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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55:31 作者: 月色闌珊
小華太醫是個醫痴藥痴,一聽說有好藥,便能把一切都給忘記了,而趙天朗一心惦記著青瑤的身體,也無暇去想別的事情,如此一來,可把等在外面的慶親王妃給急壞了。她雙眉緊鎖的望著趙天朗的房間,雙手緊緊交握著,修剪光滑的指甲都嵌入了掌心之中,刺出數點殷紅。
世子爺生病,連夜請來小華太醫,自然有人飛快的報到掬水院和庶長子趙天賜的欣意居,慶親王爺當然正在掬水居里和他的柳側妃卿卿我我,說來也是怪了,他都粘乎了二十年,竟然還拿肉麻當有趣,也不嫌膩的慌。聽說趙天朗病了,慶親王爺皺了皺眉頭,趙天朗到底是他的兒子,兒子病了老子看都不過去看一眼,也著實說不過去。
慶親王只得披衣下床,正等著柳側妃服侍他穿衣服,卻聽到柳側妃忽然「哎喲」叫了一聲,慶親王忙回頭去看,只見柳側妃以手捂胸,皺著眉頭嬌聲喚道:「王爺……」
還別說慶親王就吃這一套,他立刻回到床上將柳側妃摟到懷中,心疼的問道:「愛妃,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叫小華太醫過來給你診診脈。」
柳側妃根本沒病,她就裝,不想讓慶親王去看趙天朗,因此立刻說道:「王爺,妾身猛然心口疼,您幫人家揉揉就行了,人家不要看小華太醫,他的醫術人家不相信麼!」
柳側妃邊說邊用胸前的豐盈去頂慶親王的胸口,慶親王只是披了一件外衫,柳側妃一頂一拱,便將慶親王的外衫弄散了,慶親王的眼神立刻迷離起來,什麼兒子不兒子的,全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只欺身壓上柳側妃的身子,祿山之爪很不客氣的抓住那一團柔軟,柳側妃的身子立刻軟的如一汪水一般,哄得慶親王立刻提槍上馬大展雄威,柳側妃的眼光越過慶親王的肩頭,看著七寶綃帳頂上懸的明珠,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王妃算什麼,世子又怎麼樣,就算是他們都死了,王爺還不是一樣會留在她的床上!
欣意居那邊,趙天賜聽說趙天朗生病,先是心中一喜,然後立刻沉著臉做出憂心忡忡的樣子,披衣下床對妻子秦氏說道:「二弟病了,我去朝華院看看。」
秦氏烏髮鬆散衣襟微敞,大紅綾子抹胸的帶子斜垂下來,雪白的頸上點點紅痕清晰可見,她臉上的春情餘韻尚未退去,為了早日生出嫡子,趙天賜和秦氏夫妻兩個可是夜夜不得虛渡的。「大爺,現在還要過去麼,都已經二更了!」秦氏的聲音里透著些微沙啞的慵懶,讓趙天賜聽了很是心cháo激盪。不過就算是再激盪,趙天賜腦子的那根弦卻從來都沒有松過,他側過頭在秦氏的臉上親了一下,在她的胸前某處捻了一下,滿意的聽到秦氏發出一聲低低的嬌呼,然後才笑道:「乖,等我回來!」
秦氏攏開帳子倚著床頭,也不在乎自己前襟半敞,只嫵媚的笑道:「嗯,大爺您快點回來。」趙天賜笑著點頭,也不讓秦氏下床,自己穿好了衣服走出內室房門,因他和秦氏兩個在房中之時為了盡興,從不讓丫環在外間伺候,所以直到趙天賜走出外間的房門,秦氏才聽到他吩咐丫環為自己準備燕窩羹,秦氏靠著床頭的雕花柱子,幸福的笑了。雖然趙天賜只是庶子,可他卻是個得寵的,而且對自己呵斥倍至,什麼都想到頭裡,只在她小日子的時候歇在小妾房裡,其餘的時間全是和她同寢,這樣的男人,在大秦簡直再找不出第二個了,秦氏初嫁之時還有點兒委屈,可現在,她已經被趙天賜的小意溫柔徹底征服,死心踏地的為趙天賜做一切他要她做的事情了。
趙天賜趕到朝華院的時候,小華太醫和趙天朗還沒有商量完,王妃依然等在外面,滿臉的焦灼之色。趙天賜忙上前問了安,王妃淡淡點頭道:「你來了。」對於庶子女們,慶親王妃一向都是淡淡的,既不太親近,也不太冷淡,既讓那些庶子女們心裡不太自在,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趙天賜忙問道:「母親,二弟好端端的怎麼突然病了,華太醫還沒診完脈麼?」
慶親王妃微微點頭,淡淡說道:「天朗這裡有我,你回去吧,夜裡風重,熱身子吹了風,便是天朗的不是了。」
趙天賜那裡肯回去的,忙笑著說道:「母親言重了,天朗是兒子的弟弟,關心他是應該的。許要抓藥什麼的,兒子也能跑跑腿。」
王妃淡笑道:「王府里養了這麼多下人,若還要做爺的去跑腿,這些下人還有什麼臉面活著?」
趙天賜一滯,王妃從前不會這麼說的,她在王府里,只是一個象徵,一個沉默的存在。現在是怎麼了,自從那一日到越國公府拜壽,一切都不一樣了。王妃的話雖然淡,可意思很犀利,趙天賜一時還真不能適應。
王妃剛說完,小華太醫便神色凝重的從趙天朗的臥室里走出來,慶親王妃忙迎上前去問道:「華太醫,天朗他……」
華太醫搖搖頭道:「世子受了極重的風寒,不過世子身體底子好,倒也沒有礙,只是要好生吃藥調養,萬事順著他的心意,不可讓他心情焦慮,還有,這屋子裡就讓小廝們伺候吧,這二年,就不要讓丫環們貼身服侍世子了慶親王妃心裡微微一怔,立刻明白過來,便點頭說道:「好,一切都聽華太醫。」
趙天賜上前,一臉擔憂之色,急切的問道:「華太醫,二弟怎麼會受了風寒,還這麼重?」
華太醫皺眉道:「大公子這話說得好沒道理,人吃五穀雜糧,受四時寒暑風霜之苦,生個病有什麼可奇怪的,若是人人都一世不得病,還要我們大夫做什麼?」
趙天賜被小華太醫擠兌的臉上有些下不來,他的身份的確很尷尬,身為慶親王府的庶長子,如今已經成家立室,卻只被皇上恩賞了個龍禁尉的虛銜,除此之外便什麼都不是,人人見了他,只稱呼一聲大公子便什麼都沒有了,不象是趙天朗,誰見了都得恭恭敬敬的稱上一句:「世子爺。」
可是趙天賜的心理素質很不一般,他很快便將自己的情緒連同表情一起調整過來,淡笑說道:「華太醫說的是,是我太過憂心二弟,才亂了方寸。
小華太醫心中暗道:「這趙天賜果然是個有城府的,難怪世子要以好吃示弱了。」小華太醫,是為數不多的,了解趙天朗較深的人。
慶親王妃將趙天賜的細微變化都看在眼中,卻不動聲色,只問道:「華太醫,你看天朗要用些什麼藥呢?」
華太醫笑道:「王妃放心,這會兒天晚了,也不好去太醫院裡取藥,下官家中常備藥材,這就回去煎了藥送過來,等明兒天亮了下官便去太醫院備藥,王妃打發人來取,下官派人送過來都使得。」
王妃點點頭道:「好,明兒我打發人去太醫院取藥,華太醫辛苦了。」
趙天賜忙笑著說道:「明兒就由我去太醫院為二弟取藥吧。」慶親王妃淡淡點頭,輕聲道:「也好。」
趙天賜見王妃同意了他的請求,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仿佛能為那個和他隔母的二弟做點事情,是他多麼大的榮耀一般。
慶親王妃命丫環奉上謝儀,小華太醫毫不客氣的收了,這大半夜的把他從暖暖的被窩裡叫起來,他沒額外收加班費辛苦費已經是給趙天朗面子了。
見小華太醫要走,趙天賜忙說道:「華太醫,舍弟的藥方子……」
小華太醫待笑不笑的說道:「世子爺身份貴重,又是韓世伯的孫女婿,這方子本官定要回府和家父商議過才能定下來。」趙天賜險些沒被小華太醫這句話氣歪了鼻子,誰不知道老華太醫早就致仕不再給人診脈的,只除了當今皇上與韓家,滿京城裡與老華太醫有過命交情,也就韓老將軍一個人,另外就是皇上下了旨意,才能叫的動老華太醫。
不管怎麼樣,慶親王府折騰了大半夜,小華太醫才離開。從始至終,那個身為人父的慶親王,都沒有出朝華院裡出現。慶親王妃雖然已經習慣了慶親王對自己的冷落,可是看到兒子生病當爹的不管不問只是摟著小老婆尋歡做樂,慶親王妃心裡很是生氣,冷淡的打發了趙天賜,連房門都沒讓他進,趙天賜因摸不准慶親王妃的心意,便也沒有堅持,只回了他的欣意居。
將丫環們都遣退了,就連秋素都紅著臉退下,王妃這才快步走進房中,看著趙天朗皺眉問道:「天朗,你在搞什麼鬼?」趙天朗和小華太醫的小把戲到底是瞞不過慶親王妃的。
趙天朗笑嘻嘻的坐了起來,拉著走到他床邊的王妃的手說道:「娘,父王這幾天正憋著往我屋子裡塞人,我才不要呢,可是如果正面頂撞,又對我們母子沒有好處,所以兒子便鬧了這麼一出,也好絕了他的心思。」
慶親王妃皺皺眉頭,沉吟片刻才說道:「天朗,這樣不好。」
趙天朗拉著王妃的手,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娘,你這一輩子過得苦極了,兒子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慶親王妃神色黯然,哪個女子能不盼望丈夫能一心一意的對待自己,當年她嫁進慶親王府的時候,也是滿懷著對未來生活的熱切期望,誰知自洞房一夜之後,便守了整整十九年的活寡,箇中苦澀又豈是外人一句兩句話能說清楚的。慶親王妃輕撫著趙天朗的頭,低低道:「天朗,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娘只要你將來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趙天朗靠著慶親王妃,低下頭掩去心中的歉意,他現在不能說出青瑤中了寒毒之事,否則慶親王妃一定會讓他退親另娶,而現在趙天朗的心裡只有青瑤一個,除了青瑤,再沒有人能讓他動情。
次日大朝會散後,小華太醫果然被召到了御書房,皇上細細問了趙天朗的病情。在聽完趙天朗的病情之後,皇上大筆一揮,便他的內庫總管太監劉安帶小華太醫去了內庫,只要是對給趙天朗治病有幫助的,任小華太醫取用。小華太醫簡直樂開了花,毫不客氣的將什麼朱果雪蓮百年人參千年何首烏之類的,選了十二種,劉安命小太監過來打包裝盒,給皇上過目之後便打上御印,立刻送往慶親王府賜給趙天朗。
柳側妃聽到朱果雪蓮,眼睛裡立刻she出貪婪的光,朱果雪蓮是女人最渴望的美容養顏聖品,聽說宮裡只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每年才各有四枚朱果雪蓮的份例,其他人想都別想。這一回為了給趙天朗調理身體,皇上一下子便拿出了六枚,這份恩遇之厚讓趙天賜恨的心裡如刀割一般,而柳側妃便已經在打朱果雪蓮的主意了。
柳側妃剛開始打主意,太監便已經頒完了賞賜,小太監們抱著一隻只封了御印的錦盒魚貫而入,將這些東西都送到了趙天賜的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