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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

    「這麼大雨，萬一你感冒了怎麼辦，還是我留下來吧。」他嘟著嘴喃喃道：「不然傅先生知道我讓你一個人在這，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蘇星垣難得笑了一聲：「沒事，我不告訴他。」

    「可……」

    高牧還想說什麼，旁邊的陳悅連忙扯了扯他，給他使了個眼神。

    他這才發現，蘇星垣雖然笑著，眼眶卻已經紅了一圈，那模樣，似乎隨時都會哭出來。

    原來，他一直在忍。

    見他楞楞看著蘇星垣，陳悅無奈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高牧呆滯點頭，神魂不定地隨著陳悅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腳步。

    「大塊頭。」他回頭看向身後的小公園：「我們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裡，真的沒事嗎？」

    陳悅擰了擰眉，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他自己會看著辦的。」

    高牧還想說什麼，陳悅搶先道：「你不是要去監控室看監控嗎？快去吧，不然來不及了。」

    「哦對，我現在就去。」

    看著高牧火急火燎的背影，陳悅揉著眉頭嘆了一口氣。

    站在酒店大門口，他點了一根煙，不慌不忙地抽著。

    直到香菸燃盡，才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二少，傅先生失蹤了，嗯，在c城。」

    ——

    與此同時，另一邊。

    高牧二人離開後，蘇星垣就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模式，開始地毯式搜查小公園。

    花圃，草叢，石磚，甚至是地上的垃圾，他都要仔細打量。

    可即便如此，他仍舊沒有找到任何跟傅程相關的東西，仿佛傅程從未來過這裡。

    找到最後，他的眼淚開始不自覺地往外流。

    他邊哭邊找，邊找邊哭，就連衣服被雨水淋濕，也毫無知覺。

    正當蘇星垣快要絕望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一抹人影。

    他身體下意識僵住，隨後，緩緩用手機的燈光往亭子的方向照過去。

    透過雨幕，蘇星垣隱約能看到有個男人正在亭子裡趴著。

    喉結上下滾動，他踩著水花，一步一步朝亭子走去。

    男人似乎正在睡覺，並未察覺到他的到來。

    「醒醒。」蘇星垣輕輕推了推他。

    感受到有人碰自己，男人動了一下，疑惑抬起頭。

    看到男人的容貌，蘇星垣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顏柯？」興許是哭過的原因，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你怎麼會在這？」

    看到蘇星垣，顏柯同樣震驚，他不知所措地站起身，微微低著頭：「我、我在等傅先生。」

    聽到傅程的名字，蘇星垣眼睛猛地睜大。

    「你見過傅程？」他上前抓著顏柯的肩膀，死死盯著對方的眼睛：「他在哪？他去哪了？」

    顏柯被他嚇了一跳，連忙說：「我、我不知道，五點多的時候他讓我在這裡等他，可是他一直沒來，我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蘇星垣動作猛地一頓。

    「你是說，你沒等到他？」

    顏柯怯生生點了點頭。

    線索，又斷了。

    他無力地鬆開顏柯的肩膀，轉身撿起剛剛被他丟在地上的雨傘。

    見他要離開，顏柯連忙問：「傅先生發生什麼事了嗎？」

    腳步一頓，他微微垂下眼眸：「沒有。」

    看著他疲憊的身影，一絲不忍從顏柯眼底瞬閃即逝。

    「蘇老師。」他上前拉住蘇星垣的手，不顧對方錯愕的目光，遞給他一張方巾：「擦擦臉吧，都濕了。」

    興許是太過震驚，蘇星垣並未第一時間接他的方巾，而是楞楞看著他。

    顏柯被他看著，也不生氣，而是掰開他的手，把方巾塞進他手裡：「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說，我不是你的敵人。」

    一句『我不是你的敵人』說的蘇星垣心裡發虛。

    因為原著的關係，從一開始他就下意識把顏柯放在了自己的對立面。

    事實上，顏柯不僅沒做過傷害他的事，還在上次吳健打他的時候救過他一次。

    「你誤會了。」蘇星垣狡辯道：「我沒有把你當敵人。」

    顏柯垂眸看著他，好一會，才收回目光。

    「那就好。」他湊到蘇星垣耳邊，輕聲道：「蘇老師總是對我淡淡的，我還以為蘇老師不喜歡我呢。」

    他的聲線突然變得低沉而富有磁性，聽起來攻氣十足。

    蘇星垣嚇得向後退了半步，可再次抬頭，眼前的人已經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顏柯不顧他的目光，緩緩走到亭子邊緣，把手伸出去幾秒，又收回來。

    「雨好像小了。」他喃喃自語，轉頭看向蘇星垣：「蘇老師要一起回酒店嗎？」

    「不了，我還有事。」

    顏柯愣怔：「需要幫忙嗎？」

    「不用，謝謝。」他說：「你先回去吧。」

    見他拒絕的毫不猶豫，顏柯也沒在意，脫下身上的外套撐在腦袋上，對他說：「那我們明天見。」

    話音剛落，他已經頂著外套衝進了雨里。

    看著那個慢慢消失在雨幕中的身影，蘇星垣內心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顏柯離開後，他在亭子裡站了幾分鐘，等心情平復，又開始重新尋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