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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53:41 作者: 鎘圓
他單手扶著對方的腰,讓人站好,可惜沒了意識的人像是個軟塌塌的麵條,只知道掛在他的身上,卻怎麼也站不好,蕭無辰聽著自己心中不規律的跳動,略顯煩躁的拍了拍對方的臉,「醒醒。」
「……」後者頭一歪,枕在他的肩膀上,發冷的呼吸噴灑在蕭無辰的脖頸,激起對方身上一陣雞皮疙瘩。
蕭無辰想直接將人扔到地上,可莫名的又不是很想鬆手,他摟緊了點段澤,從納戒中將醒酒丹拿了出來,倒出來一顆用空出來的手塞向段澤的嘴,「吃藥。」
然而段澤一直緊咬著牙,不願意吃,後來被塞得煩了,男人緊皺著眉頭直接將自己的臉埋在了對方的側頸中,嘟囔道:「唔……不給親。」
蕭無辰:「???」
「段澤,醒醒。」蕭無辰的聲音在不知覺間冷了下來。
「段澤?」
段澤那句話像是夢中呢喃般,蕭無辰再呼喚時,對方便沒有回應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蕭無辰搞不清自己是怎麼回事,心裡沒由來的十分不爽。
他垂眸看著那個沉睡中的人,對方的脖頸現在就暴露在他的眼下,只要他動手他就可以將對方的脖頸掐斷。
魔修修煉的東西很雜,且多,關於提取魂魄的功法也並非沒有。
只要他一聲令下,不出三日那功法便會出現在他的手中。
蕭無辰靜靜的看著對方的臉,很是不爽的「嘖」了聲,之後微彎腰用空出來的手抱著對方的腿,將人橫抱了起來,帶回自己住了不知多久的房間。
等將人好好的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後,蕭無辰站在床邊,看了眼昏睡的段澤,伸手拽了一下對方,讓段澤側躺著,然後快速走出了房間,坐回亭子中。
夜深人靜。
蕭無辰端坐在石凳上,合上眼自己一人練習運氣,然而段澤醉酒的那句話卻開始不斷地在他的腦海中循環播放。
不給親?親誰?
段澤有道侶嗎?還是說對方和其他人做過?
不可能。
他發覺自己現在的心態有些不太對勁,這不像是他會在意的事情,還有剛才那些行為,也不像是他會做的。
蕭無辰運氣運到一半便再也運不下去了,他心中氣悶的睜開眼,站起身走出了魔尊寢宮,只要他再呆在這裡,那麼他就安心不下來。
而攪亂了他心情的罪魁禍首正躺在他的床上,沉沉睡著,不知道夢到了什麼,段澤翻了個身抬腳踢開被子,一拳錘在床板上,將床板錘一個洞,床板破碎的木屑劃破被褥在他的手上留下來一道極小的口子,滲出了些許的血。
而隨著他的動作,他袖中剩下的那個掛墜滾落出來,正巧蹭到了那滲出來的一滴血,赤色的珠子微閃了一下,與人簽訂了契約。
……
蕭無辰在自己每次心亂的時候,便會跑到魔城後宮,他的母親曾經住在此處,而這裡也是他和父親經常去的地方,現在後宮成了魔城的一處禁地。
因為外面專門設置的法陣,即便沒有人在,那一處仍舊是異常的乾淨。
蕭無辰走到法陣外,站定。
他現在身披著段澤的身體,而法陣規定只有擁有他父親和他母親血脈的人才可進入,他被自己設置的法陣拒絕在外。
雖說他可以破開這個法陣,但如果破開了,裡面的東西也將不再受法陣的保護,故此他不能動。
蕭無辰嘆了口氣,將自己的神識探了過去,他已經有很久沒有再來這個地方了,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父母還在時一模一樣,後宮的背面有一片不大的桑榛林,裡面埋著他父母的屍骨。
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與母親總是與他講二人相遇在修仙界的一片桑榛林中,夜晚,桑榛葉散發著光芒,他們二人像是置身在銀河中。
後來蕭無辰為他們種了這麼一片,在夜晚的時候,確實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像是星海。
他們的感情極好,連死都是在一起的。
蕭無辰收回神識,抬眸看向後院所種植的桑榛林上空,怨氣凝結的黑霧被法陣壓制著,安靜且危險。
蕭無辰一直以為那怨氣是因為父母被虐殺而產生的恨,現在他覺得其中可能也有他們為自己和愛人所處時間過短而感到的不忿。
段澤,殺他父母的段澤,現在就躺在他的寢宮內。
可是為什麼他下不了手去殺他?
他究竟該怎麼做?
蕭無辰望著那糾纏在一起的黑霧,冷風吹拂著他身上的白衣,卻吹不散男人心中籠罩起來的陰霾。
他默然,後退了一步隱藏在黑暗中。
不過是幾百年的時間,段澤變了很多又好像沒什麼變化,還是那麼的偽善,可對方偽善的技術高了很多,有時他甚至都看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段澤。
經歷了這麼久的時間,他看人幾乎沒有出錯過,然而再次遇到段澤時,他發現自己怎麼也看不透,怎麼也看不到對方藏在那偽善的皮囊下的嘴臉。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是段澤的水平太高,還是對方其實沒有偽裝?
蕭無辰伸手握住掛在自己腰間的掛墜,不論如何,父母是在他眼前死去的,他一定要段澤付出代價。
哪怕違背他的意願。
作者有話要說: 段澤:「忽然心臟撲通撲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