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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55:31 作者: 月色闌珊
    晉王此時還不知道在伏威將軍府發生的事情,可是他知道郭誠是個什麼東西,暗想道:「必是郭誠這王八蛋欲行不軌,才招來禍端。」

    「哦,郭二公子的肋骨斷了,這可了不得,黃大夫,郭二公子的情況如何啊?」趙天翼單刀直入的問道。

    黃大夫有一說一,很誠實的說道:「回王爺的話,郭二公子精神氣血都已經消耗殆盡,他的身體無法承受任何藥材,小人醫術不精,無法救治郭二公子,正因小人不願耽誤郭二公子治病的時機,威國公爺又不肯答應,便僵在了這裡。」

    趙天翼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威國公,這便是你的不對了,人黃大夫說了他治不了郭二公子,你何必強求,還不快些另請高明,免得耽誤了郭二公子的病情,聽說郭二公子下個月就要成親,府上可得抓緊給他瞧病了,要不然到時候可是會讓人取笑的。」

    威國公被趙天翼刺的說不出話來,明明趙天翼的話里透著譏諷之意,他卻偏偏無法發作,只得尷尬應道:「王爺所言極是,下官這就著人請太醫。」要說威國公也夠倒霉的,一日之間傅城垣和趙天翼這對郎舅訓了兩回,還都訓的他有口難言,這個年過的,威國公就沒有一天順心過。

    有了趙天翼的干涉,威國公也沒法子再逼著黃大夫給郭誠治病,一行人忙忙走了。黃大夫走到趙天翼面前長躬到地,趕緊說道:「謝王爺為糙民解圍。」

    趙天翼笑道:「黃大夫言重了,不過小王建議黃大夫最好出京避一陣子,也免得多生事端。」

    黃大夫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唉,真是無妄之禍,小人只想本本分分的做個好大夫,卻……」

    趙天翼笑道:「其實黃大夫醫術高超,何不去考太醫呢,若是黃大夫有心,小王可以舉薦你。」

    黃大夫搖頭笑道:「多謝王爺的好意,小人素來過慣了閒雲野鶴的日子,若真做了御醫,便沒法子為這些窮苦之人看病了。再者說,小人都已經是抱孫子的人了,於名利早就看穿,不想了!」

    趙天翼笑道:「也罷,人個有志不可強求,黃大夫,日後若有為難之處,便到晉王府來找小王,小王多少能幫上些忙的。」

    黃大夫笑道:「那小人便先謝過王爺了。」

    趙天翼笑笑,命家人奉上一百兩銀子,笑著說道:「今天冬天特別冷,這是小王的一點心意,黃大夫拿去,買些藥材救濟百姓吧。」

    黃大夫也不推辭,只道了謝收下銀子,他常年施醫贈藥的,手頭上並不很寬裕,趙天翼給的銀子正好能派上用場。黃大夫正準備架上大鍋煮生薑羊肉湯,讓過往的貧苦百姓都能一碗,也好暖暖身子。

    趙天翼看著黃大夫收下銀子,方才回轎中坐定,起轎回晉王府了。黃大夫看著轎子遠去,點頭嘆道:「這晉王爺倒是位難得的好王爺啊,心裡還裝著百姓。」

    再說威國公先派了郭信去請吳太醫,大年節里的,太醫也要過年,而且這位吳太醫又是太后極為相信的,因此威國公請他,不能只派個下人,必須得有郭信親自登門求醫才行。威國公他們回到威國公府之時,郭信也把吳太醫請來了。

    吳太醫一看郭誠的樣子,先就倒抽了一口涼氣,上回來給郭誠看病,郭誠只是印堂發青,面色黯淡,可是這一回郭誠是印堂發黑面色cháo紅,竟然透著一股子迴光返照的意思。吳太醫心中暗自吃驚,他納悶的想道:「不能這樣啊,我那藥雖然藥效慢,可是固本培元也是極有效的,就算不會讓郭二公子痊癒,也不能加重他的病情啊?」

    吳太醫也顧不上和威國公寒暄,先上前給郭誠把脈。一試這下,吳太醫雙眉緊皺心底冰涼,只生氣的問道:「國公爺,二公子除了吃下官的藥,可還吃過別人的藥?」

    威國公被吳太醫問的有些尷尬,倒是郭信在一旁說道:「家母見二弟身子總不見好,便尋了民間大夫給他開了些藥,二弟用過之後,精神倒見好了許多。」

    吳太醫怒斥道:「糊塗!江湖游醫之藥豈可輕用?二公子這病,下官沒本事治,府上另請高明吧。」

    但凡做大夫的,都有些個唯我第一的脾氣,而這個吳太醫,更是傲的不行的一個人,他一直覺得自己的醫術天下無雙,連華家父子都不如他,現在威國公府擺明了寧可相信江湖郎中也不相信他,這讓吳太醫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這脾氣一上來,說話也不中聽了,語氣也生硬的嚇人。

    威國公夫人心掛郭誠,一直在屏風後頭等著,一聽吳太醫之言,忙衝出來叫道:「吳太醫,都是我糊塗,求你一定救救誠兒吧!他才十七歲啊!」

    吳太醫雙眉緊皺,冷冷說道:「二公子服食了大量用柯麻葉制的藥,這種藥會激發人體的潛能,使病人看上去仿佛痊癒了,實際上是過度調動了人體的元氣,這人一傷了元氣根本,還有什麼指望,從今往後,只用人參鹿茸吊著二公子的命吧,下官無計可施了。」

    說完,吳太醫向威國公拱手道:「國公爺,下官告退。」

    威國公夫人傻了眼,郭信忙問道:「吳大醫,這人參鹿茸怎麼用,您總得給個說法吧?」

    吳太醫冷冷道:「每日一斤人參煎汁,分三次服用,鹿茸一日一兩,碾碎用人參汁送服。」

    郭信忙問道:「那要吃多久?」

    吳太醫冷冷道:「活多久吃多久,看二公子的造化罷了。」

    郭信忙又問道:「二弟的肋骨斷了,有藥可用麼?」

    吳太醫極冷>淡的說道:「反正二公子從今往後也不能下床了,用不用藥的也無所謂,只躺著靜養幾個月,也就長起來了。」

    郭信還要問,威國公卻暴喝一聲道:「夠了!信兒,送吳太醫回府。」

    郭信沒敢再問下去,把吳太醫禮送出府,威國公夫妻兩個看著躺在床上的郭誠,心中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郭誠再不學好,也是他們的兒子,是太后最寵愛的侄孫子,現在卻……

    威國公忽然重重一拳砸到桌上,恨聲怒喝道:「傅城垣,我與你勢不兩立!」

    ------題外話------

    十一點二更

    第一百二十一章中

    威國公夫人被威國公很嚇了一跳,忙撫胸驚呼道:「老爺,您說什麼,誠兒是被傅城垣害的?」

    威國公怒道:「誠兒落水,是傅城垣把他撈上來的,還替他拍背控水,除了他,再沒有任何人接近過誠兒,誠兒肋骨斷裂,必與他脫不了干係。」

    威國公夫人的臉都氣的變了形,只扯著威國公的袖子叫道:「老爺,您可要為誠兒做主啊,不能就這麼算了,明兒您去求太后姑母吧,求她為誠兒主持公道,重重懲罰傅城垣。」

    威國公心裡正煩著,沒好氣的從威國公夫人手中抽出衣袖,怒道:「糊塗,我有證據麼?我說的只是我的推測,那傅城垣自然不會認帳,你讓太后姑母怎麼為誠兒主持公道。你別忘了,因著郭宜寧之事,太后姑母心裡正怨著我們呢。」

    威國公夫人急道:「是郭宜寧自己不爭氣,她還是太后姑母親自調教的,與我們有什麼相干,總不能把她的事也算到我們的頭上吧,太后讓我們認了她做女兒,我們也認了,色色也沒有虧待過……」

    「住口!」威國公怒吼一聲,威國公夫人的愚蠢讓他極為生氣,而且此時郭誠還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威國公的心情極度糟糕,只怒吼了一聲,嚇得威國公夫人張著口不出聲,只愣愣的看著威國公,自從她和威國公成親以來,這還是威國公頭一次這麼吼她。

    威國公這一吼,倒把威國公夫人的腦子吼清醒了,她忽然問道:「老爺,誠兒與傅城垣並無過節,傅城垣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對誠兒下毒手?」

    威國公怒道:「不都是你養的好兒子,當著滿堂賓客的面拿傅夫人和青樓女子相提並論,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傅城垣怎麼可能不對誠兒下毒手?你說,這種情形讓太后姑母怎麼做主?傅城垣傷了誠兒,我們沒有證據,可是誠兒當著滿堂賓客說了那樣的不經之言,在場的可都是人證。」

    威國公夫人哭了起來,嗚嗚的說道:「難道就這麼算了?」

    威國公恨恨的說道:「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此事我以後自有計較。傅城垣,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威國公夫人沒有心思去問威國公會怎麼對付傅城垣,她現在只想著怎麼樣能治好郭誠,雖然吳太醫說了那樣的話,可是身為一個母親,但凡有一線希望,她也要盡全力去救自己的孩子。

    「老爺,朝堂上的事情妾身不懂,妾身只知道要保住誠兒的命,方才吳太醫說的方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妾身瞧著他象是在說氣話,不如再請位大夫給誠兒瞧瞧。」

    威國公皺著眉微微點頭道:「吳太醫的脈案雖好,可人太傲氣,方才他的說氣話的確不足為信,若是能請動老華太醫就好了。」老華太醫早已經致仕,平日裡不為任何人瞧病,當然,給青瑤瞧病那是例外,而且是秘密進行的,外人並不知道。

    「如今皇上的脈都是小華太醫請的,老華太醫已經不給人瞧病了,咱們家和華家也沒有什麼關係,老爺,不若請太后姑母……」威國公夫人不太有底氣的說道。

    華家只忠於皇上,對於郭太后,華家根本不買她的帳,從前郭太后還是郭貴妃的時候,為了與先皇后別苗頭,便想讓老華太醫為她診脈,卻被老華太醫頂了回去,而先皇居然也沒有降罪於老華太醫,郭貴妃當了郭太后,老華太醫已經致仕了,連皇上都不會打擾他的清靜,郭太后深居宮中,想找老華太醫的麻煩也極不容易。其實更重要的是,華家三代都是掌管太醫院的院判,郭太后也怕華家搞鬼,葬送送了她的老命。因此對於華家,郭太后一直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只要華家的人不招惹她,她是絕對不會動華家一指頭

    對於郭太后對華家的態度,威國公夫人心裡也清楚,因此說話便沒有底氣。可是威國公夫皺眉想了許久,對威國公夫人說道:「也未必就請不動老華太醫。誠兒是我們的兒子,可也是他伏威將軍府的孫女婿。夫人,你立刻再去韓家,請韓老將軍出面請老華太醫為誠兒治病。」

    威國公夫人聞言卻搖頭道:「老爺,只怕請不動的。方才在韓家,靜兒竟然闖到了韓青雲的院子裡,還被趙天朗馮和民華金匱帶著小廝們堵了個正著,而且,我們回來的時候,靜兒對韓老夫人和他們家大小姐出言無狀,韓老夫人動了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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