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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頁

2023-10-01 01:40:04 作者: 周乙
    湯媛被他的目光盯得無地自容,慌忙捂臉,輕盈的身子就騰空而起,她「呀」的驚呼一聲,又咯咯笑起來,與他一起沉入魂盪魄動的深淵。

    三月廿九,酉時,明宗駕崩的訃文發向遼東。

    四月初一,賀綸出發。

    謝絕借梗,謝謝

    第212章

    發往遼東的訃文過了廣寧衛以後越走越慢,甚至故意繞遠路,照這樣的行程,起碼要十來天才能到懷平。

    他們就是要拖,不給懷平郡王任何準備的時間,最好等他到了京師才發現明宗駕崩。殊不知留在京師的暗衛已經先於他們發出了消息,當時章皇后正在乾清宮主持入殮,宮外接到消息的人策馬出城,放飛信鴿。之所以要繞一圈,主要是因為城內有專門的官兵,他們四處巡邏,隨時射殺傳遞消息的飛禽。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暗衛才不得不如此行事。

    四月份的遼東終於有了一絲暖意。這日風和日麗,湯媛抱著阿蜜佇立王府右側的角門內,目送賀綸遠去。

    阿蜜.奶生生的喊了句爹爹,張開小手,朝著賀綸的方向。並不懂爹爹為何只抱了她一會兒,就騎大馬而去。

    湯媛拉著她小手,「阿蜜乖哦,爹爹辦完事情就會回來。」在寶貝小妞妞的臉上嘬了一口,香香的。

    阿蜜眯著眼睛笑。

    快九個月的小女娃比剛生下來那會子大了一倍還多,湯媛看著她滿心都是成就感,絕非是栽一盆花兒,養一棵樹所能比擬。這種滿足只有真正花了心血的人才能體會。

    為了保證替身的完美,此行嬌彤和嬌卉也跟了過去,她們本就是一等丫鬟,倘若不隨侍郡王妃左右少不得要惹人生疑。

    不過遼東這邊有枇杷,再者如意和安平也十分得力。

    有這些人在,賀綸的心裡踏實。

    王府的門房關緊了大門,遵照主子吩咐,就此閉門謝客,只道郡王爺攜娘娘回京賀壽去了。

    初三那日,一隻灰撲撲的鴿子從王府上空降落,張錄熟練的抓過來,展開紙條瀏覽,神色瞬間傾覆。

    皇上駕崩了!

    乍一聽的這個消息,湯媛首先想到的就是賀綸,「張錄,現在就去追郡王,要快。」

    賀綸才離開三天不到,又帶了不少壽禮,此時並未走多遠,以張錄速度不出四天定然能追上。

    張錄一怔,也急出一腦門汗,像是下了什麼狠心似的,咬牙道,「娘娘,奴才不能走。不如將此事安排給蕭文達,他的身手不比奴才差。」郡王妃一介弱女子,府中有他這個內侍照應才會方便很多。

    一時情急,竟忘了男女大防這茬,留張錄在身邊確實比蕭文達好用。湯媛也顧不上解釋,只催促張錄,「就這麼辦,你快去傳話,一刻也不能耽擱。」

    張錄應諾,飛奔而出。

    皇上駕崩了,比上一世提前了一年。瞪著張錄離開的方向,湯媛心跳越來越急,駕崩的如此突然,連遺詔都沒有,豈不是出殯以後賀緘就能繼位!

    賀緘最終還是登上了九五寶座。

    思及此處,她腦子裡另一個聲音不斷的重複,賀綸正在去京師的路上!

    不,不礙事,蕭文達不是已經追過去,定能在賀綸踏進京師之前攔住他。

    可是攔住了又怎樣?

    駕崩的人是他父皇,縱使刀山火海,他也不能退縮,要不然還不被全天下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湯媛勉強打起精神,吩咐幾個管事婆子下去準備孝衣麻服,撤下一應不合規制的擺設物件。

    帝王大行,上至達官貴族,下至黎民百姓,同哀同悲,三個月內不得有管弦之宴,娛樂之事,皆著素服,忌嬉笑。

    兩天後,戴新月也得知此事,當下眉頭蹙成一個疙瘩,「戴笙有兩位不得了的朋友就在廣寧衛,我這就回家知會他,不管好歹,總要有點勢力在京師附近照應郡王,以備……以備不測。」

    不管這樣能不能解決問題,湯媛都因戴新月這番話,倍感欣慰,心窩暖暖的。 「阿月,替我向表哥道聲謝。」

    「謝什麼謝,一家人,都火燒屁.股了。」戴新月一著急也顧不上什麼規矩,匆匆告別湯媛,一徑回家找戴笙。

    兄妹倆買的宅子距離郡王府並不遠,當時也是為了考慮串門方便才置辦的,故而用不了兩盞茶的功夫,戴新月就趕回了家。

    卻說她氣喘吁吁跑進戴笙的院子,找了一圈不見蹤影,抓住個掃地的小丫頭問,「大爺呢?」

    「回小姐,您前腳走大爺後腳就跟了出去。」掃院子的小丫頭道。

    「騎馬還是坐車?」戴新月急忙忙問。

    「坐車的,上了朋友的車。」小丫頭並不認識大爺的朋友,但見有人以馬車來接,便以為是生意上來往的夥伴。

    這傢伙最近也不知去了哪裡鬼混,整日神出鬼沒的。戴新月腹誹不已,吩咐管家出去找他,「你就對大爺說家裡有刻不容緩的事情,趕緊回來。我不是說笑的。」

    看她臉板著的樣子也知事情不簡單。管家一疊聲應諾。

    懷平一處極為隱蔽的兩進宅院,高牆深瓦,看起來似是普通小康之家,院內養著三隻黑犬,住戶男女老少加起來一共十個,以收租為生,全家很少出門與人交際。

    遲到的春風吹的人隱隱睏倦,午後的小院落靜悄悄。

    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男孩子坐在屋中習字,不時抬頭瞅瞅窗外,廊下兩個中年男子正在對弈,輸的人忽然發出惋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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