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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40:04 作者: 周乙
陳三有對跟過來的香柳使了個眼色,香柳心領神會的往後退數十步。
賀緘這才開口,「胡太醫說只要堅持用兩個月玉真生肌膏定能淡化淤痕,以你的資質也許不會留疤。」
這真是個好消息!
就算她活的糙實也不代表對疤痕不介意。畢竟愛美是女孩子的天性。湯媛眼睛亮亮的,「殿下與太嬪娘娘的恩典,奴婢沒齒難忘。」
上頭有人就是不一樣,人生就像開了掛。玉真生肌膏,四妃以上等級才能享用的東西啊!還有個皇家御用太醫擔當了她此次工傷的傷情顧問,湯媛幸福的兩靨染上一層薄薄的粉暈,紅嘟嘟的小嘴巴咧開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
賀緘不自然的移開視線,儘管身體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年人,但他的靈魂卻是個二十八歲的成熟男子,面對熟悉的蜜糖不可能沒反應。他潑她冷水,「你未免高興的太早了,兩個月至少需三盒玉真生肌膏,你有嗎?」
一句話將湯媛從天堂打入地獄。
她笑不出來了,哭喪著臉。
這麼貴重的東西都是登記在冊有定製的,徐太嬪只剩下半盒,已經給了她,再加上太后賞的一盒,也還差一盒半。
賀緘看向陳三有,陳三有立刻笑眯眯上前,將手裡一隻精緻的核桃木匣子遞給她,「拿著吧,殿下賞你的。」
又有賞啊,可我還沒立功呢。湯媛遲疑的接過木匣,仰臉看向賀緘,賀緘用眼神示意她打開,只見兩盒還未開封的玉真生肌膏整整齊齊並列其中。
她都要感動哭了,賀緘真是個好人,而太嬪娘娘的恩德她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她老人家是真的把她當孩子疼啊,讓她在壽安宮活的跟半個主子似的,遭了罪連皇子都來表示慰問,還帶了極其昂貴的慰問禮。平心而論,沒有徐太嬪,誰鳥她呀!
原來稍稍送點名貴的禮物她就感動成這樣,怪不得前世經驗豐富的指點他給馨寧送禮,感情她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跟她一樣。賀緘不屑的看了她須臾,問,「上回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他確定她追上來不單是為了提醒他該去給太嬪請安,怕是還有別的事,當時馨寧也在場,她不想說,他便也沒問。
湯媛愣了下,原來被他看穿了,幸而他沒當著馨寧的面問。
那時她確實有話要說,內容並不重要,她只是想跟他說話兒。
直到徐太嬪推心置腹的與她來了一場深夜長談,才潑醒了她。
她真是自不量力。
別說她與他之間那巨大的無法跨越的鴻溝,即使跨過,他那顆滿是馨寧鄉君的心又如何勻得出一星位置於她?
即使勻了也沒用,她肯定……會想要更多。
湯媛醒過神,對著賀緘燦然一笑,「殿下,您可真神了,什麼都逃不過您的法眼,那奴婢說出來您可別笑啊。」
賀緘垂眸看著她。
「那玉葫蘆最少值五十兩呢,奴婢就想問問最多值多少?」她搓了搓小手。
出息!賀緘恨鐵不成鋼的白她一眼。
湯媛仰著小臉「嘿嘿」笑出聲,「你翻白眼了,我看見你剛才翻白眼了,原來皇子也會翻白眼!」終於可以岔開話題。
「什麼你你的,叫殿下。」
「殿下別不承認啊,奴婢剛才看得清清楚楚……」她伸手在自己臉上比劃。
賀緘不耐煩的攥住她晃來晃去的爪子。
她笑的脖子一抽,哎呀,好疼!
「怎麼了?」賀緘還以為用力過猛,但她疼的好像不是手,是脖子。
「殿下恕罪,奴婢脖子疼的緊,可不可以先告退啊?」她想回屋吃藥。
賀緘卻非要瞧瞧她脖子,原來紗布上沁出了一點嫣紅。
立在遠處的香柳看得心驚肉跳,慌忙轉回頭不敢再看,餘光卻不停閃爍。
若說三殿下與湯媛沒有貓膩,打死她都不信。
但太嬪的態度又那麼堅決。
她一時也有點糊塗了。賀緘幾乎籠罩了湯媛的畫面模模糊糊的飄進眼角,有種說不出的親昵,他架著胳膊輕扯她脖子上的紗布,這樣的角度,幾乎是將湯媛完全圈進懷中。
湯媛卻一個勁喊疼,不讓他碰。
「這誰給你綁的紗布,都勒進傷口,再不鬆開到時候長進肉里那也只好請太醫用小刀劃開重新長了。」
啊?這麼嚴重!
「我隨便包的,沒想到會這樣,怪不得一直疼!」湯媛被他危言聳聽的話唬住,不敢亂動。當他微微俯身,她的視線剛好越過他的肩膀,發現對面的陳三有正一臉高深莫測的盯著樹梢。
賀緘將紗布一圈一圈拆開,又重新綁上。
「這樣舒服麼,還疼不疼了?」他問。
「嗯,不疼了。」
這種事讓宮人來做就好,怎能勞駕他?
湯媛吱吱唔唔別開臉,全都是他微燙的氣息,一呼一吸,無孔不入。
他順手擦了擦她耳垂上包紮時意外蹭染的血跡,撩火的指肚灼的湯媛差點跳起來,連耳根都紅了,一顆心卻是暖融融的,腳下晃了晃,幾乎要站不穩。
真不經逗。賀緘唇角微勾,眸中閃過一點慾念。
關心與貼心,再加上最適合的禮物,這都是她教給他的,現在用在她身上,她是不是很快就要淪陷?
他不承認這是報復,可她再敢三心二意的話,這一世他也要她嘗嘗被人玩弄感情的滋味。