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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5:09 作者: 洛燈花
    一身休閒服的傅程端著些早餐走了進來。

    「醒了?」傅程把早餐端到茶几那邊:「洗漱好過來吃飯吧。」

    折騰一夜,他確實有些餓了。

    蘇星垣掀開被子下床,正想往前走,雙腿突然一軟。

    剛放下早餐的傅程嚇了一跳,迅速跑過來接住蘇星垣。

    蘇星垣站穩的瞬間,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小心點。」傅程捏了捏他的臉蛋。

    蘇星垣瞪了他一眼:「還不是怪你。」

    要不是他不知節制,自己怎麼會連路都走不穩。

    知道小嬌妻有點起床氣,傅程也不敢招惹他,態度良好地認錯,並把人抱到了浴室。

    洗漱乾淨,又把人抱到沙發上,又是餵粥,又是遞牛奶,服務的很是周全。

    蘇星垣本身也沒什麼力氣吃東西,便安心享受著他的服務。

    吃完早餐,傅程細心地幫小嬌妻擦了擦嘴角。

    「今天有事嗎?」

    蘇星垣抬眸看他:「要寫劇本,怎麼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他把用過的熱毛巾放在托盤裡,猶豫一會才說:「就是想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去見見你婆婆?」

    蘇星垣愣了愣,這才想起,今天是傅程的母親,他的婆婆,袁茜茜女士的生日。

    結,他每年都會提前準備禮物,和傅程一起去給袁茜茜掃墓。

    獨獨今年忘了。

    「放心吧,知道你最近忙,禮物我都幫你買好了。」像是看透了他的小心思,傅程揉了揉他的腦袋:「保證袁女士愛不釋手。」

    看著眼前的男人,蘇星垣忍不住抬頭親了親他的臉頰:「有你真好。」

    我才是有你真好。傅程暗想。

    他捏了捏小嬌妻的臉蛋,眼底滿是寵溺:「去換衣服吧,我到樓下等你。」

    「好。」

    ——

    袁茜茜雖然是傅家的媳婦,但她卻沒葬在傅家,而是葬在了袁家。

    這是傅程的決定。

    雖然袁茜茜離世的時候他才五歲,但早熟的他目睹了袁茜茜在那段婚姻里的痛苦和絕望,他想,含恨而死的袁茜茜,應該不會想和傅尊葬在同一片土地里。

    而他,也不想讓母親在死去之後,還要面對傅家那些不講理的列祖列宗。

    好在袁家也心疼這個早逝的女兒,並未拒絕她回族安葬。

    袁氏也是Z城的名門望族,家族擁有一片獨立的墓園。

    墓園距離城區有些距離,傅程的車子開了四十多分鐘,才來到墓園門口。

    車子不能開進墓園,在門口停好車,傅程從後備箱拿出一捧花和一些水果,牽著蘇星垣,緩緩往裡面走去。

    除夕的墓園很是安靜,抬眼望去,全是一個個立在土裡的石碑,上面刻著逝者的名字、生日與忌日。

    越過無數碑墓,傅程在一個不高不矮的石碑前停下了腳步。

    他把捧花輕輕放在墓碑前,隨後把果籃放下,緊接著,又從果籃里拿出一個乾淨的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石碑上的灰。

    「媽,我和垣垣又來看您了。」他擦得很認真,仿佛自己擦拭的不是一個冰冷的墓碑,而是母親那溫柔而有溫度的臉:「您看,垣垣今年是不是又好看了?」

    蘇星垣擦石碑的動作一頓,瞪了他一眼:「別在媽面前胡說。」

    傅大總裁笑了笑:「我哪有胡說,我們垣垣分明就是越來越好看了。」

    蘇星垣惱羞成怒地錘了他一下:「你跟媽說點別的,別老說我。」

    雖然身前只有一個石碑,但他總覺得袁茜茜可能就站在旁邊看著他們,他的臉皮再厚,也沒辦法在婆婆面前秀恩愛。

    知道他不好意思,傅程便沒再逗他。

    把墓碑擦乾淨之後,兩人肩並肩地坐在墓碑旁邊,蘇星垣靠在傅程肩上,聽他叨叨絮絮地和袁茜茜傾訴自己最近的一些煩惱和快樂。

    和傅程相處的越久,蘇星垣越是發現,這個男人遠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堅強。

    從小缺乏關愛的他,內心藏著一個情緒敏感的小男孩,他會因為摯愛受傷而不知所措,會因為摯愛的離開而痛哭,會在想得到摯愛關注時,撒嬌賣萌。

    他原本也是一個天真浪漫的小男孩。

    只是複雜的成長環境讓他不得不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藏起來,用一根根尖銳的刺來偽裝自己。

    越是意識到這一點,蘇星垣就越想給他更多的愛。

    這麼堅韌且溫柔的人,值得擁有更多。

    感受到蘇星垣握著他的手微微用力,傅程側頭看向身邊的人,卻發現他正仰頭望著天空。

    蘇星垣長相十分出眾,即便他已經近距離看了三年,也還是會在下一次看到的時候感慨一句『真好看』。

    初見時,他並不覺得蘇星垣有多驚艷,可養著養著,他慢慢發現,這個小東西完全是按照他的喜好長的。

    笑的時候好看,哭的時候好看,微喘的時候更好看。

    在蘇星垣出現之前,他厭惡這個世界,厭惡討好他的人,更厭惡想從他身上獲得好處的人。

    他恨不得渾身長刺,讓所有人都無法靠近自己。

    可在遇見蘇星垣之後,他甘願拔掉身上所有的刺,只希望他能再靠近自己一點。

    曾經,他不屑那些為愛痴狂的人,覺得他們腦子有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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