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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55:31 作者: 月色闌珊
    「世子爺,可不好了,王爺和大公子還有柳側妃都病了,掬水院的人回了王妃,王妃命奴婢來告訴世子爺,讓世子爺請太醫到王府看診。」

    趙天朗微微驚了一下,一夜之前那三位都生病了,說這裡頭沒有古怪,便是傻子也不信啊。不過趙天朗也沒問銀心什麼,只說道:「你回去服侍王妃,切記別讓王妃過了病氣,太醫自有我去請,讓王妃放心。」銀心屈膝行了禮,用愛戀的眼神看了趙天朗一回,才匆匆跑開。趙天朗也沒有注意到銀心看向他的眼神,只命四九去取了慶親王的帖子請小華太醫,論品級,慶親王是有資格讓小華太醫出診的,至於柳側妃和趙天賜,就當是添頭吧,算他們兩個有運氣,是和慶親王一起生病的,否則再別想讓小華太醫為他們兩個看診。

    小華太醫到來,自然先給慶親王診脈,診過之後便說道:「王爺當珍重才是,如今夜風寒涼,怎麼也不當心些,這濕衣服貼在身上,又是大冬天裡的,豈能不受涼?」

    身為一個大夫,自是要望聞問切的,小華太醫看到慶親王的寢衣前襟後背都有好大一團水漬,怎麼還猜不出是什麼原因,因此便毫不客氣的說了出來。

    慶親王妃坐在床前的繡凳上,雙眉微蹙的淡淡問道:「華太醫,王爺只是受了風寒,不會有大礙吧?」

    小華太醫點頭又搖頭,復又說道:「風寒之事可大可小,王爺素日又不知保養,不若趁此機會好好將養將養。下官這就去擬了方子,按著方子喝上一個月的湯藥,再靜心寧神養著,便不會有事,可若是王爺仍舊和從前一樣,下官便說不準了。」

    慶親王爺原本病的發白的臉開始發燙,他怎麼會不明白小華太醫的意思呢,只羞惱的說道:「本王理會得,你去開方子吧。」

    小華太醫走到外間開方子,他的鼻子微微皺了皺,一股若有似無的甜香之氣隱約飄入他的鼻中,這種香氣有些特別,小華太醫心中暗道:「此香非蘭非麝,味道倒是有些奇怪。」

    開罷了方子,小華太醫又對慶親王說道:「王爺,此間不宜養病,王爺還是移居的好。」

    慶親王沒說話,只是點點頭,慶親王妃便淡淡說道:「來人,送王爺到清逸苑養病。」清逸苑是慶親王未成親時的居所,自從成親之後,慶親王多數都歇在掬水院裡,那清逸苑已經有許久不曾住過人了不過王府的房子,就算是不住人,也都每日打掃的,所以慶親王隨時都能搬進去住。

    慶親王看著王妃臉上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來有什麼為自己擔憂之色,仿佛只是在處理公事,慶親王心裡不自在的,只囔道:「我不去清逸苑,我要去你的小佛堂。」

    慶親王妃仍然淡淡的說道:「王爺養病自要多吃滋補之物,妾身的佛堂里貢著菩薩,恐多有衝撞反折了福份,若是王爺不喜歡去清逸苑,另選別處也使得。」

    慶親王看著慶親王妃那淡定自若的樣子便心裡堵的厲害,只叫道:「本王就去小佛堂。」

    慶親王妃微微蹙眉,淡淡說道:「若是王爺堅持,那妾身只得將菩薩請出小佛堂,另選一處供奉,只是這收拾屋子還要些時間,請王爺等一會兒。」

    慶親王悶哼一聲,翻身臉朝里睡了,他覺得自己若是再看慶親王妃那張冷淡的臉,非得被氣死不行。」

    慶親王妃見小華太醫給慶親王診了脈,便淡淡說道:「華供奉辛苦了,可是府里還有兩個病人,就讓管家帶華供奉過去,我就不賠了。」

    小華太醫躬身道:「王妃請自便。」

    慶親王妃起身帶著丫環們走了,小華太醫才被人引到掬水院的東廂房,柳側妃正歇在這裡,雖然平日裡她都是睡在正房的,可是那明顯不合規矩,身為小妾,她只有在慶親王來的時候才能在正房的床上服侍,事畢,她就得立刻回到偏房,不得與夫主同寢。雖然柳側妃從來沒按這個規矩行事,可是剛才王妃過來,柳側妃必須躲到偏房去,否則王妃若是想發落她,柳側妃連哭都沒地兒哭。

    診過了脈,小華太醫淡淡道:「只是感染了風寒,喝些湯藥就行。」柳側妃上回在小華太醫這裡碰了一回釘子,學了一回乖,也沒敢多說什麼自取其辱,只讓丫鬟送上禮金,盼著小華太醫精心為她診治。

    看過了柳側妃,小華太醫又被請到了欣意院,見是小華太醫,趙天賜心裡便有些不自在,華家與韓家與趙天朗的關係是讓趙天賜很忌憚的,可是他又不能不讓小華太醫為他診脈,這心裡一焦慮,趙天賜便覺得頭目森然,渾身更加不舒服起來。

    小華太醫倒沒有說什麼,只是坐在床前仔細診了脈,兩隻手都聽了一回,小華太醫皺眉道:「大公子,劉太醫的脈案也是極好的,如何卻不遵他的醫囑?」

    趙天賜青白青白的臉上硬是被小華太醫逼出了紅意,那位劉太醫是就是回告誡趙天賜要房事有節之人,可是趙天賜身負傳宗接代的大任,又豈能不盡心盡力,況且他正當血氣方剛之時,於色之一事最是沉迷的年紀,秦氏因想生孩子,也是曲意逢迎,這讓趙天賜怎麼控制的住呢,所以趙天賜便每日將那些壯陽之物當飯吃,夜夜不消停。就好似一根蠟燭兩頭燒,那燈芯兒還不很快就燒完了。

    「華太醫,我這病……」趙天賜很窘迫的問道。

    「大公子這病已經有日子了,只是因為昨夜幾番催逼方才發作出來,說起來這倒也是好事,若然一直不發作,積累到一定時候,便是大羅金仙也束手無策了。」華太醫冷著臉說道。

    趙天賜先是懸了一顆心,等聽完小華太醫的話,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添了許多的害怕,他強撐著支起身子問道:「華太醫,您可一定要救我!」

    「治病救人乃是醫家本份,大公子放心,只要大公子嚴格遵守醫囑,起居有節,身體便能好起來。」小華太醫很公事化的說道,對於趙天賜,小華太醫可沒有一點兒好印象,因此對他也熱絡不起來。

    趙天賜忙連聲說道:「我一定聽您的,華太醫,請您開方子吧。」

    小華太醫點點頭,到外間開了方子,想了一會兒,對趙天賜淡淡說道:「大公子,子嗣之事乃是天意,豈可強求,大公子自己珍重吧。」說完,小華太醫便走了出去,留下趙天賜一個人僵臥在床上,仔細咂摸著小華太醫的意思,難道?趙天賜想到那種極為可怕的可能,他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下去。

    小華太醫出來,趙天朗迎上前說道:「華太醫辛苦,他們的病情都……」

    小華太醫笑道:「都是著了風寒,並沒什麼大礙,不過王爺有了春秋,要多些日子才能養好,大公子消耗過甚,也得多加珍重,倒是側妃的病情最輕,有個十來日便能好了。」

    趙天朗點頭道:「有勞華太醫,我請您出去。」

    小華太醫點點頭,與趙天朗兩個並排出了慶親王府。路上,兩人只說了些閒話,再沒有提起慶親王趙天賜和柳側妃的病情。

    慶親王妃得知秦氏回了娘家,便打發管家去秦府送信,說是慶親王趙天賜和柳側妃都病了,命管家接秦氏回來侍疾。

    秦氏一聽趙天賜病了,不由心疼的哭了起來,可秦老夫人卻在問過了王府管家趙天賜的病情之後,便皺眉說道:「怎麼會這樣,桑兒你如今也病者,才看了大夫,也要調湯弄水煎藥的,這可怎麼好?」

    王府管家悄悄看了看秦氏的氣色,果然這位大夫人也是眼窩深陷顏色發白,明顯也病了,他也為難起來,只躬身垂頭說道:「如今大公子跟前只有兩個姨娘服侍,王妃恐姨娘們不周到,才……沒想到大夫人也病著,老奴這就回府請王妃娘娘定奪。」

    王府管家心裡有數,有意沒提柳側妃之事,原本,王妃是讓秦氏回府,去給柳側妃和趙天朗侍疾,誰讓秦氏嫁的丈夫是柳側妃生出來的呢。再怎麼著,柳側妃是庶母,雖然半奴半主,卻也是秦氏的婆婆。秦氏再不高興,這半禮也是要行的。

    秦氏聽了管家的話,心裡便又敲起了小鼓,她知道趙天賜的性子,於房中之事特別的有興趣,若是她不在家,讓那起子姨娘爬了趙天賜的床,萬一誰有了身孕,那就……她決不能讓趙天賜的長子從別人的肚子裡生出來。

    想通了一層,秦氏便說道:「徐管家你不必回去請王妃的示下了,父王和大爺生病,我理當回去侍疾的。你且候著,我收拾得了這便回去。」

    王府的管家徐安鬆了一口氣,忙說道:「好,老奴在外頭候著大夫人。」

    看著徐安退下,秦老夫人皺眉道:「桑兒,你真的要回去?」

    秦桑點點頭道:「奶奶,桑兒必得回去,我不在欣意院裡,那起子小賤人還不反了天。」

    秦老夫人嘆了口氣說道:「也罷,回去也好。吳嬤嬤,去把我那盒老山參和金絲官燕拿來給大小姐帶上,桑兒,這都是給你補身子,每日隔水燉著吃,最是補養人。若是那柳側妃再為難你,就打發人捎信回來,奶奶親自去接你。」

    秦桑靠著秦老夫人,哽咽的說道:「奶奶,桑兒捨不得您。」

    秦老夫人拍著她的背說道:「傻孩子,去吧,好好的過日子,把心放寬些,世人啊,起小都是這麼過來的,等你活到奶奶這個年紀,便什麼都想明白了。」

    秦桑回到慶親王府,只守著趙天賜,連問都不問柳側妃一聲,更不要提什麼給柳側妃侍疾一事了。只把柳側妃氣的銀牙倒咬,不知發了多少的脾氣,然而慶親王不在柳側妃的身邊,柳側妃再發脾氣也不會有人理會,她只能自己生悶氣,這一氣,倒讓她的病情反覆起來,過了許久,才漸漸的好了。

    再說趙天賜因著小華太醫的話,倒也安分了一陣子,並沒有拉著秦桑求歡,秦桑正好也吃著黃大夫開的藥,這夫妻兩個自從成親到現在,除過秦桑的小日子,這夫妻兩個頭一回有好幾日不曾同房。趙天賜覺得自己精神漸好,身上也不那麼酸軟無力,又看著這陣子秦桑調養的有紅似白的臉兒,他不由又動了性子,將醫囑丟到腦後,抱著秦桑兒大開大闔的作弄起來。秦桑兒曠了幾日,也是意動的緊,夫妻兩個盡歡一場沉沉睡去。到了次日,趙天賜的臉色便不對勁兒,青白里透著一抹灰氣,眼珠子也沒了精神。

    次日一大早,秦桑先醒了過來,見趙天賜還睡著,秦桑便先起身梳洗,等她收拾好了過來,發現趙天賜還沒有醒來,便推推趙天賜,嬌聲喚道:「大爺,該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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