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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1:02 作者: 堇色蟬
守城軍想了想,「上元節常因為放孔明燈引發火災,所以巡城的小隊很多,就是為了及時滅火。但是現在……還不到放孔明燈的時辰,應該是房屋失火吧。」
兩人說的話被騎馬走來的李沅聽在耳中,如今這麼找根本沒有頭緒,會不會是卿卿她在給他傳遞信息……
李沅傳令讓守城軍去查戌時也就是玉容卿失蹤的時辰以後,有沒有哪裡發生特殊案件。
他往發生火災的坊趕過去,不一會,蕭成跟上來稟報了守城軍傳遞來的信息,「甘泉坊有一件買賣糾紛,秀林坊有四人因為街上踩踏受傷,白鶴坊一家花樓的房間起火,好像是因為不小心打翻了蠟燭。」
按照距離推算,白鶴坊最近,而且玉容卿是個女子……
李沅目憎欲裂,氣得手都在發抖,這不是隨機的拐賣或綁架,而是有人故意要毀卿卿的名聲!
即將被帶進二樓的新房間,玉容卿不敢進去,同樣的計謀不能用兩次,她渾身都在疼,只怕再過一會就要支撐不住,再跟這男人同處一室,只怕她自己也護不住自己的清白了。
身前是已經明顯不耐煩的公子,身後跟著老鴇和兩個打手,玉容卿心一橫,突然轉向右邊看了一眼。
老鴇被她奇怪的舉動吸引了目光,也跟著向右看過去。
玉容卿立馬向左跑去,等老鴇和兩個打手轉過頭來,她已經跑出去四五步了,隔著不遠就是樓梯口。
鞭痕火辣辣的疼,求生的欲望讓她卯足了力氣逃跑。撥開擋在前面的人,玉容卿跑到樓梯口時聽見老鴇大喊,「別讓她跑了!」緊接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玉容卿緊張地快要無法呼吸,連腳步都變得虛浮起來。
看不見大門,玉容卿逃到了一樓,但隔著厚厚的人群,根本找不到門在哪裡。
身後的打手追了上來,一隻大手朝她身上抓過去,玉容卿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雙手抱頭,怕被人打。
「嗖」的兩聲劃破了緊張的空氣,箭射進血肉的聲音讓人渾身發麻。
玉容卿半天沒等到有人抓她,爬起身來再看,身後兩個打手竟然胸口中箭,倒在地上死了,嚇得周邊的客人四散而逃。
順著箭來的方向望去,熟悉的身影翻身下馬,扔了弓箭給身邊的下屬,朝著她奔跑而來。
忍了很久的眼淚嘩啦啦流下來,玉容卿感覺眼睛都要哭腫了,朝他跑過去,腿都是軟的。跑的很慢,始終沒有停下。
李沅緊咬著牙沒說話,見她衣衫不整,滿臉是淚,手腕上還留著麻繩捆過的痕跡,帶著血跡的鞭痕,登時怒火中燒,解了披風將人嚴嚴實實的裹起來。
他珍愛著的卿卿,竟然被這些人如此踐踏,堅持無恥!
李沅許久沒發作過的瘋症又有了發作的跡象,他單手握緊了腰上的佩劍,壓抑著沉重的呼吸,低頭在她耳邊說,「卿卿不要聲張,此事傳揚出去有損你的名聲,讓我來處理。」
玉容卿連哭聲都發不出來,只能點點頭告訴他自己知道輕重。
莫竹進來將她扶出去,發覺玉容卿走的很慢,立馬蹲下身將她背起來。路過時邊上的客人好奇地看上兩眼,被莫竹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這裡沒有人知道玉容卿的身份,他們誰都不能說半個字。
蕭成跟著李沅上了樓,站在二樓的老鴇見花樓里死了兩個人,發覺自己惹上了事,忙跪下認錯,「老身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觸怒了哪位貴人。」
李沅沒有自報家門,讓蕭成過去堵了老鴇的嘴將人捆住。隨後,他注意到了門邊有個愣住的男子。
男子腰上還掛著玉容卿的衣帶。
李沅一腳踹開那公子身後的門,公子身後沒了倚靠,歪歪扭扭向後倒去,哆嗦著說,「不是我,我真的不……不知道那是您的女人,求王爺饒我一命。」
公子看見小啞巴跑下去時並不擔心,反正她也逃不掉。但他看見騎在馬上的李沅時,整個身子都涼了。
他只見過李沅一面,知道那是他爹都惹不起的人物,忙跪地求饒。
李沅冷言道,「你不該動她。」
一劍刺去,血濺當場。
玉容卿縮在小巷子的馬車上發抖,無聲的哭泣,不過多時,巷子外的長街上傳來救命救火的聲音,她撩開車簾看過去,倚翠欄的方向火光沖天,整棟樓都淹沒在火海中。
火光映照在她臉上明朗溫暖,玉容卿呆呆地看著混亂的街,一陣苦澀湧上心頭,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身後是火場,無辜的客人逃出倚翠欄,李沅沒有回頭看,仿佛置身於這場火災之外。
救火的守城軍趕過來,李沅擋在他們面前,對著洛將軍問道:「我今晚來過這兒嗎?」
守城軍將領洛遠風與溫易是舊友,在清心殿那一夜又借李沅的光平了李佑昌的反,自然是跟李沅站在同一條線上。今夜又秘密參與了尋找永定王妃的事,看到李沅執意要燒了這花樓,心裡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洛遠風答:「王爺與王妃在秀林坊街上賞花燈,從沒來過白鶴坊,更沒來過此處。我們今夜也不曾見面。」
李沅點點頭,「說得對,這裡便交給將軍了。」
回到巷子裡的時候,馬車還停在那裡,莫竹一句話也不敢說,跪在馬車外頭低聲的哭,馬車裡也是哭聲,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