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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1:02 作者: 堇色蟬
從牆上跳下,穩穩地落在玉疆馬上,玉容卿像一隻失去活力的兔子任人宰割,趴在馬上逼得玉疆不得不下馬來將人從後門扛進府中。一連認命了不再反抗的表情,嘴裡卻不住地嘟囔著:「我喜歡他,我要跟他在一起,哥哥不但不幫我還攔我,壞人!」
記憶中的小妹沒有這樣任性過,玉疆將人帶到府中放她下來,玉容卿便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表達不滿。
玉疆伸手拉了她的手硬拽著她往前走,玉容卿剛想喊疼說哥哥欺負自己,玉疆卻搶先開口。
「你知道他多少?他家裡有那麼多人,個個都是不好惹的主,他想保護你才把你藏到小宅子裡,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你只要不離開他,就遲早要面對他的那些家人,你覺得自己能活下來嗎?」
李家人,玉容卿並沒有見過幾位。
她只見過李瀟,並覺得他雖然有些任性但是個好孩子。可是,李瀟的爹爹平陽王,卻派人炸了他們家的倉庫,親眼見過的畫面,玉容卿著實不敢忘卻。
為權力爭鬥的人漸漸生出了尖牙利爪,玉容卿一個局外人邁進去,遲早要被人生吞活剝,吃下去連骨頭都吐不出來。
玉容卿也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乖乖躲好不去給李沅添亂。
玉疆又說:「他依靠別人,自己沒有實權,前幾日上朝的時候,皇上有意給他指婚,他們兩人單獨去談了,定下的姑娘應該是個雙方都滿意的結果。」
聞言,玉容卿停下腳步。
低著頭表情凝重,「哥哥,你不讓我見我就不見他了,可你不能說這樣的話來讓我死心。」
「我沒有說謊。」玉疆轉過頭來,「小妹,你要知道他不是個普通人,他想在京城活下去就要得權得勢,聯姻是最好的辦法。」
「不可能。」
玉容卿斬釘截鐵,深吸了兩口氣,眼眶卻紅了,「我是他的娘子,他要跟別人成親怎麼可能不跟我商量一句呢?更何況他對我承諾過,這一輩子不會有別人,我相信他一定不會的。」
玉疆沒有回答她的話,有足夠的時間讓她慢慢思考。
自那之後過了三天,玉容卿一直悶悶不樂,眼看著窗外的綠樹褪去夏日的顏色變成枯黃,她也好像在不斷流失的歲月中變得無力又睏倦。
李沅怎麼樣了。
他還好嗎?
擔心會有人對他不利,害怕他一個人睡不好覺,也擔心他……會娶另外一個女子。皇命不可違,既然皇上已經為他定下了那位姑娘,那李沅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原本她不相信玉疆的話,今天一大早卻聽出去買菜的管家婆婆說碰見了永定王府的人在置辦紅綢子,還請了京城裡最有名的製衣師傅定做喜服,說是要為一個月後的婚禮做準備。
永定王府只有那一位主子。是誰要成親,顯而易見。
一直以來的擔憂瞬間變成了現實,玉容卿更加消沉了。
夜裡找了小梨來陪她說話,說起自己太過天真,還以為能陪他一起度過難關,卻不知道李沅遇到的困難重重,根本不是她一個平頭百姓能夠想像得到的。
要靠聯姻來擴大勢力,玉容卿完全理解,但她沒有辦法贊同李沅的選擇,商人誠信為本,要她原諒一個失信於她的人,絕不可能。
昏黃的燭火晃的人眼睛疼,玉容卿一雙明眸空洞無物,常愛笑的臉都倦怠了,「我都想好了,他要是跟別的女人成親了,我就寫一封休書留給他,然後回徐州去,反正我也沒什麼能幫到他的,還不如給他的王妃騰地方。」
「小姐……」小梨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她,只能摸摸她的手,說,「不管小姐做什麼選擇,我都會跟著小姐。」
「傻丫頭。」玉容卿拍拍她的腦袋。
住在將軍府里日子平淡寡味,玉疆忙於軍務很少著家,玉容卿不被允許出府也不想見人,唯一能用來打發時間的也就只有香料店那邊每隔兩天送來的帳本。
偶爾翻看帳本的時候還能發現萬鶯鶯藏在裡面捎帶給她的話,是些無關緊要的問候,玉容卿一一回了,叫人帶著帳本送回去。
萬鶯鶯的紙條上說:這幾日總看見永定王從咱們店門口路過,只是沒有再進來過。
他想見她。
玉容卿知曉這信息也並不開心,李沅為什麼要見她,不惜頻繁的「路過」——他要跟她坦白嗎?關於皇帝賜婚給他的事。
漸漸的,被關在府上已經十天了,玉容卿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精神萎靡不振,常常躺在床上半天,眼見秋日樹葉凋零,冷風漸起,更心感悲涼。
再這麼下去,好好的姑娘都被關出病來了。
永定王的婚期快到了,玉疆覺得小妹應該看穿了那人的本性,不會再為他執迷不悟。再加上擔心玉容卿的身體,玉疆便叫人解了玉容卿的門禁,許她自由出入府門。
自由喜從天降,玉容卿卻不在乎了,連香料店都不去,準備親眼見到等李沅成親後,就收拾東西回徐州。
只是,先於永定王成親的消息而來的,是個噩耗——李沅在馬場墜馬摔到了頭,當時就昏死過去。
聽到這個消息後,玉容卿臉色煞白。忙出府去打聽他的消息,來到香料店聽萬鶯鶯說起,是永定王早上陪二皇子去郊外馬場騎馬,不小心從馬上摔了下來,到現在仍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