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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55:31 作者: 月色闌珊
秦桑很不理解的看向柳側妃,她想不明白。柳側妃冷冷說道:「一個只知道爭寵奪愛的小妾永遠不會真正威脅到正室的地位,可是一個有心機,有手段又獨得丈夫寵愛的小妾,是活不長久的。」
秦桑澀聲道:「…是裝出來的,裝了二十幾年?」
柳側妃沒有說話,只用沉默來默認了秦桑的話。秦桑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禁不住問道:「你為什麼不繼續裝下去,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柳側妃在秦桑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淡淡說道:「因此天賜是我的兒子,雖然我到現在依然沒有勝算,可是為了天賜,我還是要拼上一拼,而你,必須和我合作,讓天賜成為世子。」
秦桑冷笑一聲道:「憑什麼?趙天賜是你的兒子,又不是我的兒子。」
柳側妃立刻接口道:「沒錯,天賜是我的兒子,他同時也是你的丈夫。
秦桑立刻激動的叫道:「我的丈夫?他現在就是個太監,我有這樣的丈夫和守活寡有什麼區別?若然他死了,我為他守節,至少還能得一座貞節牌坊,可是現在呢,我就算守上一輩子的活寡,又能得到什麼?我今年還不到二十歲,難道就要這樣一輩子守下去?」
柳側妃笑了一下,輕聲說道:「如果你不用守活寡呢?」
秦桑一時還沒有明白柳側妃的意思,只怒道:「趙天賜已經是個廢人,我相信你心裡很清楚。」
柳側妃眼神中透著恨意和痛苦,澀聲道:「我知道,我還知道世上並非只有天賜一個男人口但是只要你肯幫助天賜,男人,你自己生的孩子,世子妃的誥封還有將來的王妃之位,這些都是你的。」
秦桑忽然不可遏止的笑了起來,仿佛柳側妃剛才說了一個極為有趣的笑話,笑得秦桑眼淚都涌了出來0柳側妃陰沉著臉看向秦桑,竟是一點兒也不擔心秦桑會拒絕自己。
等秦桑笑夠了,柳側妃才沉聲問道:「秦桑,就算你改嫁,你又能嫁什麼樣的好人家,又有什麼人敢娶被慶親王府休了的兒媳婦,再者說,你祖父最看重燦巨,若是你被休回家,你認為他還會外象現在這樣對你麼?我想你也該知道永定侯府三爺一家的事情,三夫人還沒有被休,只是被分出永定侯府,成了平民之妻,那勇毅侯府是如何對她的?」
柳側妃一席話說的秦桑一顆原本立刻要要改嫁的心徹底的涼了。傅三奶奶也就是原本的傅三夫人與秦桑也算有些私交,如今傅三奶奶已經成了京城的笑談,憑是誰一提到她,除了譏諷嘲笑之外,再不會有別的,那傅三夫人還沒有被休離,只是成了平民之妻,若她被休回家,那就會立刻取代傅三奶奶成為京城最大的笑柄,這樣的後果是她承受不起的。嗯到這些,秦桑那顆堅決要改嫁的心便有些動搖了。
柳側妃從秦桑的神色中看著秦桑已經動搖,便對她說道:「秦桑,只要你留下不再提改嫁之事,維持天賜的臉面,我就會勸說天賜,讓你享有一個女人應該享有的一切。」
秦桑不傻,此時她已經明白了柳側妃的意思,本能的誘惑和她一直以來受的教育開始衝突,秦桑想要男人,想生養孩子,可是又過不了自己心裡的坎兒。柳側妃看到秦桑的眼中出現迷亂彷徨之色,心知自己的話已經更進一步動搖了秦桑的心。便又加了一把火。」桑兒,只要你幫了天賜,天賜就不會虧待於你,以他的情形,是不可能再納妾娶小的,你以後就是風風光光的慶親王妃,手握管理整個王府的大權,成為繼皇后娘娘之外最風光的女人。
秦桑被柳側妃的話帶入想像之中,她想到自己穿上華貴無匹的世子妃乃至王妃品服,享受著一呼百擁的風光,所到之人,人人都要給她下跪行禮,風光無…
柳側妃一直特別注意觀察秦桑的神色,她將秦桑眼中的那些熱切渴望看到眼中,心知此事成了。便輕輕走出房門,將趙天賜叫到跟前,對他耳語幾句,趙天賜先是臉色一凜,然後無奈忿恨的點了點頭,沉聲道:「娘您放心吧,兒子知道怎麼做。」
柳側妃點點頭,復又換上她慣常有的張狂表情,怒沖沖的喝道:「小賤人,還敢爬到我的頭頂上,看我饒不饒得了你……」然後便氣沖沖的扭著身子走了。
趙天賜進入房中,將門栓好之後,快步走到秦桑面前,忽然撲通一聲在秦桑面前跪了下去,秦桑嚇了一大跳,本能的說道:「大爺您這是做什麼?
趙天賜沉痛的拔出一把匕首塞到秦桑的手中,對秦桑說道:「桑兒,剛才都是我不好,我鬼迷心竅,你對我這麼好,我怎麼能那樣對你,桑兒,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來,你捅我,用力捅我,也好出出心裡的氣,可千萬別憋著,若是憋壞了身子,我心裡更加過不去的。」
秦桑原本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她見趙天賜服了軟,又給自己跪下,再加上剛才聽了柳側妃的那一番話,秦桑的心意已經轉了過來,她只將匕首丟到一旁,從椅上滑到地上,抱著趙天賜大哭起來。
趙天賜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抱著秦桑哭了一回,心中卻想著要快些實行他的計劃,一定要讓秦桑早日懷上孩子才行。
趙天賜和秦桑哭了一會子,便相扶著站起來,趙天賜去淨房投了帕子,讓秦桑好歹淨了面,又扶她到床上躺下,然後對秦桑關切的說道:「桑兒,你的腳還疼不疼?」
秦桑輕輕點頭道:「還有些疼,不走路還好些,一走路就不行。」
趙天賜咬牙怒道:「趙天朗和韓氏太過份了,竟然如此傷害你,桑兒,我絕不會饒了他們兩個。你好好養傷,等你的傷好了,我就帶你到莊子上去散散心,不看著他們兩個在眼前晃悠,給咱們添堵。我還有七日便能休沐,不如等休沐的時候,我就帶你去莊子上。」
秦桑還沒有意識到趙天賜的用意,想了想便點頭說道:「也好,我這腳不用七日便也能好了。」
趙天賜安撫好了秦桑,在屋子裡點起蘇合香,秦桑經歷了這些事情,已經很疲倦了,很快便沉沉睡去。趙天賜等秦桑睡了,方才出去安排,到休沐那日,他說什麼也要設計秦桑和寧王,好借寧王的種來奪慶親王府的權。
柳側妃回到掬水院中,心中算著慶親王爺不近女色的日子,她知道慶親王爺這段日子以來,除了上過她的床,便再沒有過房中之事,算起來已經有八九日了,估計慶親王爺也素的差不多,該想開點兒葷。若是讓慶親王妃得了這個機會,那她真的就完了。柳側妃心裡很清楚,不論才貌氣質,她都不如慶親王妃,她唯一比慶親王妃強的,就是比慶親王妃放的開,更知道慶親王爺的痒痒筋在何處。
柳側妃邊想著邊站了起來,她走到床頭,拉開床頭的小暗抽屜,拿出一個小紙包,心中暗道:「看來只有再加量了。」
因青瑤初嫁過來,這晚飯自是要一起用的,柳側妃沒有資格入席,她只能站在旁邊伺候著,而趙天賜和秦桑夫妻是正經主子,因此在桌上有他們的一席之地。柳側妃心裡暗恨,在慶親王府之中,已經許多年沒有這樣用飯了,
慶親王府中一直是各吃各的,只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意思意思的吃上一頓團圓飯。而在那時,慶親王妃不怎麼問事,慶親王爺總是會格外賞柳側妃一個座位。可是這一次,慶親王爺看到柳側妃那委委屈屈看向自己的眼神,心裡一軟剛要開口說話,慶親王妃卻搶先發話了。她淡淡說道:「柳姨娘好歹也生了天賜,於王爺也算有功,來人,在下頭設個小几乎讓柳側妃坐下吃,不用在這邊服侍了。」
柳側妃一聽這話肺都要氣炸了,可她還不敢太表現出來,只糙糙的應了一聲,便踩著極重的腳步去了走到簾外,在小几乎旁坐下,等簾內主子們開始用了飯,慶親王妃才指了幾樣命人撥出些給柳側妃,柳側妃一邊生著悶氣一邊用了飯,沒吃幾口還氣的肚子疼。她自跟了慶親王爺,受這樣的罪還是頭一回。
簾外柳側妃怨忿不已,簾內,慶親王妃和趙天朗還有青瑤卻是和樂融融,那份和樂看的慶親王爺心中妒嫉極了,趙天朗和青瑤也是他的兒子媳婦,憑什麼只對王妃一個人好,完全把他這個父王當擺設。
趙天賜將趙天朗的舉動看在眼中,不由心中暗笑,這可不是給他最好的機會麼。他正要聽給慶親王夾菜,卻聽到青瑤軟軟的喚了一聲:「父王,媳婦聽說您昨日吃多了酒,便做了些蜜汁葡萄給您解酒,請您嘗嘗。」
趙天賜伸向那道酒糟鵝掌的筷子不得不轉了方向,韓青瑤已經說了慶親王爺吃多了酒,怎麼還能再吃酒糟鵝掌,而且青瑤已經站起來將她身後小丫鬟托著的一隻精美的青瓷蓮花盞送到了慶親王爺的面前,趙天賜也不好再給慶親王爺夾什麼菜以表孝心了。
慶親王爺先是一驚,然後喜道:「還有本王的?」他剛才看著青瑤特意為慶親王妃準備的玉冰露,嘴上雖然沒有說,可是心裡卻是羨慕到了嫉妒的地步。
青瑤微笑道:「子綱在外頭忙,媳婦自當替他盡孝,好好孝敬父王母妃,不讓子綱有後顧之憂才是媳婦的本份。」
慶親王喜道:「好好,難道天朗媳婦有這份心。」說著便親自伸手將那青瓷蓮花盞接了過來,一掀蓋子,便有絲絲白氣冒出,慶親王爺吃多的酒正覺得燒心,一看到這清清涼涼的白煙,還沒有嘗,心裡先就舒坦了許多。及至嘗了一口,那清鮮甜蜜的滋味從喉頭一直順到胃中,顆顆去了皮和籽的紫色葡萄又好看又好吃,配著幾粒鮮嫩的鮮蓮子和一些綠色的晶瑩小珠,慶親王妃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只覺得吃起來口感又軟又糯,還帶著一股特有的清香,再配上清甜微酸的汁子,真是要多好有多好吃,不過片刻工夫,慶親王爺便將這一小盞蜜汁葡萄吃的一乾二淨,還意猶未盡的問道:「天朗媳婦,還有麼?」
青瑤含笑搖頭道:「父王,這一盞一天盡夠了,吃多了會傷胃,若是父王喜歡這樣的口味,明天媳婦再給父王做些別的可好?」
慶親王爺立刻連連點頭笑道:「好好,真是好孩子,快坐下吃飯吧,別站著了。」
青瑤含笑坐下來,那邊趙天朗已經將鹽灼蝦去了頭和皮,將一小盤鮮嫩嫩的蝦肉放到青瑤的面前,略帶心疼的說道:「瑤瑤,快吃吧,中午在宮裡也沒吃多少東西,一定早就餓了。」
有了青瑤的示好在先,慶親王爺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就連看向趙天朗的眼神都透著親近口這讓趙天賜心裡非常的不安。可是他和秦桑在飲食這一方面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趙天朗和韓青瑤的,那一對小夫妻可算得全大秦頂級的美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