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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0:04 作者: 周乙
嬌彤和嬌卉一直負責湯媛屋裡的庶務,雖然還沒有正式名分,卻與一等大丫鬟沒甚差別。她們既是屋裡的人,自然了解湯媛的衣裳首飾,雖說這串粉紅色的碧璽小兔一直被湯媛收在妝奩盒最底層,但她們確實見過,而且這麼名貴的東西價值不知幾何,又豈是一個摘蓮藕的婆子所能擁有。
原來滿池蓮藕成熟,管事安排了十幾個婆子下河摘取,但這裡畢竟是湯媛的居所,管事唯恐粗手粗腳的婆子衝撞什麼,是以命幾個可靠的丫鬟並荷香居的人在此處監工,這不,正好發現了王婆子有貓膩。而揭發她的正是劉婆子。
劉婆子親眼看見王婆子在荷葉上撈了個東西,粉光一閃就揣進兜里,立時多了個心眼,荷香居最著名的便是荷花池,貴人平時少不得來此處踏著曲折的木板橋遊玩,說不定就掉個金釵或者寶石墜子,所以就問王婆子剛才往懷裡揣的是什麼?
王婆子對劉婆子深惡痛絕,且那樣的寶貝若是拆開來還叫什麼寶貝,是以並不想與她平分,便矢口否認,誰知兩人才分辨幾句就被人察覺,劉婆子順勢揭發了王婆子。
不跟老娘平分,老娘就讓你連跟毛都撈不著。劉婆子得意洋洋。氣的王婆子渾身發抖。
湯媛望著「失而復得」的碧璽小兔,口中一時五味雜陳,便點了點頭,對管事道,「這是我故意丟在水中的,倒也不能算王婆子偷竊,但撿到東西不請示主子就想帶回家,確實壞了規矩。管事只管按規矩處置,不必回復我。」
王婆子明明可以將撿到東西的事回稟管事,即便最終判定不歸她,也絕對能領二兩賞銀回家,孰料她竟克制不住貪念試圖私吞,此等行徑若是姑息了,王府以後還如何御下?所以湯媛只將實情說出,至於如何處置,自有王府的管事處理。
湯媛攥了攥手心,溫潤的小兔子光滑如初,這也許是天意,不然她往後多多少少得要愧疚一段日子。當時她真不知道這是寧妃最心愛的遺物之一,不然怎麼也得原封不動的歸還,哪裡就能如此的意氣用事。
就算前世賀緘辜負她的心,可此生沒有啊,永遠也不會再發生那些悲劇,她可以為了不重蹈覆轍避諱他,但不代表就能任性的糟.蹋人家的心意,畢竟斷情不代表不尊重。
她暗下決心,挑個合適的日子吩咐下人將碧璽小兔原封不動的退還庚王府。
這一節暫且揭過,晚膳時廚房早已習慣為荷香居備下王爺的飯菜,孰料王爺沒去,但也不能浪費啊,湯媛讓人放進食盒再提去正院。
此後一連三日賀綸都沒出現。話說被他纏磨慣了的湯媛一時還真有點不適應,由此可見習慣是個多麼可怕的東西。
但因為要照顧時好時壞的乾爹,她倒也沒想太多。
就這樣又過了三日,他不僅沒來也沒召她侍寢,湯媛終於感覺不對勁,但暗忖他可能比較忙,且他原就是個冷熱不定的人,也興許是前段時間折騰的太多,難免有些膩味。
如此持續了半個月,湯媛忽然意識到賀綸恐怕不單是膩味,更像是故意冷落她!
呃,這廝,人家都做好準備要嫁給他,結果還沒嫁就要失寵?湯媛在心裡偷偷罵了他一句,儘管有些閃得慌,但也沒往心裡去。畢竟兩個人若想長長久久的相處,少不得要互相體諒,她尊重他的想法,但如果他對自己直言的話,她也會慎重思考,能改改之,不能改的,你打我啊?
孰料皇上不急急死太監,嬌彤探望枇杷回來以後,臉色就有點兒不對勁,別彆扭扭了半晌,總算忍不住開口,「掌寢,您就先別繡那荷花帕子了,再繡下去說不定崔掌寢就要跟您同一天抬進門啦!」
原來這段時間賀綸並不怎麼忙,也一直宿在正院,但不知為何,除了萱兒並未招任何掌寢前去伺候,包括炙手可熱的湯媛。這本也沒什麼可說的,總不能讓一群臭男人碰王爺的床被吧?而賀綸身邊又沒有婢女,只有四個掌寢,所以嬌彤並非是氣萱兒白日在正院當差,她氣的是王爺居然讓萱兒值夜,而且已經值了五次。
值夜聽起來比侍寢純潔一萬倍,可畢竟孤男寡女**什麼的,誰知道兩人有沒有值出火花。所以嬌彤怕的是萱兒比自家主子先懷上。
湯媛聽了多少有點失落,可轉念一想,萱兒原本就是賀綸的掌寢,去年在章閣老府上已經正式侍寢成了他的女人,那麼這兩人不管做什麼都是合法的,怎能在私下裡置喙?
「嬌彤。」她不悅的提醒一句,「這種話在我跟前說說也就罷了,到了外面非但不能說露半個字,就連臉色也不能讓人瞧出分毫。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
嬌彤只是一時情急,又豈會真的不懂道理,立時收斂心神,屈膝福了福身,小聲應諾。
「王爺是男人,只要不在外面胡來,便是我們的福氣。」湯媛垂眸道。
其實賀綸還算不錯,至少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餘。而且他有潔癖,就算寵幸幾個女人,也不會有花柳病的困擾,大家用起來彼此放心。
嬌彤心裡委屈啊,只盼望湯媛能知道好歹,王爺不找她,她可以去找王爺啊,就這樣互相晾著算幾個意思?
可憐見的,湯媛連賀綸不待見自己的原因都不知,去找他幹啥,萬一撞槍口上咋辦?此事不急,將來總有機會遇到,屆時她再想辦法探探口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