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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55:31 作者: 月色闌珊
就在伏威將軍府處理陳氏的時候,慶親王府的柳側妃收到了一封信,她看過信後,原本帶著笑容的臉刷的撂了下來,嚇得在一旁服侍的小丫頭們大氣兒都不敢出,不知道這信里到底寫了些什麼,怎麼讓側妃娘娘的臉色立時變了。
「都退下去。」柳側妃冷著臉喝了一句,那些丫環嬤嬤們忙都退了下去。柳側妃忽然想起一事,便又叫道:「回來,這送信之人呢?」
小丫環忙回道:「回稟娘娘,聽門上的說,送信之人將信放下便走了。」
柳側妃點了點頭,揮揮手讓小丫頭退了下去。她將這封信團成一團,在燭台上引了火方才扔到屋子當間兒的大熏爐里,看著信紙燒成灰燼,柳側妃的臉色才略略和緩了一分,她沒有想到,二十年前的舊事還有人知道,當時,那些人不都死絕了麼?
慶親王爺來到掬水院,卻見屋子的丫環嬤嬤都站在外面守著,便皺眉問道:「你們不在屋子裡服侍,杵在這裡做什麼?」
柳側妃聽到慶親王的聲音,忙換了笑容,松鬆了披著白狐皮斗篷迎了出來,如辱燕投懷一般跑向慶親王,親親熱熱的叫道:「王爺,您總算是回來了!」
慶親王特別吃柳側妃的這股肉麻粘乎勁兒,他攬著柳側妃的腰調笑道:「凝華,一會兒工夫沒見著本王,這心裡就不得勁兒啦?」
柳側妃嬌笑道:「可不是麼,王爺不在家,就好似把奴的心都帶走了,您回來,奴的心才安生呢。」
慶親王哈哈大笑,與柳側妃進了屋子。柳側妃服侍慶親王更了衣,慶親王邊換衣裳邊問道:「愛妃,怎麼一個人在屋子裡頭?」
柳側妃哪兒能說真話,只皺眉說道:「唉,王爺,人家心裡好煩呢。」
「哦,好端端的怎麼心煩了,煩的是什麼?」慶親王立刻追問道。
柳側妃長長嘆了口氣,幽幽說道:「王爺,您說天賜成親都兩年了,天賜的媳婦到現在也沒個動靜,那個秦氏日日霸著天賜,我給天賜的兩個丫頭平常連見天賜一面都難,再這麼下去,可怎麼辦呀!」
慶親王聞言卻笑道:「原來是為這事懸心,不急不急。」
柳側妃嘟著嘴道:「怎麼能不著急,世子妃還有一年就過門了,若是天賜房裡一直沒有動靜,到時候王爺的大計豈不就……」
慶親王爺卻的擺手笑道:「無妨無妨,就算韓家的丫頭進了門,也不會在天賜媳婦前頭生孩子。」
柳側妃驚訝的問道:「王爺何處此言?」
慶親王摟著柳側妃坐下來說道:「愛妃,那韓家丫頭是有寒症的,想生出孩子,哼,難!」慶親王因著玉蓉雲裳之事,對青瑤的印象極差,便有些個幸災樂禍的說道,全然不去想青瑤是天朗的媳婦,天朗也是他的骨血。
柳側妃聞言心中大喜,卻有些個不相信,只抓著慶親王的手問道:「王爺,這消息是真的麼,別不是騙人的?」
慶親王笑道:「這還能有假?愛妃你放心吧,天賜的孩子一定會先出生的。」
柳側妃點點頭道:「話雖如此,可是天賜還是要早些生下孩子比較穩妥,王爺,我想著秦氏別再是個不能生的,何不再給天賜兩個丫頭,先生下孩子,天賜才能站得住。」
慶親王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那便這樣吧你回頭挑兩個好生養的放到天賜的房中,告訴天賜媳婦,不許給她們吃避子湯,過上幾個月,必會有好消息的。」
柳側妃趕緊應了。等慶親王走後,她便把秦氏叫到房中,將兩個早就準備好的丫環叫了進來,讓秦氏受她們的禮。秦氏的臉色便有些個不好看了。這個月,她的小日子又如約而來,讓這趙天賜和秦氏又極度的失望了一回,秦氏正在小日子裡,柳側妃便將兩個通房丫頭賞了下來,這是逼著秦氏讓趙天賜去睡這兩個丫環。秦氏滿心不願意,卻也說不出口,只得勉強維持的笑容,將兩個丫環帶回欣意院。
這回柳側妃挑選的丫環相貌上都一般,不過身材卻非常有料,都是前有胸後有臀的那種,一看就是好生養的。秦氏心中憤憤,卻也沒有辦法攔著趙天賜,等趙天賜回來後,便說了柳側妃的意思,讓兩個丫環上前給趙天賜磕了頭。
趙天賜自然知道他的生母賞下這兩個丫環的用意,便在晚飯後去了其中一個的屋子,早早的熄了燈。
欣意院正房之中,秦氏獨坐燈下垂淚,原本來小日子便有些不舒服,再加上柳側妃塞了兩個丫環進來,她不得不強做笑顏送自己丈夫去睡別的女人,這裡外一煎熬,秦氏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鍺,哭聲越發大了起來。秦氏的丫環陪房忙上前勸秦氏,一個小丫環卻偷偷溜去了掬水院……
趙天賜當然能聽到秦氏的哭聲,原本他就對今天睡的這個丫環沒有什麼興趣,又聽了秦氏的哭聲,自己先就軟了,不耐煩的從丫環身上下來,便命丫環服侍他穿衣裳,小丫環也沒經過人事,可聽人說過頭一回特別疼,可是她發覺自己一點兒也不疼,麻溜的下床服侍趙天賜穿衣服,動作毫無一絲不得勁兒。
趙天賜剛穿好了衣服出了門,便看到柳側妃帶著丫環嬤嬤浩浩蕩蕩的殺了過來,剛好將他抓了個正著。柳側妃拉長了臉問道:「天賜,你去哪裡?」趙天賜眉頭皺起,心中暗道:「她怎麼來了?」
此時秦氏也聽到動靜,顧不上梳洗,只好歹擦了一把臉便走了出來,柳側妃看到秦氏的樣子,再看看從屋子裡追出來給趙天賜送斗篷的小丫環,便沉著臉揚起手,啪的一巴掌扇到了秦氏的臉上……
第一百零五章
「啪」的一記耳光響起,秦氏本能的捂著臉,愕然瞪著柳側妃,她不敢相信柳側妃竟然敢動手打自己。想她自幼在家也是嬌生慣養祖父母和父母親愛若掌珠,從來連重話都不會說一句的,自嫁給趙天賜,趙天賜對她也是小意兒溫存,夫妻兩個和和美美,都沒有怎麼紅過臉,更不要說趙天賜對她動手了。可是今天,當著一院之的丫鬟嬤嬤,她竟被柳側妃,一個不曾真正上了皇家玉碟的半個奴才打了。
反應過來的秦氏挺直了身子,一手捂著臉,直直的瞪著柳側妃,冷冷喝道:「書翠月薇,收拾東西回家,明日請爺爺代我告上宗人府,我倒要問一問,大秦律里可有一條,奴才能打主子的!」說完,秦氏猛然轉身,看也不看柳側妃一眼,脊背挺直的走回自己的屋子。
柳側妃被秦氏一句「奴才能打主子」刺激的雙眼通紅,厲聲尖叫道:「小賤人,你給我回來!」可秦氏連腳步都不曾有一下的停滯,直直走進了屋子。
柳側妃氣急敗壞的衝著趙天賜大叫:「你就看著你媳婦這樣忤逆!」
趙天賜忍無可忍,黑著臉怒道:「半夜三更你跑到我的院子裡鬧什麼鬧,秦氏縱然有錯,自有我說她,你動什麼手,她總是王府的正經大夫人!」
身份是柳側妃心中最大最不可碰觸的痛,一聽趙天賜提起身份問題,柳側妃「嗷」的一聲嚎了起來,邊嚎邊叫著:「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娶了媳婦忘了娘」之類的話。
趙天賜的一張臉黑得堪比鍋底,特別是看到秦氏已經傳好了衣裳,丫鬟嬤嬤們拿著大小包袱從正房走出來,已經有嬤嬤跑去叫車了。趙天賜衝著柳側妃怒吼道:「哭什麼哭,大半夜的嚎喪呢!來人,送側妃娘娘回房。」
說完,趙天賜怒視著跟著柳側妃的丫鬟嬤嬤們,在他眼光的逼視下,那些丫鬟嬤嬤們為難極了,她們都是柳側妃的人,自然知道柳側妃的脾氣,在這當頭兒去拉柳側妃,那下場就是一個「死」字,可是若不拉,大爺趙天賜也不是善茬兒。
那些個丫鬟嬤嬤還沒動彈,柳側妃看到秦氏穿戴整齊帶著人走了出來,便衝上前叫道:「小賤人,有本事你走了就不要回來,想嫁給我們天賜的人多了!」
秦氏的丫鬟此時都護到了秦氏的面前,隔著丫鬟們,秦氏冷冷的說道:「我回與不回,柳側妃你說了不算。」
柳側妃被氣的嗷嗷直叫,趙天賜實在是無法忍受,他走到柳側妃面前,雙眉緊皺的說道:「你還嫌不夠亂麼!」
柳側妃瞪著眼睛叫道:「天賜,我是你娘!你……」
趙天賜終於暴發了,他怒吼道:「是,你是我娘,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只是個連玉碟都沒有資格上的人生的賤種,你滿意了吧!」
柳側妃的身子一震,她想說什麼,卻顫抖著雙唇發不出任何聲音,眼淚,從她的眼中涌了出來,柳側妃掩面向外飛奔而去,那些跟著她過來的丫鬟嬤嬤們這才追了過去。
趙天賜走到秦氏的面前,無比疲憊的嘶聲說道:「桑兒,你真的要走?」
秦氏被柳側妃打過的左臉紅通通的一片,還火辣辣的痛,秦氏素來是心高氣傲得人,怎麼也咽不下這口窩囊氣,只冷著臉道:「我自然要走,不走,還留在這裡被人打罵麼!」
趙天賜無奈的說道:「那好吧,我送你回娘家暫住幾日,等你的氣消了,我再去接你回來。」
秦氏沒有說話,越過趙天賜的肩頭看到去叫豐的嬤嬤回來了,便抬腿邁步向院門走去。趙天賜長嘆一聲,披了斗篷跟了上去,他果然親自將秦氏送回了娘家。
秦氏是戶部尚書的嫡長孫女兒,是吏部郎官的嫡長女,在家裡也是極得寵的,看到她半夜回府,臉上還紅紅的一大片,明顯是被人打的,整個秦家的人臉色都沉了下來。
半夜被人驚醒的秦老尚書老夫人最疼的就是個秦桑這個嫡長孫女兒,老夫人將秦桑帶到內室細問根由,秦老尚書將在書房裡見了趙天賜,沉著臉說道:「大公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趙天賜在來的路上都已經想好了如何應對,他知道指著柳側妃在他父王那裡下工夫是沒有用的,根本就不可能讓他有更好的名分,而秦老尚書身侍兩朝,又是戶部尚書,他的話才更有分量,於是便將事情說了一遍,再三表示一切都是柳側妃和他自己的錯,並不怪秦桑,秦桑受了委屈,他又因為柳側妃是他的生母,所以只能委屈秦桑回娘家住幾日,讓秦桑消消氣,也將養養身子。
秦老尚書聽罷趙天賜的話,便也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雖然趙天賜在秦桑小日子裡去睡姨娘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柳側妃也太過分了,難道連傷心都不許秦桑傷心麼,趙天賜念著夫妻情份不睡姨娘,這也是秦桑的錯,她居然還動手打了秦桑,這算什麼,她柳側妃不過就是個奴才,還不是秦桑的正頭婆婆,這口氣他絕對不能忍下去,否則秦桑在慶親王府里再也不能站住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