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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1:02 作者: 堇色蟬
    蕭成冷著臉看余乾安對平陽王的人諂媚裝乖,全然是忘了當初公子對他的提拔之恩。

    坐在這堂上,沈方誰都不偏向,他只是按照王爺的命令過來,無暇去管李沅與這些將軍們的恩怨,只是要讓他們知道失蹤的三皇子回來了,想必不多時這消息就會傳到京城去,助王爺成就心愿。

    人人提到李沅都說他是主子,余乾安都已經是一個州府的守將,仍感覺自己就是跪在地上永遠爬不起來的一個奴。李沅不把他們當人看,就別怪他不念舊恩。

    余乾安冷冷地念著,「說什麼主子奴才,大家都是為朝廷效力,若論官職,那我也是聽王爺和皇上的差遣。」

    聞言,蕭成拍桌乍起低喝一聲,「余乾安你不要太過分,公子都已經回來了你還這般無禮,真以為公子拿你沒辦法嗎?」

    余乾安後退兩步,手掌按到了刀柄上,「這裡是將軍府,我是禹州守將,你敢動我!?」就像是為自己壯膽一樣,余乾安大喊一句,「我問心無愧,即便是三皇子站到我面前,我也敢堂堂正正的跟他辯上一辯!」

    話說的太滿,就連門外三個將軍聽了都替他心虛,轉念一想覺得余乾安也算是個硬氣的漢子,至少敢跟三皇子的貼身近侍頂嘴,不像他們畏縮在門外,連門都不敢進。

    前廳裡邊兒有人吆喝有人吵,十分熱鬧。小梨莫竹躲在屏風後面聽不明白那些人在爭論什麼,只是偷偷的驚詫,禹州這裡竟然有個皇子。

    莫竹小聲嘀咕,「要是真能看見皇子,那就是撞了大運了。」

    外面余乾安與蕭成吵著,關於當年李沅失蹤後,余乾安在二皇子的幫助下坐上守將之位,隨後就停下了一切搜尋李沅的行動,不久後又把蕭成排擠出了將軍府。

    落井下石之輩,竟能苟活至此。

    蕭成很氣不過這些人忘恩負義,但沒有公子的命令,他不能跟外人動手。

    「都住口。」

    庭院中幽幽傳來一聲優雅深沉的男聲,眾人尋著聲音望去,美人著一身風雅的青衣,暈染著青綠色的花紋,整整齊齊,一絲不苟。秀美的長髮披散在肩上,腦後帶著發冠,鬢邊還別著一朵海棠花。

    原本在院中賞花寧靜自在,剛從一枝海棠花邊走過,得了卿卿為他摘的花心情愉悅,再往前走兩步就聽到了前廳傳來的吵嚷聲。

    敗壞心情。

    他牽著玉容卿的手走上廳前的台階,站在門外屋檐下的三個將軍在看到他那張臉的時候就已經呆住了,看到他就要走到面前,三人下意識就做出了反應。

    兩個三十多歲的大叔,還有位四十多歲的大爺齊刷刷跪到地上,「見過公子。」

    李沅從他們身邊走過連眼睛都沒瞥一下,走到廳上先扶著玉容卿坐在沈方對面的椅子上,陪侍在一旁的丫鬟立馬戰戰兢兢端了茶上來給她。

    突然面對一群陌生人,玉容卿有些疑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見李沅示意她什麼都不用試,她便乖乖喝茶看戲。

    李沅走到廳中主位上坐著,蕭成走到他身邊俯身行禮,「公子。」沈方也乖乖起身對著他的方向俯身行禮,「見過三皇子。」

    李沅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的看著余乾安,他比余乾安小了八九歲,看向他的眼神卻像在看一個幼稚的孩子——他討厭跟小孩打交道。

    屋裡突然安靜下來,每個人聽著自己的心跳聲咯噔咯噔,余乾安卻要忍受來自李沅身上釋放的壓力。

    冷漠的眼神直擊他的心底,方才說得天花亂墜的豪情壯志,此刻都在李沅的凝視中被碾成粉末。

    下屬們跟在李沅身邊多年培養出來的習慣是無法輕易忘掉的,見他不行禮的人除非比他強,要麼就變成廢人。

    翻湧的血液冷卻下來,余乾安咬緊牙關解下佩刀放在地上,單膝跪下,緊接著是雙膝跪地,對著沅將手臂都伏在地上,「見過……公子。」

    李沅微微抬眼睥睨這個竟敢對他不敬的下屬,如果玉容卿不在場,李沅絕對會踩下他的腦袋,讓他知道什麼叫規矩。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些人沒有在他失蹤的時候去尋他,李沅完全不意外。

    他不指望自己的下屬忠心,他不在禹州的時候,任這些人翻了天他也不在乎,可他既然踏進了禹州的地界,那舊日裡定下的規矩就一個也不能少。

    「蕭成,斷他一條胳膊。」

    他說話的聲音輕輕的,同喊人來給他添茶一樣是再平常不過的語氣。

    輕飄飄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門外三人哆哆嗦嗦抖成一團,腦門磕在地上連抬頭看一眼都不敢。

    連沈方也覺得驚訝,從前在王爺帳中也見過三皇子,卻不曾發覺他竟如此狠厲。

    玉容卿坐在一邊捧著茶杯默默側過身去,她不了解禹州也不知李沅同這些人的恩怨,雖然覺得斷人胳膊殘忍,但她不知情便沒有發言權,乖乖閉嘴。

    第98章 98  君心似我心

    慘烈的痛呼聲中,余乾安痛苦的倒在地上, 被打折的胳膊垂在身側失去知覺,胳膊上的骨折讓他頭上直冒冷汗, 緊咬著嘴唇臉色發白。

    在此之前他求了李沅很久, 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 求李沅饒他一命。說他能爬到這個位置著實不易,如果李沅想要, 他就都還給他, 只求在禹州城能有個容身之所。

    李沅覺得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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