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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1:02 作者: 堇色蟬
抬頭一看,衣著單薄的美人側躺在床上抬眸看向她,一雙鳳眼含情脈脈,盯得她不自覺就攥緊了浴巾。此刻才明白,李沅回府路上同她說的「晚上再談」是談什麼。
第三天中午,兩人沒出門半步,連早飯午飯都是丫鬟送進屋裡,隔一段時間後再碗筷端出去。
玉容卿躲在被子裡羞得不敢見人,身上汗淋淋的,那處也有些癢痛,卻連句「不行」都說不出口。明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明明他就在眼前,玉容卿卻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情意正濃時,玉容卿抬手去摸他泛著潮紅的臉,李沅俯下身來吻她,她的手便自然的穿插進他的發間。
愛與不舍,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四天清晨,天剛微微亮,李沅便已經穿好了衣裳坐在床邊。玉容卿猛然從夢中醒來,眼睛還沒有睜開便去摸身邊的李沅還在不在。
李沅按住她的手,湊上去親了親她的臉頰,「卿卿,我在這兒。」
玉容卿清醒過來,隨意穿了些衣裳便去給李沅收拾東西,為他整理衣衫,又塞了好多銀票給他,邊疆不比京城富裕,物資短缺,有錢的地方多的很。
行李早在昨天就收拾好了,玉容卿帶回徐州的行李裝了滿滿的七輛馬車,銀月十三騎會親自護送她回徐州。李沅要帶的東西不多,只一個簡單的包袱就裝得下。
玉容卿便收拾床鋪邊同他說,他在京城中的那間小宅子被她賣給萬鶯鶯了,雖然萬鶯鶯只付了一年的定金,但她也沒講價,自己並不缺錢,在京城多個朋友好辦事。
等李沅走後,她會遣散這王府里的大部分下人,只留下管家和兩個丫鬟看家,她也託了國公夫人幫她照應永定王府。
一切都已經辦妥。
玉容卿陪他一起騎馬上街,說著今天早上吃的早飯特別美味,又說即便自己不在他身邊,他也得好好吃飯,端正穿衣,作為軍中之帥,總要有威嚴才能鎮得住下面的人。
她想這些事即便自己不說,李沅也是知道的,但她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嘮嘮叨叨,停不下來。
一旦停下來,就想哭。
再往前就是京城北門,那裡已經集合了大量的士兵等待皇帝和王爺的檢閱,玉容卿不能跟過去了。
李沅下馬來,扶她下馬。玉容卿順勢抱住他的脖子就不鬆開了,沉默了一會,眼淚洶湧而出,說話帶著哭腔還倔強著不讓他看自己流眼淚的模樣。
「你什麼時候回家?」
「我不知道。」
「那你每個月能給我寫信嗎?」
「我寫,那卿卿也要給我回信。」
「嗯。」玉容卿咬緊了下唇,她看見不遠處的街面上出現了皇帝的車駕,她不能礙了李沅的正事,松來他的脖子往路旁退去。
她漸漸走遠,李沅隱忍著情緒,眼睛都紅了,將手中的韁繩交到蕭成手裡,兩步追過去,從背後抱住玉容卿,在她耳邊低聲說:「卿卿,等我回去,一定要等我。」
玉容卿微微側身,笑著應他:「我等你。」
永定王率領部隊離開京城的時候,玉容卿站在城牆上遠眺,一直看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經過幾天的準備,玉容卿在京城中的事務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李沅離開的第二天,玉容卿便關了永定王府的大門,將鑰匙交到國公夫人手裡,自己帶著車隊離開了京城。
身後的京城與她來時所見並無二致,只是身邊沒了李沅,總是經不住的落寞。
日子向前看,分離便是再次相遇的開始。
山高水長,道阻且行。
——
三個半月後,徐州的天空沒有一絲浮雲,灼灼烈日炙烤著大地,連道路上的時裝都被曬的發燙,正午時分,少有行人在街上閒逛。
玉府中,悶熱的空氣熱的人懶懶的。暖春閣的小廚房做了冰點,玉夫人怕曬不敢出門,玉富成聽說夫人院裡做了冰點,躲著太陽走到暖春閣來討一碗冰糕吃。
一牆之隔的朝園中水渠半干,湖裡繁盛的水草下躲著紅白相間的錦鯉,偶有蜻蜓點在水草葉上,葉尖觸及水面,泛起點點漣漪。
樹木叢生,百草豐茂,花叢中流連著色彩斑駁的蝴蝶,朝園一片生機勃勃。
盛夏的蟬鳴在書房外吵嚷不息,玉容卿脫了外衣定坐在書房中,手邊是堆成了山的帳本。
離開徐州的小半年裡,玉富成重出江湖,再次踏進商界,幹了三個月後才發覺,自己真是腦子不夠用了。家中產業又大又多,他一個人沒有幫手根本看不過來,硬撐著又幹了一個多月,然後就病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玉富成養病的一個多月里,玉白十分勉強的接過了查帳本的事,雖然請了好多個帳房先生幫忙,仍舊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等玉容卿回到徐州,還沒高興一天,便發現一直等待自己回家的不是只有家人朋友,還有從正月份就累積在那裡的帳本。
她的好二哥哥,除了聊些風花雪月,閒情逸緻,還真就沒什麼建樹。
俗語說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玉容卿也沒工夫苛責自己的兄長,還沒從車馬勞頓中休整過來,便開始了對帳本的工作。
陸續忙了有兩個多月,帳本才終於見了底,玉容卿走出書房去透透氣,看院中繁花似錦、陽光爛漫,不由得仰起頭來閉著眼睛感受盛夏陽光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