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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頁

2023-10-01 01:40:04 作者: 周乙
    這便是人性。見湯媛眸中掠過驚濤,賀綸拍拍她的手,「別怕,鵬親王和章簡明還在甘肅呢。老三當初只顧著把人調離遼東,卻不想父皇還沒糊塗到不可救藥,反把人安排到了甘肅,就相當於在徐子厚身後安了雙眼睛,如果徐子厚不老實,也不會太好過。」

    明宗旁的本事不見漲,就是相互制衡的帝王之術玩的溜溜。

    湯媛卻覺得齒冷。

    賀綸傾身將她圈在懷中,「阿媛,如果有天我讓你不高興了,請你告訴我,別離開我好嗎?」

    說正事呢,怎麼忽然又扯到了不相干的方面。湯媛任由他抱著,「你以為我傻呀,幹嘛要離開?我可是趕都趕不走的,除非你把阿蜜給我。」她笑嘻嘻道。

    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可見並不了解做了母親的女人。

    賀綸用下巴蹭了蹭她額頭。

    湯媛覺得箍在身上的那雙臂膀,再用些力氣,就能勒斷自己。

    老天爺仿佛覺得情況還不夠混亂,同一時間的京師,明宗忽然昏迷不醒,朝野上下一片譁然,然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臨危受命,代父監國。這下可好了,火器局軍.火泄露的疑案自此全權交到了賀緘手上,他任用的也都是自己的鷹犬,誰還能從中揪到半分不是,縱然有所懷疑者,亦會明哲保身的閉上嘴。

    韋勝春想要交代,賀緘就給他交代,不過是多拉幾個替死鬼罷了,沒有確鑿證據,誰也不能奈何誰。

    這日,賀緘坐在東宮翻了翻摞成堆的奏摺,對身邊人道,「再有兩個月就是太后娘娘的千秋節,無奈父皇龍體欠安,大操大辦是不能了,然而百事孝為先,讓宗人府擬個章程出來,不管是親王郡王還是各家宗親,總要進京陪她老人家說說話才好。」

    他既開了口,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懈怠。

    旨意傳到遼東那時,蕭文達氣得兩眼直冒火星子,對賀綸道,「豈有此理,簡直是欺人太甚,什麼進京賀壽,卑職覺得太子分明就沒安好心。」

    這一去誰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當年明宗命賀綸在此思過,就再未召他回去,一則是懲罰,二則就是為了防止兄弟二人起嫌隙。

    福寧館那邊,湯媛也是一怔,倒把這茬給忽略了。

    藩王進京不易,可京師的人想見藩王,那真是再容易不過,一道聖旨的事兒。

    賀緘以為太后祝壽的名義召賀綸回京,名正言順,想必天下百姓都睜眼看著呢,那麼身為萬民表率的藩王,就算真病的爬不起來,抬也要被人抬入京師,這在前朝也不是沒有過的案例。

    當然也不是沒有不去的,只不過無一例外,皆是起起兵謀反的種子選手。

    此番賀綸若是抗旨,光從品行和道義上就要落下乘。

    賀緘這一招,讓人不接都不行。

    戴新月見湯媛說了一半陷入沉默,不由感到突然,急忙忙道,「娘娘別怕,郡王身邊高手如雲,為了太后的千秋節,京師必然早已戒嚴,即便是監國的太子也還做不到一手遮天,其實他比咱們更在乎名聲呢。」

    湯媛徐徐的嘆息,搖了搖頭道,「可他並非只召了賀綸,還有我和阿蜜。」

    倘若只有賀綸一人,事情再難也難不到令她慌神的地步,然而聖旨寫的很清楚,『著懷平郡王一家』。

    光召賀綸有什麼意思,賀緘最想見的人是她,並深信,媛媛一定會乖乖兒的回來。

    他曾是她最親密的人,朝夕相處,耳鬢廝磨,又豈會不了解她的死穴。

    遇強則剛,遇善則柔,這種人在逆境中無往不利,所向披靡,卻逃不過真心。

    她最看重的就是永恆的真心,一旦得到,必生死不棄。

    徐太嬪是世上對她最好的人,無欲無求的好,單純的好,乾乾淨淨,不求回報。她是湯媛的死穴。

    太醫斷言,徐太嬪最多活不過三個月了。

    所以她給湯媛的信,越來越少,最近一次開始以老眼昏花為藉口找人代筆。

    只要湯媛是個有心的,就不可能不託人去查,根本無須賀緘告知她威脅她,她就會乖乖的回京。

    感謝小天使提出的「裳」bug,馬上改正。至於顏色什麼的,其實我是在古裝劇里看見覺得挺好看也就這麼用了,大家表較真啦,麼麼噠,愛你萌~二更的話因為娃還在鬧騰,我不敢保證,所以大家就明早起來看,如果有的話就當是驚喜吧,謝謝~

    第207章

    作者有話要說:  戴新月搖了搖頭,「阿蜜還小,還不滿周歲,怎能長途跋涉。」

    「我知道。」湯媛點了點頭,目色斷然,「我不會讓阿蜜去的,她年紀小,找個理由也不是不能推脫。但我……擔心太嬪娘娘。」

    這兩回都是找人代筆,如今距離上一封信已有兩個多月,令人難免騰起一些隱憂。卻不等她費心去打聽,徐太嬪的書信就來到了福寧館,張錄親自呈上來。

    展開折的方方正正的澄心堂紙,太嬪娘娘娟秀的字跡躍然而出,竟是親筆書寫。隔的這麼遠,湯媛仿佛都能看見娘娘寫信時慈和的笑容,信中興奮難抑的講述胡太醫的藥療效顯著,才服下兩個月眼睛就已大好,再不似往日那般昏花。京師的百花也開了,曬太陽的時候她就忍不住思念遠在遼東的媛媛,立時著筆墨書寫。如此絮絮叨叨的講了些家常,筆鋒接著一轉,就說起了賀緘的事,這孩子長大了,心也大,很多時候都對她陽奉陰違,恐不能再護住媛媛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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