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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頁

2023-10-01 01:40:04 作者: 周乙
    兩年後他也極有可能為她指一門「體面」的婚事!至於有多「體面」還不都是他一句話。即便她不答應,他也有法子,譬如將她推給名義上的監護人——極品舅舅。她發誓,極品舅舅只會比海棠的表哥更狠更無情。

    這場賭局,沒有退路,只有愛他!

    這日掌燈時分,賀綸拎著一隻神秘的小籠子唇角微翹走進來。

    籠子裡蹲著一隻圓眼睛的小猴子,通身雪白,還沒有女孩的巴掌大,乃暹羅進貢的稀有寵物。據說暹羅皇室女子基本人手一隻,但這般純白毛色的實屬罕見。

    小猴子性情溫順膽小,吱吱叫了一聲,抱著香蕉,小口小口的吃著。香蕉原是瓊州府的貢品,在京師也算是稀罕物,可惜湯媛不愛吃,於是都便宜了小猴子。

    賀綸將籠子擱在床頭的案上,轉而邁入青蓮色的帷帳連被子帶人的將湯媛抱入懷中,她睡得並不踏實,面色微白,被他的動作弄醒,微微啟開眼眸,竟泛著水光,脆弱的令人心驚。

    「王爺……」她紅櫻桃一般的小嘴巴微微顫抖。

    賀綸嗯了一聲,靜靜望著她。

    「你要是個男人就別耍我啊,我跟你說,你別耍我!」她竟毫不掩飾的哭了出來。

    賀綸一向不喜歡那種沒有道理的哭鬧,譬如賀純,少不得要狠狠訓斥,可不知為何,就這樣望著裹在被中無理取鬧的她,他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第88章

    話說湯媛敢這般對賀綸撒一回「潑」,多多少少也是仗著他目前喜歡她。

    不趁著他喜歡她這個熱頭上撒難道還要等到將來被嫌棄了再撒?

    那絕對是兩種境遇,後者讓人有一腳踹飛的衝動,而前者嘛,也就是現在,賀綸喜歡她,非但沒生氣,還笑了,湯媛如同得到鼓舞,淚珠子越滾越快。

    可她的眼淚就像沸騰的水,一滴一滴落在他心間,賀綸收起笑意,板著臉輕呵一聲,「不准哭!」

    呃,嚇了湯媛一跳,眼淚立即收了回去。但她得到了想要的效果。

    賀綸仔細看著她,沉吟道,「枇杷說你打聽了海棠的事,回來連晚飯也未用。你覺得我會像老大對海棠那樣對你?嗯,是有這個想法,聽說山西那邊開了不少礦,好多礦工頭子找不到婆娘,你不是喜歡黑臉譚鈺麼,我能給你找個比他更黑的。」

    湯媛仿佛在看一個神經病,都忘了驚嚇。

    「在你心裡,我就是那麼涼薄的一個人對嗎?」他安靜的望著她,淡淡道,「雖然我以前對你不好,可是從要你的那晚開始,我必然就得對你負責。你這心裡若是實在容不下我,我也不強迫你,但咱們現在好好的,你別害我,我也不傷你,就這樣好好的,兩年其實過的很快,你要是還不喜歡我,咱們就一拍兩散,就當這兩年是一段……露水情緣。我給你五萬兩,也不算虧了你此生的青春。」

    這就是她要的效果,賀綸坦坦蕩蕩的跟她明說。

    就沖他這麼坦蕩和爽快,湯媛已然完全的相信了他。

    兩個人的視線怔怔的交融片刻,賀綸緊了緊抱她的雙臂,「先前是我說的模糊又有玩文字遊戲的前科,不怪你害怕。如今該說的都說了,你若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只管問來,日後沒必要這般忐忑,再忐忑也不能不吃飯。」

    「我……相信你。」她小聲道。

    她相信他。多麼嬌柔而篤定的聲音,讓他的眼睛和心口酸酸澀澀的。賀綸嗤一聲,「你怎麼這麼邋遢,眼淚都流到我袖子上。」

    說完,嫌棄的丟開她。

    湯媛甫一滾到床上又迅速的爬起,美眸睜圓看向案幾的籠子,「猴子。怎麼會有這么小的猴子?」

    賀綸嗯了聲,「給你,你就玩唄,哪來那麼多的話。」

    不多時,他就帶著洗漱後淡淡的水汽熄燈上床,一夜無話。

    人的感情就是這麼微妙,湯媛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的信任最討厭的人,但她確實信了他。

    不過俗話說的好,狡兔有三窟,她也不能因為這份信任就大大咧咧坐下吃喝等兩年不是?所以,她也給自己安排了三條退路,一則是寄希望於明通,說不定還真能穿回去。二則,□□當黑戶逃亡。這也是乾爹給她玉齋的用意。太嬪娘娘既然能料到她會養秋海棠,乾爹自然也不例外,這玉齋就是給她的退路。

    這裡得說下陸小六為何忽然改了主意,他倒不是怕湯媛想不開抹脖子,而是怕她抹賀綸的脖子,是以,在悲劇發生前,只好將玉齋換上幾位能人,一旦湯媛覺得真過不下去了,那就傾其所有,助她逃離。

    三則……當然這條路屬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且是建立在前兩條無法實施的基礎上,她要送賀綸上天。

    心裡的大石頭就此落地,湯媛通身松泛了下來,很快入夢。

    第二日,因為歸德府的事漸漸有了眉目,明宗便沒有再召賀綸入宮陳對。賀綸去謳歌酒樓鬼混。

    回來時眉宇飛揚,閃耀著光彩,破天荒的不嫌棄她是個臭棋簍子,邀她來兩盤。

    賀綸問:「是了,老六上回還跟我提及你,說你腦子裡全是所有人都沒聽過的故事,從哪兒看的話本?」

    湯媛面不改色道,「十幾年前我們老家有個流浪漢,在河邊擺了半個月攤子,都是從他那兒聽來的。」

    「哦,那你講個我聽聽。」他純粹是一心二用,眼睛居然沒盯著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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