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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0:04 作者: 周乙
金絲流蘇,在大康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工藝,即便工匠做出來一個,也不見得就能順利的做出下一個,可以想見如此美艷華麗的背後,定然也鑲嵌了一個更加奢靡的價格。
思及此處,髮鬢間微動,原來那奢靡的東西已經鑲在了她的雲發。
賀綸眼睛亮了亮,天香國色,慵懶嫵媚,其中的動人與風情已是難描難述。
他乾乾的吞咽一下,屈指沿著湯媛粉頰的弧度徐徐的描繪,眸中漸露不加掩飾的痴色,「京師的春夏那麼長,阿媛穿著單薄紗衣,流蘇在鬢邊,還有這裡流動,應該是世上最美的一幅畫兒,」他渴想像著這些精美至極的珠寶在她無暇的身上閃耀,「為了日日欣賞阿媛的美,有生之年,定要重回京師……」稍稍用了點力,便將她代入懷中。
湯媛渾身顫了顫,低哼一聲。
他熱情的啄了啄她嘴角,卻又在她想要躲閃之時迅速縮了回去。
湯媛兩腮發熱,微微漲紅了,大著膽子看向那個更大膽的人,對方卻端端正正坐在那裡,目中並無輕狂.不羈之色。
賀綸竭力的讓自己看上去冷靜而自持,笑了笑,一開口卻是泄露了絲許端倪,尾音沙啞而顫顫,「有什麼好怕的,我再忍不住也不會挑你不方便的時候胡來。」
「誰,誰怕了。我只是……有點怕癢。」湯媛的心跳亂成一團。
賀綸扯了扯嘴角。
做了母親的湯媛,小日子從四天延長成了五天,幾乎要熬死了賀綸,每個月都有七八天不能親近。不過一想到這樣對阿媛好,再多的煎熬也變得心甘情願。
這回也不例外,例外的是從三月初因為雜七雜八的事情,他就沒好好親近過她,眼下再憋一憋,正好湊個整月。
賀綸潛意識中不想讓湯媛看出自己的窘迫,暗暗的掩藏了自己的尷尬,並驅使腦筋飛快的思索旁的什麼,終於壓下了那一瞬瘋狂叫囂的念頭,撲騰撲騰的胸口總算恢復了寧靜。
湯媛卻一直好奇的盯著他的臉,見他額角顯現一道明顯的青筋,氣息微喘,喘了幾下又恢復如常,還將胡桃木匣子一股腦兒的塞給她,兇巴巴道,「傻看什麼,到底喜不喜歡說句話呀。」
凶什麼凶。湯媛將另一枚也別在對稱的位置,對他嫣然一笑,「自然是一萬個滿意,我從未收過這般好看的禮物。怪不得她們都誇你好眼光……呃……」
她們?
賀綸唇畔的笑意不禁僵住。
因著他眼光好,蓉蓉時不時就纏磨他買首飾,挑絹花,而他又怎會要蓉蓉的錢,結果就跟送的差不多。誰知那丫頭轉頭就拿去阿媛跟前胡說八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送了別人多少禮。
然而,好像是「送」了一些,可那能叫送嘛?
其實湯媛說完就後悔了,冤枉啊,這回真冤枉,真不是故意掀人家老底!她只是單純的想誇他眼光好……
第206章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阿媛都知道。
在她眼裡,自己莫不就是一個只會用小恩小惠哄女孩兒的壞蛋。怨不得她那時對自己瞧不上。
賀綸一時也無法道明心中是何滋味,雙眸微微的睜,定然望著早就懊悔的湯媛。
送喜歡的人禮物本就是人之常情。不止男人,女人亦如此。湯媛並無怪罪賀綸的意思,然這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那豈不相當於承認自己有意拈酸吃醋,明褒暗貶的拿話刺他?
湯媛自認問心無愧,卻也是敢作敢當的,這事兒到底是自己先挑起,就該自己去圓場,她迴轉速度極快,笑道,「阿蘊很會欣賞女子的美,只要你說好看,我屋裡的幾個丫頭就沒有不夸的。從前如意在她們裡頭算是眼光拔尖的,跟你一比立時又差的老遠。」
所以「她們」是指郡王府的丫頭們,跟章蓉蓉沒關係。
她是真為自己有一個眼光獨到且還是直男的丈夫而高興。
賀綸立在愛妻為他搭好的梯子跟前,笑了笑,垂眸不語。
這個話題總算被她糊弄了過去。湯媛暗暗捏了把汗,慶幸之餘,又有一絲兒空落落的悵然,失了些力氣,中間隔著的那一層倒是越發的明顯,總覺得再要說什麼,不如從前的隨意,時時掂量,不想再出錯。
想不出錯就要避開章蓉蓉或者賀緘。
頭一回她忽然覺得跟賀綸在一起很累。
湯媛按下翻湧的思潮,強笑道,「是了,今天的幾個太太夫人里並無田氏。」田氏是李祐糧的嫡長媳,「李總兵似乎在有意疏遠你,反倒是韋夫人的兒媳,異常親切活絡。」
李祐糧這個人並不能單純的用壞人或者好人來定義,但當他的政治傾向越來越明顯時,於賀綸而言,這個人就極其危險了。
賀綸淡然道,「他與甄閣老的交情不錯,但對老大的品行格外看不上眼,是以這些年都是保持中立,如今老三風頭無量,正合他意。」
也就是李祐糧現在明確了是賀緘的人。
忠於儲君,說起來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所以賀綸對他不予置評。
湯媛心頭微跳,「那如果儲君行不義之事,他也會反對吧?」從李祐糧對賀纓的態度不難看出,這是個耿直之人。
賀綸道,「不一定,立場一旦選定就再無回頭之路,不管是為了家族還是自己,他都會義無反顧的擁護老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