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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1:02 作者: 堇色蟬
    「或者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回到玉府,你可以告訴她這一切都是我乾的。」

    「卿卿的心很軟,所以她會讓你留在身邊,那你猜猜,她會如何對待我呢?」說到這裡,李沅揚起嘴角,「她會自責,她會認為我做這些都是為了她,然後更加愛我。」

    神經病!

    莫竹在心中唾罵這個瘋子,竟然把自己崇敬的小姐把在手中玩弄,他一定要殺了這個神經病!

    眼下需脫身,莫竹知道自己打不過李沅,不得不低下驕傲的頭顱,咬著牙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沒有見過你,你讓我回去,今天發生的事我絕不會對小姐說半句。」說著,真咳出了血。

    李沅用燭台挑起他的下巴,直視他的雙眼,少年眼中的恨意毫不遮掩,可李沅不在乎,只要卿卿不討厭他就夠了。

    繩子被解開,莫竹擦擦滴血的嘴角轉身離開,獨留李沅一人面對空蕩蕩的房間。

    掐滅燭火,李沅走回臥房,坐在桌邊盯著玉容卿白日裡坐過的位置,放鬆身子趴在桌上,伸手探向那個方向。

    如果她在就好了。

    「卿卿。」李沅輕聲念著戀人的名字,掏出懷中的玉簪握在手中,仿佛這樣就能平復他心底的狂躁。

    他記不清楚自己發瘋時的感覺,身子不聽使喚,身體和意識分離。他只想教訓一下康公子,可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收不了手了,手上都是血,白底暈墨色的長衫也染了血紅。

    等他冷靜的處理好半死不活的康公子,抬眼,躲在牆角偷看的莫竹闖進他的視線。

    一不做二不休,他追上並打暈了莫竹,綁回私宅,收拾好一切,他燒了那件路邊買來的衣裳又擦洗掉身上的血腥味,剛穿上一件薄衫便聽到了敲門聲。

    她的敲門聲,李沅分辨的出。

    李沅害怕她會發現自己做的事,怕她會討厭自己,可她卻只擔心自己穿的少了會被凍到……她真好。

    呼吸漸漸平靜,李沅握著玉簪躺到床上,想著她的音容笑貌,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安靜睡去。

    ——

    月落日升,暖陽普照大地,給徐州城的寒冬帶來幾分暖意。

    陸府中,臥病在床的陸雪生醒了。

    一夜守著兒子的陸夫人見人終於醒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催促貼身侍女小荷去喊老爺來看看少爺。

    睡了許久的陸雪生睜眼便看到母親拉著自己的手滿是擔心。陸雪生也生出些愧疚,自己讀書不中用還貪杯愛面子,如此無用,實在對不起爹娘。

    陸雪生坐起身來要道歉,陸夫人卻搶先給他吃一粒「定心丸」。

    「別怕,那小賤人敢看不起你,我就能讓她身敗名裂,到時候親自登門跪著求你娶她。」

    陸雪生是昏迷不是死了,他記得自己在酒桌上暈過去,又聽舅舅說他「不成體統」,如今身在家中,便猜到自己是被玉家趕出來的。

    分明是他心思齷齪,被母親攛掇著竟妄想染指表妹,如今被趕出來是自作自受,關表妹什麼事。

    「母親,我不喜歡表妹,您為什麼非得讓我娶她呢?」

    聞言,陸夫人安撫道:「你不懂,她現在家財萬貫本事大得很,你同她吃酒惹了她不高興,說不準哪天就會對陸家下手,要想按住那小賤人,就得叫她知道我們的厲害。」

    「表妹不是那樣的人。」陸雪生覺得母親魔障了,非要針對玉容卿。

    他算是看明白了。

    「母親嫉妒表妹活得瀟灑,自己卻被爹爹冷落,虛度半生,您叫我娶表妹不過是找個理由打壓表妹罷了!」陸雪生甩開她的手,不悅道:「明明是您眼紅表妹,幹什麼拿我當刀使!」

    「啪!」陸夫人一巴掌下去,陸雪生猛然呆住了。

    陸夫人也愣了,苦著臉大罵:「逆子!枉我為你謀劃,你就這麼沒出息!」

    陸雪生捂著火辣辣的臉,許久沒說話。

    不多時,小荷小心翼翼推門進來,看他們母子對坐無言,低頭道:「老爺說他要陪著銀霜小娘,就不過來了。」

    為了小妾連兒子都不管了,陸夫人氣上心頭,起身就去找陸有旺要個說法。

    到臨霜軒外叫囂許久,院裡的陸有旺懷抱著愛妾連門都不開,把正妻的面子裡子都踩在地上,毫不在意。

    冬日的冷涼透了她的暴躁如雷,直到喊得嗓子干啞,陸夫人才肯罷休,撇下這對狗男女回去照顧兒子,可房間中早已經沒有了陸雪生的影子,只留下信紙一封。

    「兒子去城外莊子養病讀書,母親勿追勿念。」筆跡潦草,是帶著氣憤寫下的。

    陸夫人握著信紙悲從中來,就連兒子都不聽她的話。到底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不在乎她的感受!

    ——

    正午陽光和暖,街上行人也多了起來,孩童穿著喜慶的紅襖在巷子裡奔跑,店鋪和門戶上都貼著對聯和福字,年味濃郁。

    玉容卿讓車夫和小梨在街口等她,她獨自下車去接李沅。

    今日去見賀老先生,又是與李沅同行,玉容卿早起精心打扮,不希望自己出身商賈站在他們讀書人身邊格格不入。

    李沅開門時一臉開心,「卿卿,我已經把四書五經都溫習過了,任先生如何考我,我都能答上來。」

    「又不是做學生,你還真用功。」玉容卿笑著,目光在他身上掃過:衣裳好歹穿在身上了,扎眼的是一條藍色腰帶胡亂掛在腰間,好端端一個月中君子看著跟浪蕩登徒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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