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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1:02 作者: 堇色蟬
    「如果你們其中有人揭發,有人不說話或者像吳大那樣說無關的胡話,那麼揭發者是立功,可以不受追究,最多罰幾個月的田租,但不配合的人就要被扭送徐州府衙,聽府尹大人審理。」

    「如果你們七人都互相揭發,證據確鑿,就要一起送去府衙受審。」

    一番問詢下來,吳大依舊振振有詞在這兒跟玉容卿狡辯,可他那些兄弟已經有人招了,罪狀寫在紙上按了手印。

    半個時辰後,護衛們將口供呈到玉容卿這裡,玉容卿看了兩眼口供,露出微笑,一切盡在掌握。再看吳大,已然不像剛剛那麼遊刃有餘,緊張著要看口供。

    玉容卿不再理會他,起身要出去。

    「小姐,我有事要交代!」吳大朝她喊著,卻沒能得來玉容卿一個回眸。

    她冷道:「已經晚了。」

    七人中有四人交代了罪證,玉容卿如約放他們回家,又提醒說:「你們的口供都在我手上捏著,如果再有這種事發生,直接捉了人送去府衙。」

    四人感恩戴德,連連說自己是被吳大威脅才不得已助紂為虐,如今得了自由,一定重新做人。

    剩下三人,連帶著他們的口供,和願意作證的村民一起被送去府衙。

    被綁上馬車的吳大惱羞成怒,憤恨地怒吼著:「小賤人你最好期待我死了,不然我一定不會饒了你,我要扭斷你的脖子!」

    敗犬之言,玉容卿才不理會,反而安慰李沅,生怕他被這種惡人給嚇到。

    李沅微笑著應她,轉頭看向吳大時,眼神卻暗了下來。

    處理好這些人,玉容卿叫人收拾好東西帶上馬車,叫了劉海去私下談話。

    等玉容卿一行人離開後,劉夫人才敢問劉海,「怎麼不見小姐罰你?她是原諒我們了嗎?」

    劉海搖搖頭,「收拾收拾搬家吧,我已經不是莊頭了,這宅子也被小姐收回去了。我辦事不力,小姐沒讓我自掏腰包賠上那幾千兩銀子,我已經很慶幸了。」

    除卻不得力的莊頭和村中作惡的惡霸,青山莊還是個好莊子,玉容卿自會再找人來打理,不過費點時間罷了。

    如此,此事也算落定。

    ——

    車馬行到裕豐莊時,已經是晚上了。

    莊主孫有財熱情好客,早就準備好了房間和飯菜招待他們,玉容卿在客房住下,屋裡是莊頭主動送來的帳本,她看了兩眼便看不下去了。

    劉海好歹還能將帳目整理明白,這裕豐莊的孫有財送來的帳本就跟生了蟲一樣,一團糟,根本沒法看。

    還是直接收拾莊頭來的痛快。

    入夜,玉容卿睡得沉了,沒聽到隔壁房間的門靜悄悄的打開。

    一身白衣如雪,在月光映襯下猶如天仙下凡,任誰見了都要被他的美貌迷惑。

    可這天仙似的人物卻在夜色中顯露了殺機,只瞬間便從聖潔的天宮落下,進到污穢血腥的鬼魅宮殿中。

    輕功健步,不多時就到了青山莊,沿著山間主路往徐州的方向走,他要找一個人。

    走出不遠便隱約聽到有女子的哭聲,細微無力,在密林中顯得如此詭異。

    李沅想起了他夢裡那個哭泣的女人,想要去一探究竟。轉向小路的方向,落到最近的樹上,向下便見到了哭聲的來源,那是個絕望的母親,踩著虛弱的步伐追逐著自己的孩子。

    她的孩子昏睡著被人扛在身上,定睛一看,正是李沅準備去處理的那個人。

    吳大扛著孩子在山路上大步快走,全然不理身後的娘子哭哭啼啼,大聲吼道:「那小賤人敢送我去官府,讓我在那麼多人面前出醜,那我就去弄死她!叫她知道我的厲害!」

    女人聲嘶力竭,「吳大!你從府衙逃出來已經是戴罪之身,就放過我們的兒子吧,我求你了!」

    吳大全然不顧,「兒子是我的種,我一定要帶走,你個軟骨頭就滾回去吧!」

    同瘋子講道理根本講不通,被下了迷藥的女人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抬起了路邊一塊大石頭就往男人身上砸過去。

    石頭雖重,女人的力氣卻小,即便打到身上也不痛不癢。

    吳大本就暴戾的性子更是火上澆油,把昏睡的兒子扔下,揚起巴掌就打到女人身上。

    幾個耳光扇到臉上,女人失去了意識。

    解決了麻煩,吳大轉身要帶兒子走,身後卻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了一個人,同鬼魅般的眼神盯在他身上,就像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吳大想到這人他白日裡見過,一個文弱書生怎會半夜出現在這裡。

    「你是誰?」

    李沅不答,只是冷眼看著他。

    「你想給那個婆娘出頭?」吳大看向自己的糟糠之妻,卻不覺得她一個農婦有本事能結識這號人物。

    依舊沒聽到回答。

    吳大正欲去搶兒子,眼前的男人卻一拳過來,在他視線中只留下一點殘影。腦殼一陣刺痛,吳大昏迷前才隱約聽到男人發出了聲響。

    「你想傷她,我就先殺了你。」

    心底一片寒涼。

    小路上躺著三個人,李沅環視了一圈,俯身一查,女人和孩子被下了迷藥,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他俯身拎起吳大肥碩的身子,離了小路,扔到草叢中,四周沒有人煙,男人窒息前的掙扎也隱沒在狼嚎之中……

    回到小路上的時候,李沅已經在小溪中洗乾淨了手,又洗了臉,路過女人和孩子身旁,李沅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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