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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0:04 作者: 周乙
重生前的賀緘並沒有後來的耐心,風度翩翩下是與生俱來的驕傲,可今晚,他的驕傲被一個小宮婢完全踩碎,就像個破爛燈籠。而他也分辨不清此刻的怒意是因為自尊還是賀綸,只覺得一顆心被人放在醋缸里拉扯,又疼又酸。
湯媛被他親的又痛又怕,驚恐的張大眼,淚如雨下,直到他恢復神智,才滿臉震驚的鬆開她雙臂。
毫無親吻經驗的他全憑感覺亂來,糊了對面的女孩一嘴口水。
「我會把你的真面目告訴馨寧。」她渾身顫抖道。
「說就說,怕你啊,我且告訴你吧,她得知我只要一個掌寢很開心,聽說是你也沒意見,我就是要你,要你教我做男人,只有成了真正的男人才能成親……」他越說越惡劣,帶著點報復,以期讓這個姑娘羞憤大哭,補償他碎成了無數片的玻璃心。
湯媛一拳搗在他下巴頦,「我是個瞎的。」
她罵自己瞎。
賀緘推開她的拳頭,不痛不癢道,「懶得跟你吵架,你不跟我也罷,咱倆絕交吧,以後誰也別找誰,你就是被賀綸扒皮啃掉我也不會再管一下!」
好,絕交。她站在陰影里,「誰也不找誰,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辜負馨寧。」
賀緘低吼,「我跟她怎樣關你什麼事兒!你還是管好自己吧,別見著賀綸就想人家的錢……」
「我跟五殿下也不關你的事。」
「你……」賀緘氣個仰倒,俊美的五官隱隱有些猙獰,他從沒跟女人吵過架,都不知該如何下嘴,此刻是打不得罵不得,生生氣的心口直突突,當怒意達到了臨界值,他總算吼了出來,「你!給!我!滾!」
滾就滾。湯媛擦著眼淚提起破燈籠就要滾,誰知他大爺的滾的比她還快,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賀緘唯恐盛怒之下對她做什麼恐怖的事,狂奔衝出箭亭石林。
月亮也隨之隱入陰雲。
當他消失,那些故作堅強與淡然的偽裝也就立時四分五裂,湯媛蹲下.身,抱著膝蓋痛哭。
就在賀緘離開前的一個半時辰,馨寧正在慈寧宮上下煎熬,並不懂賀綸為何突然要見自己,還約在了箭亭石林,難道他後悔了,見不得自己要嫁給賀緘?
思及此處,她不禁淚濕眼眶,死沒良心的,挑在這種時候後悔真真是害苦了她,一邊是從小就愛慕的賀綸,一邊是……真正的青梅竹馬,馨寧陷入了兩難境地。
前者是遙不可及的白月光,後者是親切而值得信賴的好哥哥,放棄誰都痛苦,好在她還尚有理智,也很清楚這件事不能反悔,否則她不但會失去賀緘,還極有可能令太后失望,沒有人喜歡三心二意的女孩子。
可她還是忍不住啊,忍不住去想賀綸為何要見她?就像面對一隻瑰麗的寶匣,明知可能有不好的東西在裡面,卻因為它華麗的外表而無法自控的想要打開。
不如過去見一見,只見一面,也算此生無憾。馨寧不斷說服自己。
夜幕降臨,她深深吸了口氣,揣著對牌悄然溜出慈寧宮,只帶了喜鵲。
箭亭石林附近的羽林衛都認識她,也隱約知道點曖昧事,只要不是太出格,他們一般不會較真,畢竟這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得意人。
馨寧順利的穿過崗哨,忐忑不安的沿著彎彎曲曲的小路往裡走,路邊的燈籠間隔的那麼遠,僅夠看清腳下的路,行走其間,總覺著黑暗中會忽然竄出個鬼怪。喜鵲縮了縮脖子,緊緊攙扶她。
一陣壓抑的哭聲遽然從假山後傳來。
馨寧與喜鵲面面相覷,大著膽子伸頭看,只見一個小宮女抱膝蹲在地上哭,四周空無一物,許是那宮女的哭聲太淒涼,為「賀綸」丟失的魂魄登時又歸位,她怔了怔,也漸漸的清醒:荒唐,賀綸怎會約她來這種地方!他要是喜歡她,何須等到今天,這完全不是他追女孩的套路啊!
喜鵲似乎也想起了什麼:就算字跡像五殿下,也不能肯定那就是五殿下啊,再者五殿下不知有多疼他的小表妹,哪有功夫搭理鄉君?
後知後覺的主僕倆,頓覺脊背生涼,提著裙擺轉身溜之大吉。
……
章妍兒於深宮中醒來,她是妍淑妃,在這裡度過了六個年頭。
今夜不宜外出,有大事要發生,惠必警告過她。
賀緘對太后身邊兒的小馨寧有好感,這事兒太后頭一個不高興,只因她老人家更中意賀綸,然而誰也沒想到馨寧這丫頭突然開了竅,在太后的膝下苦苦哀求一夜,竟求得一份賜婚懿旨,翻過年就能嫁進庚王府,雖說是側妃,然以賀緘對她的喜愛程度再加上太后背後幫忙,升為正妃也就是兩三年的事。
為此,馨寧專門撥了身邊的一個丫頭,將來配給賀緘做掌寢,教他知人事,也準備收了徐太嬪身邊的湯媛。這不是賢惠,與其讓皇后添人,還不如先補上自己的。將來進了庚王府,誰能侍寢誰不能,還不都是她說了算。
說到馨寧,這裡不得不提她唯一的污點,那就是生母,因為這個不光彩的生母,但凡有點頭臉的世家皆退避三舍,好端端的一個年輕貌美鄉君竟成了大康最愁嫁的姑娘,始終高不成低不就,如今,能給三皇子做側妃,也算福緣深厚。
想到這裡,妍淑妃不禁掩口偷笑,可惜這丫頭深厚的福緣過不了今晚,待會子不知要被老五如何折騰呢,也不對,這根本就是占大便宜了啊,也就章皇后與賀緘才會氣炸吧,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