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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1:02 作者: 堇色蟬
    談話間,玉容卿得知了袁成與沈一方和秦山在那天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袁成與沈一方按例在府中巡夜,沈一方卻沒有按照規定的路線走,拐進了秦山的房間中,袁成雖不解,也跟著去了。

    「你本也是個將軍,如今卻龜縮在一張床上。」沈一方看著形容枯槁的秦山,眼中流露惋惜與不忍,同為在軍營中闖蕩出頭的人,難免惺惺相惜。

    秦山磕巴著干出裂紋的嘴唇,話都說不出聲,只用嘴型比著,殺了我。

    這樣憋屈又毫無尊嚴的活著,不如死了。

    對於秦山為什麼會落到這種下場,沈一方再朝園看到李沅後就全明白了:三皇子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秦山曾經背叛過他還偷了他的令牌,落到如今這地步也是自作自受。

    沈一方惋惜秦山的同時也擔憂自己的性命,他已經知道了三皇子就在徐州,還能活著出去嗎?

    暗處一直有人在盯著他的行蹤,沈一方不像小王爺那樣毫無察覺,他早就知道李沅派人監視他,只要他有泄露李沅信息的舉動,立馬就會斃命。

    他不能死,他還有東西要交給王爺。

    為了把那東西送到王爺手中,沈一方寧願對李沅的事閉口不言,對身邊的三個同伴也保密。

    手起刀落,脖頸間噴出的鮮血弄髒了沈一方的匕首和袖口,他擦乾淨匕首轉身向門外走去,身後一隻沉默的袁成卻突然抬起手邊花瓶擊中了他的後腦勺。

    後腦勺傳來的劇痛讓沈一方身體無法保持平衡,成年訓練留下的反擊的習慣讓他回身去攻擊了袁成,匕首劃破了袁成的衣裳,留下了傷痕。

    即便回擊一次也於事無補,沈一方努力跑到院子中希望別人能發現他們,奔跑中匕首甩落到花叢中,他沒跑出多遠就倒在了院中。

    袁成見人倒下,驚慌失措,從後窗逃跑。

    明明有著同樣使命的同伴,卻落得一死一傷的下場,袁成因謀害人命,不日也要被斬首示眾,真令人唏噓。

    玉容卿回到家中看帳本,又過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李沅從書院回來為玉容卿煮飯煮茶,生活安逸自得,時間一天天過去,真相無人知曉。

    是他讓李瀟來朝園敘舊,留那三人在府門外等候,不得入內。

    是他仿照平陽王的筆跡給沈一方寫了一封密信約他與線人見面,等沈一方偷偷來到朝園附近的約定地點,他再讓所謂的「線人」失約,只花錢請了個裝瘋賣傻的「傻子」路過,戲弄沈一方。

    而這一幕,恰巧被三人中不甘耐心等待,在朝園四周閒逛的袁成看個正著。

    此後半個月,隔三差五就會有路人在袁成落單的時候從他身邊經過,閒聊兩句「刁奴叛主」或是「剷除異己,加官進爵」。

    久而久之,本就不堅定的心智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在秦山的鮮血中,袁成的眼也紅了。

    李沅著看外頭歲月靜好,明媚的春光撒向園中綻放的花朵,更顯春景生機勃勃,手上輕撫過玉容卿的臉頰,替她捏捏肩膀,松松筋骨。

    他做過什麼壞事嗎?

    他聽了卿卿的建議沒有親手取沈一方性命,更沒有對苟延殘喘的秦山多看一眼。

    若是沈一方能敞開心扉對同伴坦誠一些,或是袁成的心智再堅定一些相信同伴,他做那些事也不過是徒勞,錯的是他們人人為己,自以為能耐不小可以掌控局面,自己拿主意。

    一群跳樑小丑,還以為抓住了什麼難得的機遇,還以為窺見了天機,不過是夜郎自大。

    於是一個個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給卿卿捏肩膀來的舒心。李沅輕笑著低下頭吻在她頸子上,舔舐著他前幾日留下的咬痕,所過之處滑過一道水光,心中空虛的寒冷就這樣被她填滿。

    「好癢。」玉容卿翻著帳本,半邊衣裳都要被身後不老實的李沅給剝下來了。

    單手拿書向身後打去,輕輕敲在他頭上,玉容卿正色道:「相公不要輕薄於我,如今天色還早呢,也不怕給人看見。」

    李沅自然是不怕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正是有了玉容卿的次次默許,他才敢這般得寸進尺,雙手寬鬆的摟著她的肩膀,下巴靠在她頭頂上,勉強彎下腰才能親到她的臉。

    略顯失落道:「我聽岳父大人說,卿卿又要去走商了,一去又是三兩個月,只留我自己在家中……」

    說起這事兒,玉容卿也很無奈。春日第一趟走商是各個商家的大事,原本世道不太平,願意出去走商貿易的人就少,爹爹年紀大了馬都騎不穩,如若她這個做少東家的不帶人去護送,哪還有人願意給玉家跑腿賣命呢。

    「相公,我快去快回成不成。最多兩個月,兩個月我就回來了。」

    「不成。」李沅竟也任性起來,「外頭兵荒馬亂的,你一個人去外頭我不放心,這次讓我跟你一起去吧。」

    「這怎麼成?」玉容卿潛意識裡覺得李沅還是適合在書院這種文雅的地方呆著,外頭風餐露宿的,他怎麼受得了呢。

    柔聲安慰他,「相公不必擔心我,我身邊的護衛都跟我多少年了,本事也不小,相公可別把他們看扁了。」

    那些人……

    李沅不屑一顧,那些莽漢在他眼中都算不上數,加在一起動不了他一根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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