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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0:04 作者: 周乙
直到疼痛如潮水湧入了她的四肢百骸。
湯媛一聲不吭暈迷過去。
才剛開始就暈?賀維愣住,原是想找個跑腿的使喚,必要時刻還能飲血,誰知她竟弱小成這般!
可他也虛弱的緊,再不調息,就要廢了。
猶豫片刻,賀維拎起軟嘟嘟的女孩緩緩離開這片靜謐的沙灘。
也不知睡去多久,直到烤肉的香味一個勁的往鼻腔里鑽,湯媛才緩緩轉醒,渾身上下依舊疼的厲害,但腦袋卻比之前輕緩些,摸摸額頭,有點涼。
薄荷強人正蹲在附近清點從她身上搜出的東西,貼身玉佩、一荷包銀錁子以及玉戒,唯獨找不到那兩份戶籍。
衣服還在,褲子也在,他,他應該沒趁人之危……湯媛則無比緊張的檢查腰帶,又抱住身體往後縮,直至後背死死抵住石壁。
賀維連頭都懶得回,冷冷淡淡的,「少自作多情。我一不喜歡被人玩過的,二對你沒興趣,你擔心的事兒貼錢我也不想做。」他點了點碎銀,回首問,「我的戶籍呢?」
「不,不知道。」湯媛搖了搖頭,麵皮微紅。女性遇到這種情況都會下意識的害怕受到性.侵害,但被他一眼看穿,還不留情面的嘲弄一番,多少也有點羞恥。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賀維將自己的東西塞回褲袋,陰狠道,「別逼我搜你全身,你不介意我還不樂意呢,快拿出來!」
別,別,千萬別委屈自己搜我。湯媛立時掏出一張紙乖乖遞還。
怎麼只有一張?還被海水浸透大半。賀維皺了皺眉,「另一份呢?」
「另一份泡爛了,包括銀票全都作廢,你醒來的時候沒發現嗎?」湯媛小心翼翼回答。
賀維醒來時確實看到一堆爛乎乎的紙,又見倖存的這張也泡個七七八八,當下便不再逼問。主要是需要那份戶籍的死士已犧牲,要來也沒多大用處。他猜湯媛可能是想做逃奴,雖然有點佩服她的勇氣,但他不會提醒她逃奴的下場可能要發配九邊做軍.妓。
像她這樣的絕對撐不住三個男人。他幸災樂禍的笑了笑,將一粒藥丸丟在女孩腳邊,「不想死的話吃了它。」
湯媛撿起來乖乖吃掉。
「賀綸對你不好嗎?」他掏出一把袖珍小匕首,擦了擦。
湯媛不解的反問,「哪樣算好,哪樣又算不好?」
沒想到她說話還挺有趣。賀維將匕首狠狠.插.進地面,百無聊賴道,「聽說他很寵愛你,幾個掌寢裡面就數你最有臉面,這就是好。」
湯媛哦了聲,垂著眼皮道,「那他對我挺好的。」
既然挺好還想做逃奴?賀維呵笑一聲,不再管她。因為他就沒打算讓她活著出去,從另一方面來說,她還得感謝他,乾乾脆脆的死總比日夜被人糟.蹋好過。
但她咳嗽的厲害,吵的賀維心神不寧,無法靜心思考,終於忍無可忍的吼道,「你就不能閉嘴!」
呃,她要冤死了!湯媛縮成一團回,「可我,我忍不住啊,咳咳……」
「再安全的春.藥一旦房事過於激烈或者你的情緒波動過大都會造成氣血逆流,傷及肺腑,我勸你以後悠著點,伺候男人也不能賣命啊。」賀維鄙夷道。
他一眼就看出她咳疾的原因,服用過烈酒和春.藥,但不知為何嗨過了頭,落下病根。
湯媛垂著頭不答。
賀維別無選擇,只好割捨一粒薄荷丸,夜色總算重歸寧靜。
這大概是一處洞穴,還散發著動物糞便的氣息,至於裡面的動物,大約已經被薄荷強人弄死了,現在,他在地上燒了一堆篝火,火光盈動的照亮了他恐怖的臉,那張臉居然有點起皮,但他正在燒烤的肉很香,看上去像野雞。
湯媛腹中飢餓,試著去摸自己的八月瓜,發現只剩下一隻,還有兩隻呢?
「被我吃了,賠你兩個蛋。」賀維冷淡道,從火堆摸出兩隻烤好的鳥蛋丟給她,每隻有鴨蛋大小。
她坐在火光映射不到的角落,垂著眼皮,默默的剝殼,嫩白的小手傷痕累累,捧著那鮮嫩的鳥蛋慢慢咬了一口。
其實她想吃肉,但薄荷強人並無分給她的意思。
「坐在這裡看火,別讓它滅了,有危險就叫我。」賀維內傷隱痛,吃完東西就開始發作。
湯媛瞪圓了眼望著越來越虛弱的男人,心底不由暗喜,疼是吧,疼死你!
可惜他只痛苦了片刻,又漸漸恢復安靜,如老僧入定一般,且身上也無青煙或者白煙冒出。
山野仿佛也隨之入定,恰似一隻大張的黑黢黢的獸口。
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流逝。
在山的那一面,走來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每人手中皆牽著獵犬,借著月明與星輝,悄無聲息的展開地毯式搜索。
此刻距離湯媛失蹤已近十九個時辰,陸韜心底早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但並不敢說。因為裕王還沒有放棄。
賀綸拂去頭上幾片落葉,鹿皮官靴也早就沾滿泥點子,髒的他自己都不忍直視。
不管結果如何,早一點找到她,或許就能讓她少受一些罪。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直到此時,他依然沒有睡意,因為他很怕一閉上眼就看見女孩哭著喊他的名字,催他快些救她。
而另一邊,陰森森的山洞,搖曳的篝火拉出鬼魅的黑影,篝火旁的少女出奇的靜默,髒的看不出顏色的臉上有一雙啟明星般耀眼的黑眼睛,當然,她這麼鎮定也可能是因為不知療傷的男人一旦恢復就會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