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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0:04 作者: 周乙
賀綸雙唇緊閉,耐心的直視她,等她回答。
「王爺,您不能……不能這樣,」湯媛儘量笑著說,「奴婢不是已經……已經陪您睡覺,您想做的都做了……為什麼就不肯給奴婢自由?民間還有一夜夫妻百夜恩的說法,難道您就不能施捨奴婢一點憐憫嗎?」
在她的眼裡,他只是一個喜歡用她的身體發.泄.獸.欲的主子。
僅此而已。
所以她明明不喜歡,也儘量配合他的需求,舒服的時候哼兩聲,難受就忍著。
賀綸冷眼看著她,動也不動。
良久,他才漠然道,「我知道你不想做妾,可是你有資格做正妃嗎?你對我有過一刻的真心嗎?沒有,是吧,所以你沒資格。」
連真心都不給,自然不配為妻。
湯媛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離開朗月堂的,一路昏昏沉沉朝著暢和館走去,經過蘭溪畔時還遇到了天竺姐妹倆,好大的胸,好細的腰,果然符合賀綸的審美,不過她已經沒有心情研究他的審美。
回去之後,她把一團亂麻的腦子又仔細整理了一遍,努力理出一絲頭緒,事情並未壞到無法挽回。側妃也是妃,並非一頂小轎抬進門那麼簡單,首先得要宗人府授予冊印,其次還要舉行一個類似婚禮的儀式,不管是冊印還是儀式,都不是一兩個月能解決的。
而她的父族又杳無音訊,賀綸既然想為她製造一個家世,少不得又要耽擱一至兩年的時間,就算他動作再快,今年也不可能完成。
綜上所述,也就是她還有至少一年的時間改變命運。
倘若這期間,他忽然死了……
湯媛怔怔望著帳頂,又轉眸木木的望著窗台上蔥翠欲滴的秋海棠,花期遲遲未到。
每當她心神不寧,住在她腦子裡的「女鬼」就要折騰。
已經很久沒有夢見賀緘。
他又出現了,光著上半身,下面只套了條寬鬆的白綾褲,左邊腹肌的一顆黑色的痣委實性.感的要命。
他最後一遍質問她就那麼喜歡賀維嗎?以及有沒有被賀綸侵.犯?
她果斷的點頭,喜歡,喜歡的要死。但矢口否認與賀綸發生關係。
賀緘不信,用一種近似羞辱的方式檢查了她的身體。結果檢查出了興致,把她給辦了。那絕不是疼愛,根本就是刻意的懲罰。
湯媛默默地望著夢境裡的自己,不喜不怒。
賀維,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她怎會喜歡他?
她在心裡疑惑著,夢境的畫面也隨著她的疑惑而不斷晃動,似是攪亂的水面,又像裂開的水晶,下一瞬碎片紛飛,湯媛本能的閉目擋住頭。
再睜開眼,畫面就像老舊的電視機,不停閃爍,依稀辨出她攥著一個人的衣領子,齜著牙對他笑,陰狠的惡毒的笑,對方臉上卻掛著促狹、憐憫、不屑以及淡淡的挑釁。
此人正是賀維。
湯媛驚呼一聲,眼睜睜看著夢裡的自己跳起來,攀住賀維的肩膀,死死的咬住他脖子,這一「吻」來的突然,簡直是天崩地裂,對方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直到她捅了他一刀。
「你這個負心薄倖的混蛋,我要跟你同歸於盡!」夢裡的她一邊尖叫,一邊扯開自己的上衣。
「你瘋啦!休要血口噴人!」賀維既要捂住血流如注的傷口,又要捂住她的嘴,兩人亂成一團,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身著明黃龍袍的賀緘陰鷙的走過來,身後一排垂首不語的宮人和內侍。
「皇兄,我沒有!」賀維大聲辯駁,怒不可遏的瞪向她。
她卻揚起暢快的微笑。仿佛大仇得報!
湯媛踢開被子,滿頭大汗的從荒誕不經的夢境掙脫。
究竟發生了什麼?
「女鬼」為何不一次跟她說個清楚?她光著腳跳下床,背心一陣一陣的發冷。
她不信那個殘忍的侵.犯自己的人是賀緘,因為他最溫柔了!
也不信自己會跟賀維結仇,因為壓根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
但不管怎樣都得去廟裡上柱香,不,得去道觀,論捉鬼降妖,還是道士更來勁!
她誓要捉住那隻「鬼」,問它究竟什麼意思?
翌日,枇杷被她的臉色駭的不輕,建議她去三清觀,「廚房張大嬸的兒子小時候撞了邪,最後三清觀的道長出面才解決。」
湯媛本就是死馬當活馬醫,聊勝於無,當下也決定要去試試。
誰知一轉頭,枇杷就將她做噩夢打算去三清觀消災的事兒告訴賀綸。
賀綸問馮鑫,「明通人呢?」
「大概還要七八日才到。奴才已經派了兩撥人去催。」
「再催一遍,就說銀子按時辰算,早一個時辰多一百兩,愛來不來。」賀綸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放下這句話,你們就撤,不必管他食宿費。」
是以,馮鑫按照賀綸的意思又催了一次,明通果然見錢眼開,連夜策馬直奔京師,日夜不休也不洗澡,最後被當成乞丐轟出裕親王府大門口自是後話,目前先不詳述,只說賀綸召來湯媛,見她眼瞼下方一道淡淡青影,顯然夜間沒有睡好。
「我已經遣人問過三清觀主,他為你卜了一掛,說明日大吉,宜出行,你明日一早過去吧。」賀綸不咸不淡道。
湯媛屈膝謝恩,有了賀綸這句話,這下就不是她去找道長,而是觀主準備好茶點親自迎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