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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1:02 作者: 堇色蟬
    小梨不明內情,體恤他在外奔波操勞,不再追問,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囊塞給他,「天氣暖起來了,這個送給你,防蚊蟲的。」

    蕭成受寵若驚,從她胖乎乎的手上接過香囊,「謝謝。」

    送完東西,小梨紅著臉催他離開,「很晚了,你快去回去睡吧,我也要去休息了。」

    蕭成微笑著點點頭。

    看他一臉微笑,小梨結結巴巴地補充著:「你可不要誤會,我只是隨手做的,我也給小姐做了,這個花色小姐不喜歡,我才拿來給你……」

    手上的香囊藍綠花色,明顯不是姑娘家喜愛的模樣,蕭成道了聲「我知道」,眼中的笑意卻愈發深了。

    兩人在小橋上分開,蕭成去東苑,小梨去內院,與巡夜的護衛們擦肩而過時點頭示意,向里走路過假山,小梨聽到零星幾句微弱的聲音,像是孩子說夢話一般。

    那聲音帶著點少年獨有的青澀稚嫩,起先小梨還以為是莫竹躲在哪裡自言自語,撥開新生的草叢在假山的石堆中找到了蜷縮成一團的少年。

    小梨正想上去叫醒他,卻在月光照映下看到了他一身橘紅色的華貴衣裳,那樣名貴的料子,就連她家小姐都很少穿著。

    發覺此人身份不一般,小梨想起她回府的時候聽府里的丫鬟說小王爺來了府上,便猜到了這人的身份,不敢打草驚蛇,忙跑去內院向小姐稟告。

    臥房中,玉容卿解了外衣,坐在床邊兀自出神。

    「想什麼呢?」李沅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她身側,尾音略微揚起。

    「相公……」玉容卿連忙靠在相公肩上,垂下眼睛。

    當初李沅對她坦白自己的皇族身份後,玉容卿震驚了好一陣子,可直到今天她才切實感受到李沅的與眾不同,他不是一般人,李瀟是小王爺是他的堂弟,同為皇族,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而自己,不過是一個有幸與他有過一段姻緣的民間女子罷了,甚至不敢在小王爺面前大聲說話。

    小王爺也說了,平陽王很擔心李沅,一直在找李沅的下落。當初是平陽王在宣州大敗慶王,他的兒子又那麼崇拜李沅,想必他不會傷害李沅。

    玉容卿眨了眨眼睛,側身坐到李沅腿上,抬頭望著他的視線真摯而迷戀,近乎迷戀地描摹他英俊的臉。

    他跟自己呆在徐州能有多舒坦,這一陣子又是提防秦山又是避著李瀟,分明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卻總是害怕被人發現行蹤。

    玉容卿的內心深感無力,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為李沅做什麼。

    她與李沅並肩行,共進退。

    然後呢,等到避無可避,躲起來也沒有辦法的時候,她還能為他做什麼?

    不如,就讓他與李瀟回去罷,至於她自己,無論是與他同行還是留在徐州等他,她都沒有怨言。

    玉容卿自顧自做了決定,可還沒等她說話,李沅便察覺到她要說什麼似的,委屈耷拉下耳朵,小心翼翼問,「因為李瀟那廝的渾話,卿卿要讓我離開嗎?」

    被戳破心事的玉容卿很是心虛,她想否定他的質問,可話到嘴邊卻成了利害得失的分辯。

    「平陽王權大勢大,定能護你周全,你跟我呆在徐州卻要畏畏縮縮,怕這怕那,是我無能,讓相公受委屈……」

    話音未落,李沅單手按住了玉容卿後頸,吻住那讓他心情煩躁的唇。

    唇齒碰撞,舌尖糾纏發出讓人臉紅的聲音,李沅像是生悶氣一般,攫取她口中的空氣不讓她再說話。霸道又纏綿的吻讓玉容卿來不及喘息,臉上因為憋悶變得緋紅,拍打在他胸口的手也被李沅盡數按下。

    一吻終了,李沅意猶未盡地咬一口女子被吻得水光紅潤的下唇,嘗到了糖漬青梅的酸甜味道,就像他的心情一般酸甜交纏,品嘗到最後還泛上一絲苦澀。

    喑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響起,「卿卿,你還愛我嗎?」

    溫暖濕潤的唇輕蹭耳廓,酥癢的觸感讓她身子輕顫,連帶著尾椎都麻了。

    聲聲試探就像無助孩童的乞憐,透露著他害怕被拋棄的恐懼,讓玉容卿心疼又自責,回抱住他寬闊的肩膀,「我愛你,就算天塌下來,我都要跟你死在一塊兒。」

    確定了她的心意,李沅把人按倒在床上,堅實的身子緊接著就壓了過來。

    「卿卿,別趕我走好不好……」

    距離太近,兩人的鼻尖幾乎碰到一起,富有侵略性的呼吸粗重深淺撲在玉容卿臉上,潮濕的氣息燒得她臉頰發熱發燙。

    李沅微閉雙眼低語,「我知道卿卿是為了我好,可我只想陪在你身邊,就算前路坎坷,我也不改初心。」

    擁有富貴權勢又如何,誰人真正將他放在心裡,誰會接納他的兇狠殘忍,誰又愛他皮囊之下殘缺的魂魄。

    真心愛他的人,只有玉容卿。

    從禹州前往京城途中,李沅被二皇子暗害,此後眾叛親離,樹倒猢猻散,他孤身一人絕望無助,帶傷跳入冬日冰冷河中。

    即便他壞得透頂,卻也會渴求屬於普通人的關心與理解,不是逢場作戲也不是虛與委蛇,是發自真心的肯定,是不離不棄的相信,是走到絕路依舊不會將他捨棄。

    他在卿卿身上找到了被愛的感覺。

    若不是遇到了玉容卿,若不是被她的溫暖打動,李沅或許早就自我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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