的神色,便皺眉啞聲道:「你說。」
「天賜,你其實並不是慶王叔的兒子,而我的親弟弟。」趙允傑語不驚人死不休,一開口便是這樣一個熱辣勁爆的消息。
趙天賜立時如同被人點了周身大穴一般,定在了趙允傑的面前。趙允傑繼續說道:「天賜,你的後腰上有一顆紅痣,大腿根有一塊菱形胎記,我說的對不對?」
趙天賜驚愕叫道:「你怎麼知道?」
趙允傑道:「我原本也不知道,直到今年二月間,在書房裡發現了一封夾在書中的信,看了信我才知道原來你是我的親弟弟。天賜,是大哥不好,這些年來都沒有照顧過你,讓你受委屈了。」
趙天賜覺得自己的腦子仿佛不夠用的,他原本是要向趙允傑興師問罪的,怎麼情勢卻急轉直下,他竟然成了趙允傑的親弟弟,這是怎麼一回事?不相信,趙天賜一萬個不相信。他大怒道:「王爺休要胡說,我是我父王的兒子。」
趙允傑搖搖頭道:「天賜,你不相信就回去問你的母親,你的確是我的親弟弟,我父王的親生骨肉。」
趙天賜紅著眼珠子叫道:「不信,我不信。」趙允傑知道他這會兒說什麼也不能讓趙天賜相信,便說道:「天賜,你隨我回府,我拿信給你看,有兩封信,一封是你母親寫給我父王的,另一封是父王寫給我的。父王說愧對你這個兒子,一天都沒有照顧過你,他讓我替他好好照顧你。」
趙天賜才不相信,只冷哼道:「你休再騙我,若果真如此,你為何早不說?」
趙允傑低沉的說道:「天賜,父王是將信夾在我從前最愛看的《尉繚子》之中,可是父王過世之後,我每進父王的書房便心如刀割,便將父王的書房封了起來,再不敢進去。直到今年夏天雨水大,書房受了cháo,我打算修整書房,將書都移了出來,才發現這兩封信,知道了這件事情。」
其實趙允傑所言半真半假,趙天賜是先太子的兒子,這是真的,柳側妃給先太子寫了一封信,這也是真的,不過先太子卻沒有留下一封信讓趙允傑照顧趙天賜。這件事情,趙允傑是從柳姨娘那裡得到的消息。柳姨娘所說的,她從她父親處知道的柳側妃的大秘密就是這個,慶親王的庶長子不是慶親王親生骨肉,這個消息可是相當有震撼效果的,只是柳姨娘沒有等到利用這個消息和柳側妃交換她想要的東西,便不得不假死脫身,然後去了寧王趙允傑處,把這個消息告訴給趙允傑,從而讓趙允傑饒了她辦事不力之罪,還繼續用著她。
趙允傑早就想在慶親王府安釘子,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得了這個消息,便有意與趙天賜接觸,幾回接觸下來,兩個人或許真是因為有血脈之親,所以他們兩個人很是投契,再後來便有了兩個人密謀之事,因此也越發親近了。所以趙天賜才會將借種的主意打到趙允傑的頭上,畢竟趙允傑是皇室子弟之中,唯一一個與他交好的人。
看到趙天賜雙眉緊鎖臉色陰鬱,明顯帶著怒意,趙允傑知道趙天賜心裡還是不相信,的確,趙天賜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不是慶親王的兒子,這二十年下來,不只慶親王對他有父子之情,他對慶親王也有一份孺慕之情,這個不是誰一兩句話就能抹煞的。如今忽然有人說他不是慶親王的親生骨肉,這是讓趙天賜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可是趙允傑說的有鼻子有眼,又讓趙天賜心中大為疑惑。趙允傑長嘆一聲說道:「天賜,你面對我,難道沒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你面對趙天朗的時候所沒有的。」
趙天賜沉默不語,心中卻思量起來,的確,他從小見到趙天朗,就覺得趙天朗特別的討厭特別可恨,在他這二十年的生命之中,趙天賜從來沒有把趙天朗當成自己的兄弟,他只把趙天朗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絆腳石,每天都希望聽到趙天朗的壞消息,最好哪一天趙天朗就突然死了才趁了他的心意。可是對上趙允傑,特別是這小半年以來,趙天賜的確有一種很怪的感覺,他總覺得趙允傑很親近,對趙允傑有種天生的好感。趙天賜細細的想了一回,心更沉了。
趙允傑一直極為仔細的觀察著趙天賜的神色,看到他沉默下去,趙允傑心裡有數了,便對趙天賜說道:「天賜,你可以先回去問問你母親,我想她會告訴你真相的,或者你先隨我回王府看了父親留下的信也行,天賜,你真是你的大哥,今天是大哥對不起你,你想怎麼樣都行,大哥絕無怨言。」
趙天賜原本也沒想把趙允傑怎麼樣,他只是想利用這件事情給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他一個太監,於色上是再沒戲了,只能死死的抓著利益不放了。聽到趙允傑如此說了,趙天賜一時沒有說話,趙允傑的的話給他帶來太大的衝擊,他得好好理一理。
趙允傑等了一會兒,見趙天賜沒有說話,便拍著趙天賜的肩膀說道:「天賜,有道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我對不起你,必賠你一個絕色的,不,一個不夠,你要幾個大哥給你幾個。千萬別為了一個女人壞了我們的兄弟之情。」
趙天賜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般叫了起來,「不要不要!」
趙允傑見趙天賜神情怪異,不由看了他一眼,趙天賜忙掩飾道:「我又不是那貪花好色之人。」
趙允傑嗯了一聲,這陣子他和趙天賜相處的時間不短,趙天賜的確也沒有表現出來對女色上的愛好。自然趙天賜表現不出來,他一個太監,就算有心也沒力,何況趙天賜連心都沒有了。
「天賜,這事是大哥對不起你,你想怎麼樣只管說吧。」趙允傑又說了一遍。趙天賜低頭沉聲道:「王爺對我趙天賜如何,我心裡自是清楚,天賜心裡覺得無以為報,若是王爺對桑兒有意,天賜願意成全王爺。只是這明面上,還要遮掩一些。」
趙允傑傻了,他已經預想過許多種可能,獨獨沒有想到趙天賜打的竟是把妻子送給他的主意,這讓趙允傑一時都不知道怎麼應對。不論是兄占弟媳還是大侄子占了小堂嬸,都是聚,這好說不好聽啊。而且他壓根也沒有將秦桑據為己有的意思,今天發生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個圈套,只是趙允傑還沒有想明白趙天賜為什麼要甘原戴綠帽子也要設這個圈套。的確,趙允傑怎麼也不能想以他的弟弟已經不是男人了。
「這……天賜,弟妹她是不是……」趙允傑這些年來就沒斷了和陰謀詭計打交道,可是面對今日的詭異情形,他還是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趙天賜這會兒也有些犯難,從心裡來說,他不想讓趙允傑再和秦桑發生關係,可是如果今天秦桑沒有懷上,那麼他還得再讓趙允傑出力,可是如果懷上了,他這會兒先說就了請趙允傑上他的媳婦,豈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耳刮子。想了一會兒,趙天賜說道:「王爺,今日我心裡亂的很,讓我回去想想,想好了再說吧。」
趙允傑點點頭,他也要好好想想,今天這事實在是太奇怪了,事若反常即為妖,趙允傑心裡的弦已經暗暗繃了起來。
趙允傑先一步離開趙天賜的莊子。趙天賜去了秦桑的房間,看到秦桑坐在桌前沉思,臉上的神情讓他心裡很不踏實。趙天賜走到秦桑的對面坐下來,看著秦桑說道:「桑兒……」
秦桑的鄙夷的掃了趙天賜一眼,冷冷道:「你還有臉這樣叫我,把自己的妻子送給別的男人享用,趙天賜,世上還有比你更無恥更不是人的東西麼
趙天賜知道秦桑已經看破了他的用意,便也不再掩飾,只用尖細的聲音說道:「難道你不快活,剛才你叫的比哪一回聲音都大,嗓子怕都叫破了吧?秦桑,你也不用裝了,我和你做了三年夫妻,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如今我是不行了,滿足不了你,我也不想誤了你,可是你也知道,以我的身份,是不可能與你和離或是休棄的,你只要生一個有趙氏血統的孩子給我,我會回報於你,讓你既有尊貴的身份又有實在的享受,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