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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55:31 作者: 月色闌珊
    「傅大哥,你讓做兄弟的評理,總也得讓我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吧?」趙天朗無奈的說道。

    也許是有了些酒意蓋臉,傅城垣長長嘆息一聲說道:「天朗,你知道鎔兒是我的嫡長子。」

    趙天朗點點頭,這是滿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實,沒必要再拿出來說吧,難道是……趙天朗的神色嚴肅起來。以他對傅城垣的了解,除非是孔琉玥對傅鎔做了什麼,否則傅城垣再不會如此的為難。

    「傅大哥,鎔兒怎麼了,難道是小嫂子對鎔兒不好?」趙天朗立刻追問道。

    傅城垣搖了搖頭,喃喃道:「她對鎔兒很好,很好……」

    趙天朗著實的鬆了口氣,飛快說道:「我就說小嫂子不是那種人,瑤瑤常說小嫂子是她最親最親的人,和爺爺奶奶在她心裡的份量一樣。」

    傅城垣聽了趙天朗的無心之語,積壓許多的怨氣忽然暴發出來,他一把揪住趙天朗的前襟,暴喝道:「趙天朗,讓你的瑤瑤離我家玥兒遠些,越遠遠好,玥兒是我的老婆!」

    趙天朗一愣,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啊,算一算,瑤瑤都一個多月沒有見到傅大夫人了,這醋吃的可是夠乾的。不過,這也不對啊,瑤瑤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傅大夫人和他傅大哥發生爭執,不對,絕對不對,這原因絕對不可能是瑤瑤。

    事關青瑤,趙天朗的腦子從來都轉的很快,他立刻說道:「傅大哥,瑤瑤這陣子整天足不出戶,根本就不曾見過小嫂子,你別什麼都往瑤瑤頭上扣。」

    傅城垣惡狠狠的瞪了趙天朗一眼道:「沒出息的傢伙,等你成了親你就知道了。不說不說,喝酒。」

    說罷,傅城垣又自己灌起自己,眨眼工夫便灌下去好幾大碗,趙天朗見他這么喝法不是個事兒,忙攔住傅城垣說道:「傅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說啊!你不說,做兄弟的怎麼給你拆解?」

    傅城垣嘆了口氣道:「子綱,你也不是外人,傅大哥也不怕你笑話,你小嫂子過門之後,我便一直用宮裡的方子讓她先不生孩子。」

    趙天朗一聽這話立刻瞪圓了眼睛,極為不理解的看向傅城垣,粗聲問道:「為什麼?傅大哥,難道你不想要小嫂子給你生孩子?」

    傅城垣重重的嘆了口氣,將手在越天朗肩上拍了拍,悲憤的說道:「子綱,我有後娘,那是什麼滋味我最清楚,太夫人對我如何,我這世子之位是怎麼保住的,你也知道。」

    趙天朗頓時沉默無語,他想起了從前,的確,傅城垣能活到今天,還襲爵當上永定侯,內里的辛酸不足為外人所道,可是他們這一幫兄弟,卻是再清楚不過的。當年蔣氏連生了兩個嫡子,雖然沒有傅城垣這個嫡子身份貴重,可也是嫡子,那蔣夫人可沒少在老侯爺跟前吹枕頭風,要不是傅城垣自己掙氣,他的姐姐又嫁給晉王成為晉王妃,讓傅城垣有了來自皇室的依靠,這襲爵之事才算板上釘釘,沒有讓蔣夫人改立世子的陰謀得逞。所以說傅城垣對於後娘這類生物是極度厭惡的,而封夫人是傅城垣的結髮妻子,夫妻之間恩深情重,傅鎔又是他的嫡長子,也難怪傅城垣對傅鎔緊張到了一種近乎病態的程度,因為不想讓嫡長子受自己受過的苦,竟然連繼妻生孩子的權利都剝奪了。

    趙天朗一方面能理解傅城垣,一方面又覺得傅城垣如此行事對於孔琉玥來說太不公平,他憑什麼就奪去孔琉玥做母親的權利,趙天朗此時徹底明白了,他問道:「傅大哥,小嫂子已經知道你給她下藥的事情了?」

    傅城垣沒有說話,只是沉重的點了點頭。

    事情全都清楚了,趙天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端著碗說道:「傅大哥,先喝酒吧。」

    傅城垣嗯了一聲,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帶著幾分懊悔幾分氣惱的說道:「子綱,你說你小嫂子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呢,我不只是她的丈夫,我還是鎔兒的父親。」

    這個問題趙天朗回答不了,可是他心裡有種感覺,他所認識的孔琉玥不會是那種狠心後娘,與蔣太夫人絕對不是一路人。只怕這裡有什麼想到兩岔里的誤會也說不定。可是不等趙天朗替孔琉玥分說幾句,傅城垣又說道:「她自己也吃藥的,說她身體不好,現在不合適要孩子,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生我的氣!」

    趙天朗又被傅城垣嚇了一大跳,這個消息比之剛才的還要勁爆一些,他抓著傅城垣問道:「傅大哥,你喝醉了吧,怎麼說起了胡話?」

    傅城垣一把揮開趙天朗,很生氣的說道:「我沒有醉,子綱,我很清醒,我心裡不痛快!」

    「嘭……傅城垣,心裡不痛快就在這裡灌貓尿撒酒瘋,你長本事了啊!」隨著一聲巨響,小酒館的門立時四分五裂,臉色鐵青的晉王趙天翼站在門口,怒視著傅城垣!

    第一百三十三章(下)

    晉王趙天翼在趙天朗的記憶里是從來不會生氣的,他的臉上永遠都洋溢著笑容,對誰都和氣。趙天朗從來沒見到趙天翼氣成這個樣子,眼睛瞪的都快突出來了。雙拳硬硬的攥著,大有衝上狠狠的揍傅城垣幾拳的意思。

    小酒館的掌柜的聽到前頭傳來巨響,慌忙跑了過來,一看到自己的大門被人給踹了,踹門的人竟然還是個穿著王服的王爺,那掌柜的臉上的表情可就難以形容了,說哭,他不敢,說笑,他做不到。又哭又笑,那是大傻子。

    晉王冷冷掃了掌柜的一眼,抬手將一隻金錁子丟到他的腳邊,喝道:「拿著錢滾出去,本王不傳,休得進來。」

    那掌柜的一看到金子,臉上立碼湧起了笑容,他撿著金錁子撒腿便往後跑,生怕跑的慢一慢,晉王改了主意,那金-錁子就不跟他姓了。

    趙天翼走到傅城垣面前,傅城垣悶悶叫了一聲:「姐夫。」趙天翼卻沉聲怒道:「姐夫,你還知道我是你姐夫?有什麼事不告訴我,拉著子綱在這裡喝悶酒,你長本事了啊,行,你不把我看在眼中,可以。你姐姐呢,你想沒想過你姐姐,這陣子她為你擔了多少心,問你,你死倔著什麼都不說,怎麼,難道連你姐姐你都信不過了,寧可喝悶酒也不和你姐姐說實話?」

    傅城垣道:「姐夫,我……」

    趙天翼余怒未消,直接吼道:「我什麼我,你打小就是個省心的,可就是這樣,你姐姐都沒有替你少操心,你也不想想,你娶媳婦,那一回你姐姐沒替你操心,姐夫我沒替你周旋張羅?你可倒好,娶了媳婦就忘了姐姐,你還有良心沒有?」

    趙天朗在一旁聽著,越聽越不是個味兒,怎麼這九哥說來說去,全在在抱怨傅大哥娶了媳婦忘了……呃……忘了姐姐,這話聽上去好生彆扭啊。

    讓趙天翼吼了一通,傅城垣的頭深深的低了下去,晉王妃幾次三番的問他到底和玥兒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他就是死咬著不說。一來,他怕晉王妃因此對玥兒心生誤解,再者,這畢竟是他和玥兒床第之間的事情,讓姐姐過問,總是有些不自在。而且,那下藥的事情,總歸沒有那麼光彩,傅城垣不想搞的滿城皆知。

    之所以會告訴趙天朗,傅城垣是希望讓趙天朗從側面說動韓青瑤,讓青瑤去勸他的玥兒。傅城垣吃乾醋歸吃乾醋,可也不得不承認,韓青瑤對他的玥兒,有著比他大的多的影響力。否則,他也不會吃那些乾醋了。

    傅城垣和趙天朗都不知道,晉王妃這陣子因為傅城垣的事情心情極度不好,趙天翼已經被拒之門外好幾回了,偏他又不願意去睡姨娘,只得一個人睡書房,一個欲求不滿的男人,抓到了讓他欲求不滿的罪魁禍首,豈有不噼里啪啦兜頭罵上一大通的。

    趙天翼罵了一大通,然後坐在桌旁,嫌棄的拖過一隻粗瓷大碗,倒了一碗酒喝了下去,指著傅城垣說道:「煦之,你立刻跟我回王府,和你姐姐說清楚,省得她吃不下睡不著的,我告訴你,你不心疼你的姐姐,我心疼我媳婦。」

    果然酒不是好東西,這麼烈的梨花白,一碗下肚,竟然讓趙天翼把實話給說了出來。

    趙天朗明白了,他的酒量原就不錯,又是特意留著心的,所以不象傅城垣是有意買醉,趙天翼是沒料到這酒性如此之烈,瞧著傅城垣和趙天朗都用大碗,而且桌上也沒有別的酒具,原本小夥計送了兩隻酒杯,卻早被傅城垣給摔了。

    傅城垣原本想和趙天朗好好說道說道,可是趙天翼來了,他就什麼都沒有辦法說了,只悶頭喝酒,趙天翼並不喜歡梨花白這種烈酒,只喝了那一碗便沒有再喝,皺眉說道:「你想喝酒,去我的梅苑,在這裡喝象個什麼樣子。」

    傅城垣在趙天翼來之後又喝了七八碗,已經有些高了,只借酒蓋臉的擺手道:「不去不去,去了梅苑姐姐一定會數落我。」

    趙天翼原本消了的火氣騰的躥了上來,橫著眼睛吼道:「子綱,把他拖上馬車,送到梅苑去,還反了天不成!」

    趙天朗瞧著傅城垣已經有些東倒西歪了,便應道:「是,九哥。」

    晉王的車駕就停在門外,趙天朗走到傅城垣身邊,傅城垣卻列開架子不許趙天朗靠近,趙天朗心知和一個醉鬼講道理是最不可能行的通的事情,只說了一句:「得罪了傅大哥。」便一掌劈向傅城的後頸,將他暫時劈暈,半拖半抱著上了晉王的車子。

    馬車一路急馳奔向梅苑,路上,晉王已經打發人回王府將王妃接到梅苑,再不讓傅城垣對他的王妃說清楚,晉王覺得自己都要變成綠眼睛的餓狼了,吃慣了肉的傢伙被逼著吃素,這滋味可難受的緊,這種日子要立刻馬上結束才行。

    晉王的車子剛到梅苑門口,便遇上了晉王妃的車轎,兩駕車駕直駛入園中,晉王怕傅城垣一身酒氣薰著他的愛妻,便吩咐道:「直接去淨房。」

    傅城垣不知何時醒來,忽然抓住晉王的手說道:「姐夫,去接韓大小姐過來。」

    晉王立時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這裡頭怎麼又有韓家大小姐的事?他立刻看向趙天朗,趙天朗先也黑了臉,攥著拳就要往傅城垣臉上招呼,晉王忙伸手去攔,可是就在趙天朗的拳頭將要打到傅城垣臉上的時候,傅城垣忽然虛弱了說了一句:「子綱,幫幫我!」

    趙天朗立刻明白了,他猛然收回拳頭,對晉王說道:「九哥,用九嫂的名義接瑤瑤來吧,這事,說不得還要著落在她的身上。」

    晉王皺眉說道:「子綱,你們還有四個月就要成親了,這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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