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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55:31 作者: 月色闌珊
青瑤看著孔琉玥那因為瘦而顯的格外大的雙眼,很認真的說道:「孔姐姐,你答應過我的。」
孔琉玥無奈的輕嘆一聲,若是別人,就算是晉王妃發了話,她都敢不聽,可是獨獨對青瑤,她沒有辦法拒絕。孔琉玥只得輕輕點頭道:「好。」
青瑤這才破涕為笑,對晉王妃說道:「娘娘,剛才我只顧著孔姐姐,失禮了。」
晉王妃笑笑說道:「瑤瑤,你和弟妹如此要好,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都是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這兒把脈也不方便,不如去後面的閣子,開了窗子吹著風,倒比在這裡還舒服些。」
大家移步花廳後面以青竹所搭的凝碧閣,坐定之後華靈素便將手搭在了孔琉玥的手腕上。她細細的診過了孔琉玥的兩隻手,柳眉緊蹙,一時沒有開口。
晉王妃緊張的問道:「韓少夫人,弟妹的身體如何?」
華靈素搖了搖頭看向孔琉玥說道:「的確很難。」
孔琉玥點點頭道:「我明白。」
華靈素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忙又寬慰道:「可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有一絲希望,也當盡一切的努力。」
晉王妃真的著急了,打斷了華靈素和孔琉玥這近乎打禪語一般的對話,急切的問道:「弟妹,你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快告訴姐姐。」
孔琉玥看看周圍,雖然她不在意,可也沒有把自己的隱私公布天下的愛好。
晉王妃立刻沉聲道:「你們都下去,非經傳喚不許過來。」
丫鬟嬤嬤們都退了下去,就連金珠玉珠兩個也不例外,一時間凝碧閣中只剩下晉王妃,青瑤,孔琉玥,華靈素四人。
孔琉玥低低說道:「姐姐,難道侯爺沒有告訴你,他一直在給我下避孕之藥,偏我不知道,因怕過早的有孕會讓對鎔兒有不好的影響,也私下服了藥,這兩廂一加,弟妹只怕此生都不能再做母親了。」
「什麼,弟妹你說什麼?」晉王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弟弟不是和弟妹兩個人好的蜜裡調油,就象一個人似的,這怎麼可能?
「弟妹,你是不是弄錯了,誤會了煦之?」晉王妃有些自欺人的問道。
孔琉玥極為平靜的說道:「姐姐,侯爺已經親口承認,是他命石董兩位嬤嬤給我下藥,用的藥是宮裡得來的,一個月吃兩次。」
孔琉玥不必再說下去,晉王妃也知道這事情是真的了,宮中有那種秘藥,她是知道的。晉王妃一時不知該對孔琉玥說些什麼。身為女子,她更清楚孩子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晉王妃猛然站了起來,對青瑤和華靈素說道:「瑤瑤,韓少夫人你們坐,我去去就回。」
晉王妃說罷便飛快的走了出去,聽著她的腳步,便可知她心裡充滿了怒氣,走在竹子地板上的每一步,都是那麼的響,那麼的硬!
華靈素等晉王妃走下閣子,便起身道:「孔妹妹,我要去淨房,你和瑤瑤先說會兒話吧。」
感受到華靈素的體貼,孔琉玥心裡一陣酸澀,無聲的點了點頭,華靈素緩步走下台階,將空間留給了孔琉玥和青瑤兩個人,她知道,她們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說。雖然她和孔琉玥也很好,可是華靈素明白,她們相識相處的日子太短,有些話若是她在場,只怕孔琉玥說不出來。下了樓,沈嬤嬤忙迎上來,擔心的問道:「少夫人,上面……沒有什麼吧,剛才看著王妃娘娘怒氣沖沖的走了下來。」
華靈素搖搖頭道:「沒什麼,沈嬤嬤,你在這兒看著些,別讓人接近了,讓她們姐倆兒好好說說話。」
沈嬤嬤點點頭,華靈素忽然又說道:「若是別人自然是要攔著的,若然是那冷心侯爺過來,你只當沒有看見,讓他自己聽去。」
沈嬤嬤怔了一下,隨即想明白過來,點頭應了,讓丫鬟好生跟著華靈素,華靈素可是雙身子的人,就算是胎象好,也得加倍小心才是。為了保險起見,今兒跟著來的是桃葉香如甘糙麥冬四個丫環,沈嬤嬤特意讓桃葉寸步不離的跟著華靈素,桃葉武功好,萬一有個什麼,她的應變也比別的丫鬟快些。
且說晉王妃一邊走一邊生氣,只怒聲喝問道:「傅城垣在哪裡?」金珠忙說道:「侯爺在王爺的書房。」
晉王妃氣道:「去書房,我倒要問問傅城桓,他的腦子讓狗啃了不成!」
金珠玉珠見晉王妃氣成這樣,哪兒還敢勸一句半句的,忙扶著晉王妃去了晉王爺的書房。
傅城垣的確在書房中,象只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屋子裡團團亂轉,全然沒有了平日的沉著冷靜。晉王趙天翼正皺著眉頭說道:「煦之,你幹什麼呀?多大點兒事,也就值得這樣,不是姐夫多嘴,弟妹這氣性也太大了些!」
「弟妹氣性大?王爺,也就是弟妹性子好,若換了我,只不定怎麼樣!
」晉王妃怒沖沖的聲音傳了進來。晉王,趙天朗還有傅城垣又聽到晉王妃一聲怒喝:「都滾下去,這裡不要人伺候。」
趙天翼看向傅城垣,雙眉緊緊的鎖了起來,他了解晉王妃,若非真是氣著了,她再不能如此。
「煦之,你到底做了些什麼,若是不把姐夫當外人,你就直說,姐夫也好替你想辦法。」趙在翼沉聲說道。
說話間晉王妃已經走了進來,瞪了趙天朗一眼道:「天朗你出去,這兒沒你的事。」
趙天朗忙道:「是九嫂,九哥,傅大哥,我先出去了。」然後給了傅城垣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飛快的閃了出去。
趙天翼站了起來,看向晉王妃緩聲說道:「阿如,煦之做錯了什麼事,竟讓你如此生氣?」
晉王妃恨恨的瞪了傅城垣一眼,對晉王說道:「王爺,他,他這個不成器的竟然給自己的妻子下藥。」
趙天翼大驚,瞪著傅城垣,仿佛不認識他一般,愕然道:「下什麼藥?」
」傅城垣的黑臉已經漲成了紫黑色,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晉王妃恨聲道:「傅城垣,你個混帳東西,連這種事情你也做的出來,弟妹是你的妻子,不是那些個小妾,她又是那樣的性情,你怎麼能……你……」
畢竟當著晉王,晉王妃有些話不好說,晉王心裡也清楚,便對晉王妃說道:「阿如,你也別生氣,有什麼話慢慢說,我去吩咐人給你沏杯桃花茶順順氣。」說罷,晉王便挑簾走了出去。他也是真去吩咐人沏茶,不過這道茶足有半個多時辰後才送到,那時,晉王妃已經和傅城垣說完話了。
沒有晉王在跟前,只姐弟兩個,說話便敞開了,晉王妃先劈頭蓋臉的把傅城垣狠狠罵了一通,罵的沒了力氣,方才說道:「弟弟,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你怎麼能……唉,弟妹的為人如何,你也該看的出來,她不是不講理的人,夫妻之間有什麼話不能敞開了說,非要鬧到這般田地,你看你成個什麼樣子,再看看弟妹,我今兒見了她,都不敢認了。你們啊,怎麼就不能讓我省省心?這倒好,不用別人生事,你們先自內亂起來,真真是氣死我了!」
傅城垣跪在地上,悔恨交加的說道:「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看到玥兒這樣子,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姐姐……」
晉王妃一揮手氣道:「你別叫我,你做出這種事情,我可沒臉替你向弟妹說情。」
第一百三十八章(上)
趙天朗這陣子整天忙於傅城垣之事,可不代表他對慶親王府少了關注。慶親王府近來頗為平靜,慶親王爺養好身體之後又橄回了掬水院,可是王妃卻沒有搬回小佛堂,仍在安瀾園裡住著,不過她每日裡多半的時間都在隔壁的軒華園,如今給趙天朗和青瑤收拾新房是慶親王妃最樂意做的事情。
柳側妃近來也顯得安分了許多,她開始每天到安瀾園請安,慶親王妃也沒有難為她,受了禮,便打發柳側妃離開,憑是柳側妃再怎麼說想為她分憂,給世子收拾新房,王妃一概擋回,一絲兒fèng隙都不讓柳側妃鑽。給軒華園準備的丫鬟嬤嬤,全都是王妃的陪房奴僕,軒華園的管事之職給了秋素。秋素已經被王妃指給了慶親王府廚司監的管事安海的兒子安永年,婚期定在了臘月里。這門婚事,是王妃問了秋素的意思,她自己挑的。安永年如今跟在大管家身邊學本事,過了年才得負責收租的差使,他雖說是個奴僕,可是在外頭,別人見了也得尊一聲安大爺,況且安永年才二十歲,日後定然還有更好的前程,秋素嫁了他,里子面子都不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安永年和秋素就是將來世子繼承王位之後,慶親王府的大管家和大管家奶奶,這等體面,是柳側妃再再給不出來的。柳側妃聽了這個消息,在掬水院去氣了個倒仰,卻一點兒法子都沒有。只能壓下心頭恨意,再徐徐圖之。
令趙天朗感覺有些奇怪的是欣意院。欣意院自從二月初一秦氏鬧了一回之後,就顯得太過平靜,平靜的讓人心裡不安,不知道這平靜下面到底隱藏著什麼。
趙天賜的身體漸漸有了起色,至少在慶親王和柳側妃眼裡是這樣的。他已經能下床自由行動了,臉色也好了許多,不象年前那般青白青白,看著好不慎人。趙天賜甚至比年前的時候還胖了些,原本消瘦的面頰也圓潤了起來,去年做的衣裳也都顯的瘦了,又新做了一批。
到了三月間,趙天賜仿佛完全恢復了健康,已經能到衙上當差了。他每日早出晚歸,表現的非常勤勉,慶親王和柳側妃這才放了心。慶親王也不再糾結於趙天賜不吃小華太醫開的藥這件事,甚至於,慶親王還覺得小華太醫浪得虛名,他其實沒有什麼真本事,要不然怎麼趙天賜沒吃他開的藥,這身體也好了呢。
趙天賜此番病好之後,就特別注意修面,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課。若不如此,趙天賜實在沒有辦法解釋他沒有鬍子的事情。趙天賜二十歲,原正應該是鬍鬚生長旺盛的時候。可是漸漸的,趙天賜發現修面也不能遮掩他沒有鬍鬚的事實,他的皮膚變的越來越白淨細膩,直和宮裡的公公們有的一拼。
男子修面過後,總有青色的毛髮痕跡,可是趙天賜沒有,他的下巴光滑的讓有些女子都妒嫉。沒奈何,趙天賜只能讓秦氏用磨圓了頭的繡花針沾了她畫眉用的青黛,細細的點在自己的下巴上,好歹讓他的下巴瞧上去顏色發青,這才能矇混過去。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聲音,趙天賜可是化裝,可是這聲音怎麼辦,難道要他整天憋著嗓子說話,現在的趙天賜,正常說話時的聲音,已經開始變的尖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