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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頁

2023-10-01 01:40:04 作者: 周乙
    與此同時,章閣老在文淵閣吐血暈倒。

    為此趕到裕王府的章簡莘恰好撞見還未來得及下馬的賀綸,竟是面色發青,少有的情緒外露。

    他暗暗心驚,連忙小聲安慰這個比自己小五歲的表弟,「殿下稍安勿躁,祖父不會有事的,皇后娘娘已經請命安排了皇上的御太醫,人現在就在宮裡,醫藥都看在跟前。」

    馮鑫朝章簡莘使了個眼色,默然搖首。

    不久之後,章簡莘才弄清原委,簡直是沒誰比裕王更倒霉了,前腳「未婚妻」被擄,後腳外祖父就出事,什麼人才能扛的住?

    他唯恐賀綸意氣用事,正想著如何勸他先以大局為重,賀綸已經策馬離開王府,並沒有出城追尋湯媛,而是直奔章閣老府。

    章簡莘鬆了口氣。

    但賀綸的幕僚蕭文達和張錄早在掌燈之前,也離開了京師。

    那麼章閣老為何會在這關鍵的時刻怒極攻心?

    緣由還得從去年賀纓大婚說起。甄閣老打量賀纓是不行了,竟破罐子破摔突然插手吏部調任一事,參吏部尚書章乃春以權謀私,置延綏軍務於不顧,暗中排擠徐子厚,扶植章簡明,犯了軍中大忌。期間還呈上了兩件章家以權謀私的罪證。

    這罪證說大也不大,主要還是看明宗心情。甄閣老這麼做頗有點兒市井無賴的味道,同朝為官,誰比誰乾淨啊,他這時候扯這個無非就是怕章家在九邊成氣候。徐子厚再不好,至少能跟章簡明互相制衡,一旦被排擠出去,那延綏豈不要改姓章!

    舉證章家,甄閣老這麼做無疑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可他認定章家設套陷害賀纓在先,不然區區一個十六歲的大家閨秀,什麼日子不挑,偏偏選在親王大婚之日行狐媚之事,若說沒有長輩在背後唆使,誰信?

    這樣一來賀緘就成了最大的受益人,成功保住了徐子厚在延綏的地位。其實甄閣老又何嘗不知跟章家對撕根本就是便宜了賀緘,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他寧願便宜老三也不想便宜章家的老五。

    撕來撕去戰火升級,身體好不容易才有起色的章閣老怎麼也想不到動怒之後的下場竟是這般嚴重,他中風了。

    這日賀緘閒適的坐在庚王府的樓閣深處品茗,勝券在握的男人,溫柔的臉上逐漸隱現邪肆的笑意。

    此生確與前世大不相同,最大的不同在於他加快了歷史的進程,擴大有利的,剔除有害的,且看賀綸還將如何掙脫這困局?

    可惜得意不過片刻他就笑不出聲。

    原來庚王府的探子來報裕王府上午死了六個護衛。據說是為了保護府中女眷,目前涉案兇犯在逃。

    「單單死了六個親衛何至於將京師的府尹嚇成那樣?」賀緘是何等人物,聽一句就猜出下面十句,直接抓住重點。

    探子回道,「案子刻意隱瞞了女眷的身份,不過她們原就不是什麼大人物,倒也不曾引來特別的關注,只是小人千方打聽,竟得知那報案的婦人姓鍾離。」

    鍾離氏,那不是媛媛的姐姐嗎?賀緘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跟鍾離氏混在一塊兒的裕王府掌寢,除了湯媛還能有誰?

    賀綸意欲立她為妃,不急才怪!可是恰好趕上章閣老出事,誰還能顧得上媛媛!

    賀緘心神大亂,早已懊悔不迭,起身疾奔而出。

    第142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高審結束的好快,感覺如夢。

    西行的馬車距離波詭雲譎的京師越來越遠。

    車上的湯媛迫於賀維的恐嚇,不到一盞茶就換好了衣物。那衣褲應是特別準備的,與她體型相當又略寬鬆,完美的遮掩了少女的婀娜,此時的她看上去就是一個偏女氣的少年人,絕對不超過十五歲。

    賀維掀簾邁入,目光在她身上略作停留,伸手就要拿她換下的衣物。

    休得無禮!湯媛搶先將衣物攬入懷中,這人變態吧,怎能隨意碰女人的衣物!她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其實應該先大聲的斥責他,但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變成了啞巴。

    賀維嗤笑一聲,「少在那兒自作多情,不要我動,可以啊,那你自己燒吧。出來!」

    大概是嚇懵了,女孩子老實許多,聽得他的命令也不敢有半分遲疑,當下就將衣物拿去燒成灰,還特懂事的挖一坑埋掉,如此賀維不善的眼神方才稍稍緩和。

    他遞給湯媛一隻香香的水蜜桃,洗乾淨的沒有毛。

    有沒有飯啊?湯媛習慣的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不由感到氣餒,蔫了吧唧的縮在角落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

    賀維看了她片刻,收回視線,「想吃飯?」

    她眼睛一亮,點了點頭。

    「再重新束一遍胸。你太瘦了,這麼瘦的男孩子不可能有這麼厚的胸.脯。」他直言不諱,可見一點兒也不懂束胸對女人而言有多痛苦。湯媛捨不得虐待自己,只好含胸駝背,孰料還是未能逃過他的法眼。

    可她是個啞巴,還能說啥,只得依言重新束緊裹胸布。束完了才發現哪裡不對,薄荷賤人如何知她沒束緊的?定是趁她專心吃桃時偷看過,呸,臭不要臉的!

    可她也知足了,至少這個「臭不要臉」對女色不感興趣,不然她可真就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外面月色落了一地,也不知是幾更天,憑感覺,她斷定馬車已經離開京師,然而這麼久也不見賀綸的人追來,可見獲救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但命是自己的,怎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湯媛決定靠自己,鎮定,一定得鎮定,脫身的辦法多的是,只要鎮定下來想一想肯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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