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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0:04 作者: 周乙
    喪,喪門星!她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在瞬間硬生生的逼自己拐了一彎,一頭撲進滿頭霧水的馮鑫懷中,用力的抱緊他。

    可憐他一把年紀了還要被她非禮,也是不易。

    賀綸空張著手,愣在原地。

    第27章 戳破

    賀綸輕咳一聲,訕然收回雙手,負於身後。

    由於在場之人加上湯媛統共也才五個,基本就沒誰注意此節,即使略有察覺,他神色自若,也讓人瞧不出絲毫究竟。

    卻說馮鑫,他受到的傷害遠勝於湯媛。

    他五歲淨身,跟著師父在深宮修習內家童子功,在他眼裡,任何人的動作都慢的像烏龜,何以就能被沒有半分功底的湯媛抱個滿懷?

    因為五殿下。

    當時他看的特清楚,五殿下驚訝歸驚訝,竟伸出雙手似要承接,且不管是有意無意,只這反應分明不存反感,那麼他若是插過去一腳踹飛湯媛,不免……馮鑫轉了轉眼珠,心裡門兒清。

    那也只有硬著頭皮挨湯媛這一下子了!

    所謂有其主必有其仆,這馮鑫也是個沾不得半分毛灰的人,抱著他的小丫頭卻濕噠噠髒兮兮,腦門上似還有片綠萍……一時心口百味陳雜,臉色轉黑。

    而湯媛,在抱住「救命稻草」那一瞬便清醒,心嘭嘭嘭直跳。

    怕貓終究是她的短板,可以說是死穴,倘被有心人拿去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上回她驚慌失措可以歸咎為渺渺野性未泯,襲擊她,她疼痛驚嚇之下失張失致,倒也解釋的通,不曾引起旁人注意,那現在呢?

    那兩隻貓兒最多不過三個來月,毫無攻擊性,亦未抓傷她,她就在兩位殿下跟前如此失態,委實很難不令人生出些許疑惑?

    她猜的沒錯,此刻除了年幼的賀純注意力被小貓崽子吸引,其他人皆投來若有所思的目光。

    湯媛竭力控制情緒。

    這種時候若不對自己狠一點,將來就只能任由他人對自己狠了。

    女孩子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鬆開馮鑫,也儘量忽略他那張黑的幾近冒煙的臉。

    湯媛假意不查周圍詭異至極的氣氛,虛按心口,屈膝跪在地上,可憐巴巴道,「殿下恕罪,奴婢快嚇死了,還以為那是兩隻老鼠,奴婢打小就怕這個……懇請殿下念在奴婢一片赤誠之心,拼了命的搶救章小姐,以至於腦子被湖水泡的不大靈光……的份上,饒恕奴婢的無狀吧!」

    沒錯,她就是要提醒賀綸,是她救了章蓉蓉,救了他未來的老婆,他若算個男人,就大大方方的饒她一次!

    賀綸突兀的笑了一聲。

    有什麼好笑的?湯媛下意識的抬起眼皮,不期然撞上他耐人尋味的目光,心口一突,連忙錯開視線,眼珠子稍稍移向右邊兒。

    這真是一個敗筆,顯而易見的讓人發現她在心虛或膽怯。只是此刻的她腦子燒的厲害,沒暈過去已是強撐,要求這樣的她發揮平時滴水不漏的水平,著實強人所難。

    其實賀綸在她眼裡已經變成重影兒。

    他應該是似笑非笑的,俯身在對她說什麼,隱約飄入耳中幾句斷斷續續的字眼,「功大於過」,「且饒你一次」,「想要什麼」等等。

    要啥呢?

    她還能要啥?

    是了,她的金簪沒了,能不能賠根一樣重的?湯媛望著他,驚覺他離得這樣近,也聽見他刻意壓低的笑聲:原!來!你!怕!貓!

    費那麼大勁遮掩的東西瞬間被人利落的戳破!

    湯媛迷迷瞪瞪望著一臉壞笑的賀綸,在想這人這麼壞,會不會利用她的弱點作妖啊?又想可能性略低,他一個皇子是有多閒才會跟她一般見識?

    可不管怎樣,他要是再敢欺負她,別說是他老婆了,下回就是他媽掉水裡她也不會再管!

    這廂賀綸終於察覺不對勁,差點忘了這也是女孩子,跟蓉蓉一樣怕冷,絨毯下的身子也早不知濕冷成什麼樣,還梗著脖子逞強,小可憐一個!思及此節,他聲音里藏著自己都未注意的低柔,「你怎麼了?起來吧。」他攥住她胳膊,稍一用力便將她帶起。

    但是她根本站不穩。

    一向慣會解主子燃眉之急的小德子及時上前,趕在湯媛跌進賀綸懷中的前一瞬,穩穩的將她攔腰扛在自己肩上,躬身向賀綸請命,「湯宮人便交給奴才吧。奴才這就將她送去值房!哎喲,額頭怎麼這麼燙,不能再耽擱了。」

    那廂借來布靴的小內侍趁機幫湯媛套上。

    賀綸立在原地,微微僵硬,將才差點兒就抱到了她……

    眼前全然變成了黑色之前,湯媛慶幸自己沒砸到賀綸,那可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沒準將她再丟進湖裡,卻又仿佛聽見了賀緘的聲音。

    真的是他嗎?

    可是他在最北面,即使腳程快,走到綠心湖至少也得近兩盞茶的功夫。

    所以是一得知這邊的情況就馬不停蹄趕來嗎?

    第28章 想歪

    且說景仁宮的暖轎早已備在花鳥苑值房門口半晌,此時的章蓉蓉將將沐浴完畢正在烘頭髮。她原就驚了寒,不把濕氣烘乾,抬轎的嬤嬤也不敢擅自接她回去。

    暫時由彩錦步障圍成的隔間內,馨寧兩顆宛如黑晶白水銀的妙目已是泛紅,她接過婢女手中的熏爐,親自為面色尚且蒼白的好朋友整理。

    屋內的侍婢見鄉君與章小姐坐到了一塊,必然是有體己話要說,便自發的福了福身,悄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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