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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0:04 作者: 周乙
蟲蠱!
是不是小說里講的那種吃一條就完蛋,從此只能任由巫師差遣的蟲蠱啊?
湯媛頭皮一陣陣發麻,倘若真有這樣的邪術,賀氏江山要完啊,不用打不用罵,單是挨個給宮裡要緊處的人餵點蟲子就能改朝換代啊!
陸小六一臉少女你太天真了,「苗疆有以蟲控人的邪術不假,但不是以訛傳訛那麼簡單,首先人和蟲需得從小餵養,少則也得十幾年功夫,期間還要經歷特別的環境,與中原某些幫派培養死士的手段差不多,要真達到隨便餵條蟲子便能控人的地步,天下豈不大亂?」
湯媛聽得一愣一愣的,「乾爹,您懂得真多。」
陸小六拍著胸口咳嗽,「此番是我思慮不周,沒想到幾十年的老仇家到現在還活著。此事你也無須再跟三殿下提及,我呢,在浣衣局還有位朋友,她極擅長篡改履歷,有她幫忙,不日仇家就會將重點轉移到旁人身上,你且先別怕。」
轉到誰身上?恕她聖母心的多問一句,畢竟知道有人替自己倒霉不可能一點都不不為所動。
「劉曉德。」
啊?那個貪財的死胖子!湯媛不得不提醒常年足不出戶的乾爹,「那傢伙因為牽扯進厥驚草一案,得罪了賀綸,這會子還不知從沒從慎刑司出來呢!」
陸小六哦了一聲,「下回見到他,你稍微尊重點,他是我的入室弟子,貪財又怎麼了,你不也喜歡錢。」
湯媛完全凌亂了,可他……他不是很晚才進宮,還在玉器鋪子當過夥計!!
「玉器鋪子是你乾爹開的,將來送你做嫁妝,行了,滾吧,快些去給我抓藥,多的一個字也不准再問。」陸小六咳的昏天暗地,往床上一躺便開始哼哼唧唧。
湯媛整個人都懵逼了。
劉曉德是……是乾爹的入室弟子?
就那貪財的德性?
她忽然想起去御馬監的那一日,按說她來勢洶洶一看就是找茬的模樣,正常人就該皺皺眉然後迎上去問她想幹啥,劉曉德卻叫她姑奶奶,還提醒她快躲,那個樣子根本就是大人不愛跟小孩子計較啊!!
可是……可是乾爹這樣鐵骨錚錚的漢子怎麼會有那麼慫的弟子?
不過將心比心,換成她,那種情況也會選擇先磕頭保命,大家都是人,骨氣硬又不能當飯吃。
說起來她也不是沒被踹過,但跟劉曉德比起來,充其量就算是撓痒痒,只是被踹的部位有點羞恥,嗯,踹她的人也是賀綸,現在想起來,忽然感覺他根本就是個臭流氓!
卻不想重回壽藥局答謝文太醫並抓藥的她又遇到了臭流……哦不賀綸。
原來皇子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每個月都有一篇憂國憂民的策論任務。恰好這個月賀綸的主題與瘟疫有關,他本人也蠻瘟疫的,是以少不得於壽藥局附近出沒,可是湯媛不明白,他已經幫章大人還了人情為何還要再還一次?但這回不是請文太醫給她乾爹治病,而是直接問她有什麼病?
你才有病呢!湯媛心裡不忿,轉念一想,這個人雖然不是好東西,可是夢裡……夢裡那件事畢竟還沒發生,倘若她總是把戒備之心全部流於表面……反倒成了敵暗我明,思及此處,她不由重新整理情緒,儘可能好聲好氣兒的面對他。
只見小內侍將書架重新掃了兩遍,賀綸才走過去,一面翻找想要的書冊,一面對文太醫道,「她很怕貓,這是什麼毛病?」
文太醫將開好的方子遞給奉藥內侍去抓藥,繼而回答,「此乃心疾。敢問湯宮人可曾受過關於貓的精神創傷?」
「這個,呵呵,奴婢是來抓藥的,至於創傷……」湯媛面色微白,神情卻一派輕鬆,「奴婢曾被媒人拖進亭子裡相親,結果親沒相成卻差點被貓兒撓花臉,此後每每想起,便是寢食難安。」
原來如此,聽起來很慘的樣子。文太醫點點頭,「我倒是曾於一本醫典讀過此類案例,案例上的患者小時候被鄰居和其養的狗欺負,從此留下了深深的陰影,一見到狗便渾身發抖,不能自理,有郎中提議宰殺那條狗並食其肉方能補回失去的膽量。但時隔多年,那狗早已化為一捧黃土,幸而鄰居還活著,於是郎中建議……」
湯媛和賀綸同時大驚失色。
她顫聲道,「文太醫,您別開玩笑,奴婢不吃人.肉!」
老大哥,那「鄰居」現在就在您面前,求不要說他壞話!
文太醫肅然道,「誰讓你吃人.肉了,我還沒講完呢!既然狗肉吃不成,那郎中便建議患者將鄰居暴打一頓,患者依言行事,通過打人壯膽,此後怕狗的毛病不藥而愈。」
打賀綸?
湯媛覺得還是吃人肉的難度相對較低。
賀綸面無表情道,「這個對她而言比吃人肉還難,因為她打不過我。」
「她當然打不過殿下您,老夫也沒讓她打您,而是建議她去暴打罪魁禍……」文太醫越說越慢,直至無聲。
沒錯,罪魁禍首就是我。賀綸淡笑著看向文太醫。
那日,湯媛趁著文太醫抖抖索索站起來請罪的功夫,成功開溜。
別說她不仗義啊,在文太醫一臉興奮的建議「暴打」二字時,她就不停朝他使眼色了,然而醫術高不代表會看臉色……反正她是沒勇氣留下來繼續研究病情了。
可是賀綸這個神經病做好人做上了癮,翌日在雎淇館附近捉到她,非要還她耳墜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